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岛秀夫和色勒扎布的这次会谈中,还说到了大岛芳子和诺音高娃。他俩都以兄长的身份觉得这两个妹妹可是到了该说婚论嫁的时候了,可这两个妹妹都没有要出嫁的意思。大岛秀夫临走时对色王爷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舍妹在这里,还望王爷多多关照;而令妹在北平就读的是燕京大学,那可是思想活跃容易培养偏激的地方,王爷恐怕也得多费些心思。”他还嘱咐色勒扎布王爷,新建的特务机关会全力以赴保卫王爷府的安全,机关长横田正雄中佐是个脾气粗暴的家伙,要多担待些。
大岛秀夫说这些话时似是无心,但句句都让色勒扎布的心里感到了压力。莫非是大岛芳子跟她的哥哥说了什么而说横田脾气粗暴的话,分明就是对他色勒扎布王爷的警告与威胁。但色勒扎布王爷仍然不露声色微笑着说了句:“对腾格里旗的政务,还望大岛大佐阁下多多指教。”大岛秀夫又“哈哈”一笑说:“你我二人哪有指教一说,您是这里的王爷是旗长,我就是一个过客,我和我的株式会社所有的努力还不都为了您和您的腾格里旗效力的。”色勒扎布王爷“嘿嘿”一笑说:“我都想不出该怎样感谢您啦。”两个人同时“哈哈”地笑了起来。
大岛秀夫即使心情再不好,也仍然没有忘记去看望那位在王爷府教着学又考着古的福田教授。福田教授吿诉他,从这里的文化遗址看,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五千年前新石噐早期文化。老教授激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他说他见过那只有着弯钩的镂雕玉器了,动情地说:“啊,碧绿晶莹温润,线条流畅优美的勾云珮,是一件神器呀”大岛秀夫也似乎被眼前这位老教授的陶醉其中所感动,双手握住福田教授那双粗糙的手说:“我支持你,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把这只神器搞到手。尊敬的教授,你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跟我说,我来帮你解决”
大岛秀夫把能想到的事情都安排完了,把腾格里旗交给了横田正雄,返回新京长春了。临走时,他还特别嘱咐横田正雄说:“家叔大岛茂是我们大岛家的荣耀,小妹从小就极其崇拜他,他又特别疼爱小妹,家叔为天皇尽忠后,小妹的情绪一直不好,小妹是她那一届特高课班的优等生,论学习论技能都是第一的,就是太重感情,受家庭的影响太正统啦,你要为我多照看她,拜托了。”横田忙点头说:“一定,一定”横田正雄明白,大岛秀夫让他来腾格里旗王爷府绝不仅仅是给他个官做,而是把一个烫手的山芋丢到他的手里。而这只烫手山芋,当前最重要的是对“328”刺杀案有个交待。
横田正雄中佐和大岛芳子社长闭门谈了整整一天,又亲自到黑狐c袁连长的房间对刺杀现场仔仔细细地进行了勘察分析。接着,他又将腾格里旗王爷府的特务和株式会社的人整整调查了三天,调查中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就连龟田的狗窝也检查个六够,还让龟田牵着母狼狗在几个现场都嗅了个遍。那只母狼狗把他们带到院墙东北角横躺着的一根石条前,又带着他们向东南走了一程,那里有一条上老柳树筒林子的道儿。见此,龟田和大岛芳子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是王司令干的桑杰扎布回来的这么快”
在大岛芳子的协调之下,横田正雄将他的特务机关暂时设在腾格里旗伪警察局内,由鸠山一郎小队负责警卫工作。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横田正雄除了从新京特高课带来了三名干员外,又从两个小队的日本兵中选拔了五个文化水平高c办事机敏的来到特务机关工作。和横田正雄中佐一同来的有小岛少尉c龟次郎少尉c渊田少尉。这三个日本人的年龄虽不大,可都是东京陆军专科学校谍报专业毕业的高材生。
