叶慈蹲在鸡笼前,眉头微蹙,仿佛是在思考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
刘珩学着她的样子,也跟着蹲下来,看看鸡笼,又看看她。
他问:“你在做什么?”
守着鸡笼思考人生,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莫非真的傻了吗?
哎
叶慈很惆怅,“你看这么多只鸡,究竟是该选黑大个,还是选红毛洗热水澡?”
刘珩:“”
给鸡洗热水澡?他差点笑出声来。
想吃鸡直说,用得着如此拐弯抹角吗,啧
今日注定鸡生不宁,身为堂堂皇子殿下当然要鼎力相助。
“光是给黑大个还有红毛洗热水澡,委实太过偏心。依着本殿下的意思,多多益善,不如将那两年分的公鸡,还有那只纯黑色的母鸡也算在内,一起洗个热水澡。正所谓雨露均沾,万万不能偏袒。”
你还是人吗?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三殿下。
叶慈嘴角抽抽,心中为鸡悲为鸡痛啊!
不是她这个主人没本事,实在是敌人太过狡猾。
小鸡那么可怜,你忍心吃吗?
哧溜!
叶慈想到是香喷喷的烤鸡,卤鸡,盐焗鸡已经口舌生津,止不住要流口水。
真香!
“那就抓!”
刘珩当仁不让,跟在叶慈身后走进鸡笼。
这群养在道观的鸡崽子们,野得很。
有人喂的时候,就充当家鸡。没人喂的时候,化身山鸡,逍遥山中。
叶慈两人刚一踏入,噗噗噗惊起鸡群振翅飞舞,一只只都往鸡笼外面逃窜。
“快跑啊,鬼子进村啦”
鸡生艰难,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叶慈和刘珩两人合而围之,只为抓鸡,却被公鸡来了个金蝉脱壳,碰了个眼冒金星。
“殿下走路看着点。”叶慈摸着额头,痛痛痛,眼泪都出来了。
“叶姑娘倒打一耙!”刘珩扭过头,绝对不能让人看见被撞痛鼻梁,生理泪水控制不住落下的样子。
堂堂皇子,头可断血可流,眼泪不能流。太娘们气。
“殿下想要吃鸡,属下愿为殿下分忧。”
侍卫们看不下去啊,这哪是抓鸡,这分明是被鸡崽子们戏耍。
堂堂皇子抓鸡不成反被戏耍,此事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世人笑掉大牙。
太丢脸!
身为臣子属下,此时不站出来更待何时。
殿下别逞能,快出来啊!
瞧,那只大红公鸡嘎嘎叫,分明是在嘲笑殿下。
刘珩仿佛也感受到了来自公鸡的嘲笑,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将那只嚣张的公鸡给本殿下抓来。本殿下今儿要亲自给它洗热水澡。”
“诺!”
侍卫们领命,一窝蜂冲进鸡笼。此地已经没有叶慈和刘珩发挥的余地。
叶慈:“”
她悄声对刘珩说道:“殿下抓鸡不成,这是恼羞成怒了?我家的鸡有点野,殿下多多包涵。”
刘珩:“”
他是该矢口否认,还是反唇相讥。亦或是
“物似其主,本殿下都明白。”
他一脸笑眯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叶慈有点心塞,“殿下越发毒舌,不好,不好。”
刘珩依旧笑眯眯,“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殿下被污染了。”
说完,他故作西子捧心状,一副伤心欲绝,生无可恋的样子。仿佛命运已经被人绑架,毫无反抗之力。
同时,他还朝叶慈眨巴眼睛,仿佛是在说:本殿下变成如今这副样子都是你的责任,你要负责。
叶慈:“”
淦!
三殿下的脸皮愈发厚实,不得了。
“殿下已经深得倒打一耙的精髓,可喜可贺。今日我用独家秘方做油炸鸡翅,为殿下贺!”
刘珩满意地点点头,“本殿下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叶姑娘的独家秘方究竟有何独特之处。”
“好吃到舌头都能吞下去。”
“果真有这般神奇?”
“殿下不相信?”
“岂敢!”
两人一起嘿嘿发笑,自有一种两人都不曾发现的默契
。估计就算发现,也会双双矢口否认,坚决划清界限。
炸鸡最重要的材料是什么?当然是鸡腿。
五只鸡,得了十根鸡腿。
清洗干净的鸡腿洒上姜葱料酒,腌制片刻。如果想要更入味,可以给每根鸡腿来一次按摩,让新鲜的鸡腿变得肉质松弛。
腌制结束,裹上面粉,直接放入油锅里面炸。
“这就是炸鸡?”刘珩离着油锅三步远,生怕被油溅到脸上。他之前可是吃过亏。
“这当然是炸鸡。殿下以前吃过没有?”
