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鹤从入清水镇开始,就是和龙岐旭夫妻有交易的。
也是她将张含珠带出清水镇,安顿好的。
于心鹤对于龙岐旭夫妻,以及张含珠的异常,肯定知道了些什么。
要不然哪有这么巧合,我在九峰山杀了青折,连墨修都将我放在那里不管不顾。
她就让于心眉带着张含珠去安慰我,还借于心眉的嘴,告诉我,张含珠住的房子是龙岐旭的。
可论对龙灵的了解,除了柳龙霆,就只有墨修。
他刚才说不知道龙灵要做什么,我是不信的!
我抱着怀里的阿贝,抬眼看着墨修,低声道:“我不管龙灵想做什么,也不想去猜。可我会想办法,将她镇入我体内,让她什么都做不了!”
墨修呵笑了一声:“何悦,你认为你现在能镇得住她吗?”
“我让柳龙霆陪你入世,是让你修行心境,你呢?要了龙霞接近张含珠,是不是顺带还想从龙霞那里问出蛇棺一些事情?”
“又从张含珠下手,逼出龙灵。连柳龙霆都是你试探引诱的工具!我呢?也是你用来刺激龙灵的工具,是不是?”墨修眼神慢慢发冷。
“那位在你脑中呆了不过半年,你借了她的能力,也学了她的行事方式。你现在跟她一样,如同一条蛇一样,蛰伏在暗处,细细的谋划着能用的每一个人,找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何悦,你现在更像一条蛇,而不是一个人!”
我听着心头微微发冷,可却没法反驳。
从我在九峰山,见到和于心眉一块去的张含珠时,我脑中虽没有想法,可心底就已经生了疑惑。
这些谋算,几乎出于本能。
龙岐旭说得没错,我总是潜意识的留一手,明哲保身!
一边何寿低咳了一声:“蛇君,你这有点过份了啊。虽然你也是条蛇,可你说何悦是条蛇,明显不是好话啊。这我还是只玄龟呢?别人说我是乌龟,我也能听出是骂人。”
墨修转眼瞪着他,冷哼一声。
目光扫过我们所有人,冷声道:“我不会让你们将龙灵镇住的,她既然出现了,论对蛇棺的了解,没有谁更比得过她!”
“龙灵的事情,我来解决,你们不要插手。”墨修以几乎下命令的口气,朝我们道:“涉及龙灵的事情,没有本君之令,你们谁也不能乱动。无论是张含珠,还是柳龙霆,或者是那些有纹身的女子。”
何辜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我,朝我轻轻摇头,示意我别和墨修起争执。
何寿冷冷的呵了一声:“那清水镇,蛇君和风家挖了这么久,也没挖出个什么啊?我们不动手,可万一那个龙灵朝小师妹动手呢?”
墨修手挥了挥,何寿自知打不过墨修,出于乌龟本能的又往我身后缩了缩。
墨修目光落在我小腹之上:“何悦怀着本君的孩子,龙灵不会对她下手的,这点本君可以保证。”
“蛇君的保证,现在还可信吗?”我微微托了托阿贝的小脑袋,将他递给何辜:“麻烦师兄带阿宝阿贝找个地方走走。”
何辜还有点担心的看着我:“有话好好说,大家终究有共同的目的。争吵,并不能解决问题。”
“走啦!”何寿却一把接过我怀里的阿贝,往何辜怀里一塞。
一手拉着阿宝,一手扯着何辜:“小师妹你放心,我和小师弟带这两个娃娃出去溜一圈。你和蛇君好好商量,等有结果了,我们再回来。”
“带娃你绝对可以相信我。”何寿拍了拍抱孩子姿势很正的何辜:“你看小师弟,就是我们问天宗养大的,无论是长相,品行,修行在整个玄门中,都是顶顶的!”
他生怕惹怒了墨修,努力维持着好脾气,拉着何辜朝外走:“前段时间,何物还研究什么夫夫共同带孩子。小师弟,我们这样出去,会不会被误会啊?”