这些天,龟田丧着个脸子,再也没有了原来耀武扬威的架势,如同是一条塌了脊梁骨的恶狼,只能夹着尾巴听人摆布了。大岛秀夫私下跟他讲:“军部本来要你剖腹自尽以谢天皇,是我用自已的项上人头为你做的担保,才又给了你这么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桩刺杀案好像是一切都清楚了,是王司令那伙人又杀了回来,进行的是报复性袭击。但大岛芳子凭着自己的直觉认为,这事儿并不这么简单,那若隐若现的脚印,那两次出现的金钱镖,还有布吿下面的署名,都引起了她的思考。她把她最后的想法说给横田正雄,得到横田机关长最坚决的支持。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想象中的神秘人物究竟是谁有一个人一次又一次浮现在大岛芳子的眼前,却一次又一次被她从她的脑海中抹掉,那就是王爷府的诺音高娃格格
在大岛芳子的心中,她对于诺音高娃这个角色非常纠结,如果这次刺杀事件真是与诺音高娃有关,如果动了诺音高娃,那色勒扎布王爷会怎样太重亲情的蒙古王爷色勒扎布不但会和她恩断义绝,而且会有杀她的心。但是如果诺音高娃格格真是那个神秘的人物,她留在这里对自己又非常不利。大岛芳子的心中像是有两个人在打
架似的翻来滚去。她最后决定还是要试试诺音高娃,给王爷府打了电话说听说校董诺音高娃格格身体不适,要过王府去看看。
大岛芳子在探望诺音高娃时,还提着一兜红红的富士苹果。诺音高娃在自己的寝室里接待了大岛芳子,往日很重视修饰打扮的她在今天却头没梳脸没洗的,穿着一件白缎子的睡袍,趿拉着一双葱绿色的拖鞋,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诺音高娃哑着嗓子向大鸟芳子表示了歉意:“请芳子社长原谅我的不礼貌。”大岛芳子说:“哪里,病人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诺音高娃的寝室是个套间,里间是火炕和一个放着衣架与一只几凳的小空间。外间有梳妆台c衣橱,靠近窗台处还有一张圆形桌面的小茶几和两把小藤椅。
诺音高娃伸伸手,请大岛芳子坐在一张藤椅上,她自己也坐下。这时,乌日娜托着茶盘走了进来,朝大岛芳子点下头轻声说:“巴克西,赛白努蒙古语,老师好。”然后,她将两盏盖碗茶放在两人面前。
大岛芳子抬眼瞅了瞅乌日娜,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待乌日娜走出房间,大岛芳子问:“这孩子现在好些啦”诺音高娃说:“好多了,只是精神上有时还不太正常。唉,这孩子的命运太差了。”大岛芳子说:“乌日娜遇上你是她的福份。”诺音高娃说:“这年头是福还是祸那都两说着。”大岛芳子一只手端着茶碗,一只手用碗盖轻轻地拨动着茶碗上漂浮的茶叶,然后端在嘴边呷了一口。然后,她看似不经意地把茶碗往茶桌一推,将诺音高娃的茶碗从小茶几上推掉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诺音高娃伸手打算将那盖碗接住。但老练而又机敏的她却没有挺起身,而是就势冲向地板,盖碗还是从手中脱出,摔在地板上,茶水也洒了一地。
大岛芳子慌忙起身,弯下腰去将诺音高娃扶了起来。两个人的粉腮上都有些红晕,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乌日娜听见动静,推门进屋,见情景只说了句:“格格病还没好,得注意点儿身子。”大岛芳子也觉得很没意思,抱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这都怪我,那格格还是好好休息吧。”说完就出了屋门,诺音高娃也没去送,只是说了句:“等我好了再去看您哟”然后悄悄地对乌日娜说了句:“她是来试探我的,这个日本狗特务。”这话说得乌日娜一愣神,大岛芳子是乌日娜尊敬的老师,也是她心中的偶像啊。诺音高娃又嘱咐乌日娜说:“没啥事儿别回家,也少出王爷府,日本狗的鼻子朝我们嗅过来了,一定要加小心。”乌日娜听诺音高娃格格这么一说,也便加了许多防备。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往脚上穿的两只靴子各插了一把叫靴插子的匕首。
自打乌日娜遭过小野的强暴后,对日本兵总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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