叶慈熟练做油炸鸡腿,这可是她的拿手好菜,从上辈子到这一世一脉相承,堪比肯德基,吃过得都说好。
想到肯德基,她又想起了快乐肥宅水。
没有冰可乐,吃什么炸鸡啊!
哎
她这一世,少了多少快乐啊!
眼神不善地扫过刘珩,这个皇子真麻烦。
刘珩:“”
这眼神几个意思啊?莫非是嫌本殿下吃得太多?还是嫌本殿下长得太好看影响了她的厨艺发挥?
早说嘛!
他自觉退后两步,保持颜值的影响力。
叶慈点点头,隔得远,果然看着都顺眼了些。
她采取复炸的方式,让鸡腿更酥脆。
炸好的鸡腿放在竹编筲箕中沥干冷却。只是她有点迫不及待,还很烫手,她已经伸手拿起一根鸡腿品尝。
一口咬下去,嗯,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只可惜没有快乐肥宅水。
看她吃得香喷喷,眼睛都眯起来,一副享受的样子,刘珩紧随其后,也不管烫手与否,抓起来就吃。
咦?这味道
没吹牛啊!果然有两把刷子。
鸡腿有邓少通一份,邓公公一边烫手一边大口咬鸡腿。
“叶姑娘炸鸡腿的手艺可以开饭店了,有没有想过卖配方赚一笔?”
“邓公公想卖吗?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附赠我的秘制调味料。”
叶慈双眼冒光,仿佛是看见了冤大头从天而降,钻钱眼里了。
邓少通连连摆手,“咱家又不开饭店,拿着配方也没用。”
叶慈岂能放过主动送上门的钱,她勾勾手指头,“邓公公有没有兴趣同我合伙开饭馆啊,地址就选在双河镇,我负责出厨子找铺面,你负责掏钱。赚了钱我们五五分账如何?”
邓少通:“”
嘤嘤嘤叶姑娘是想害死他啊!
他没敢应声,第一时间往三殿下看去。
刘珩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好似没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但,邓少通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灵机一动,当即说道:“叶姑娘想要开饭馆,何必舍近求远。你求求殿下,所有麻烦事都帮你摆平。”
刘珩擦擦手指头,面上半点不显,心里头却已经赞许点头。
邓少通一心向着他,知道凡事以他为先,不错,不错!很有前途嘛!
叶慈迟疑,看向刘珩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和三皇子刘珩合伙开饭馆,她是嫌命长吗?躲都来不及,还上赶着凑成一堆,不行,绝对不行。
她哈哈一笑,“开饭馆累人,利润又低,竞争又大。算了,算了,我吃不了这碗饭。老老实实种田卖点土特产就行了。小富即安,小富即安!”
邓少通没敢吭声,左右看看,继续埋头啃鸡腿。今日过后,不知何时才能吃上这等美味佳肴。
刘珩一声轻笑,“叶姑娘嫌弃本殿下的钱是累赘。”
“殿下误会了。蒋胖子厨艺好吧,他那么好的厨艺,我都没打算放他出去开饭馆。这门生意从始至终就没打算做。”
“为何?嫌弃钱烫手?就凭你炸鸡的手艺,放到饭馆里出售,定能引起一阵热潮,赚钱很容易。”
“可我志不在此。”
叶慈摊手。
“还是说叶姑娘早就开了饭馆,只是不想让本殿下插手?”
“没有!我哪有开饭馆,殿下不要胡说。”
刘珩轻蔑一笑,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点到即止便可。
等到众人散去,刘珩和邓少通闲聊,“看见了吧,叶慈对本殿下是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愿意和本殿下有养病之外的牵扯。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邓少通蹙眉,“可是,自殿下来到云霞山养病之日起,叶慈已经和殿下牵扯在一起。这个事实她想否认也没用。她那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又何必将界限划得那么清楚。她就不怕得罪殿下吗?”
哼!
刘珩轻声说道:“你有在她身上看见过‘
害怕’两个字吗?划清界限一事,就算她是自欺欺人,可她依旧这么做,为何?说到底,她就是通过类似的行为告诉本殿下,她不想和本殿下有过多的牵扯。让本殿下恪守承诺,等病养好有多远滚多远,从此再无瓜葛。”
“她未免想得太简单。”
“哼!她摆明了态度,本殿下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等病养好回京之后,本殿下如她所愿,离着她远远的,互不打扰。”
嗯?
邓少通看着三皇子殿下一张脸阴沉沉,这是说气话还是气话还是气话?
“殿下息怒!叶慈年纪小,想事情不周全,殿下何必同她计较。”
“她年纪小,可是心眼不小。该懂的不该懂的她都懂!她就是故意气本殿下,嫌弃本殿下是累赘,简直岂有此理。”
刘珩气得炸鸡腿都不香了。
什么五鸡十八吃,什么卤鸡,烤鸡,烧鸡哼哼,他也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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