他这插科打诨,还不忘朝墨修摆手:“好好谈,别吵架,要不然到最后落得阿问和青折一样的结局就不好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对比。
墨修躺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何寿。
何寿再次证明了,乌龟跑起来也是很快的,拉着何辜,门都没开,直接就不见了人影。
原本人挤人的小客厅,只有我和墨修了。
他才抬头看着我,幽幽的开口道:“华胥之渊的那位,或许才是灭世之始。蛇棺是她特意指点龙灵造出来的武器。”
“清水镇灭世之兆,你也看到了。或许有些事情,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只有龙灵知道,怎么解决。所以你不能动龙灵,我会
找到她,解决这些事情的。”墨修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
我只是轻笑:“如果没有我相逼,龙岐旭夫妻为了蛇棺的奥秘,还会替龙灵遮掩,她也还会藏在张含珠体内,蛇君能找到她?”
“现在她出来了,蛇君却说不让我管了?”我将茶几上的东西收拾摆好,朝墨修冷笑道:“蛇君,这也算过河拆桥吧?”
“何悦,你现在为了达目的,太不择手段了。我们都在被你利用,连龙岐旭,柳龙霆,张含珠,哪一个不是在你的算计中?”墨修猛的伸手。
摁着茶几,盯着我道:“你更甚至,还想利用自己的身体,再镇住龙灵?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龙灵占着你的身体,像压制那个熙熙一样,完全压住了你的意识了呢?”
“你这样以身涉险,算计一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墨修的手冰冷,压在茶几上,溅落的苹果汁立马被冻成了冰霜。
我指尖被冻得生痛,将手收回来,搓了搓。
身体微微前倾,探在茶几上,看着墨修道:“你现在是单纯的不想我镇住龙灵,还是怕我伤了身体?或是担心,龙灵被镇找不到蛇棺?或者说是担心龙灵被镇后,沉睡不醒?”
“何悦!”墨修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当初在清水镇那样,安心的呆着。如果不是你这么多思多虑,那枚镇魂钉就不会松,那位也不会去华胥之渊,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所以,蛇君是怪我咯?”我呵笑的后退。
当初我去风城救他,我错了。
我去见于心鹤,也错了;去九峰山,也错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身体软软的靠在沙发上,抬眼看着墨修:“所以半年前就是因为见我乖巧听话,蛇君才将那位放入我脑中的?那这次她出来了,蛇君又把什么从膏肓穴放入我体内?”
我耸了耸肩膀,目光不敢看着墨修,微挪看向阳台。
却发现一片夜色之中,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推拉门上,隐约可见一个穿黑色棉服的女子,如同蛇一般的扭头耸肩。
我愣了一下,偏了偏头,这才发现,那个如蛇般扭动的女子,就是我自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和蛇一起呆久了,难免也会沾上蛇的习性。
墨修见我点破,眼神跳动了两下,坐在沙发上。
有些讪讪的道:“柳龙霆并不知道这件事,他既然甘心为龙灵所用,回来说这些话,就是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可柳龙霆说的也是事实,对吗?蛇君无论是镇住蛇棺,还是能手握沉天斧,都是和去华胥之渊那位的交易吗?”我转眼看了看。
就算门窗紧闭,有墨修这件黑袍裹身。
我依旧感觉屋里寒风肆虐,连骨头缝里都吹着冷风。
我努力拢着胳膊,抱着胸,却依旧压不住那股子寒气。
抬眼看着墨修:“我一直以为,我经历的这些事情,是龙岐旭夫妻爱女心切,强加给我的。是因为蛇棺,因为回龙村,因为其他的什么。”
“你说我多思多虑,我能在九峰山,一眼看到张含珠,就猜想出这么多。可你身上这么多疑点,我知道,可从来都没有去细想过。”
“墨修,不是我想不到,是我不愿意往深里想。我不想去怀疑你!就算我刚才提到是谁把那位放在我脑中的,你也应了,可何寿何辜在,我都不敢深究,还要帮你转开话题。一直到他们走了,我才敢挑明说。”我挪过眼。
盯着外面飘动的雪花,沉声道:“墨修,从一开始,你也不过是和龙岐旭夫妻一样,把我当工具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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