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
公府复试,各州郡国察举的孝廉悉数到齐。
钱堃是地方郡国察举的孝廉,所以考时政笺奏。
今年对策题为:鲜卑常寇幽c并二州,以何策之
钱堃一看到试题,不由慌神,暗思:自己长在南方,不知鲜卑,更不知其如何危害,再加上失忆,如何作答虽然昨天司徒袁隗已经关照过,只需走走过程,无需答题。但既然来了,还是试着作答一下。
沉思中,钱堃突感一阵眩晕,随即一片漆黑。等他缓缓转醒,却发现手中握着毛笔,案上的竹简也已经写满了字。钱堃摇晃着脑袋,心想:完了,又失忆,还是先看自己写了些什么吧。
当钱堃拿起竹简一看,一下子懵了,自己从未去过北边,是怎么知道鲜卑人的习性的莫不是梦里去过钱堃又晃了晃脑袋,继续看了下去,只见书简写道:“鲜卑隔在北漠,实于匈奴无异。他们天性贪婪,毫无信义。过去施以仁德,他们以为大汉示弱,频频寇境,毫无畏惧。后来,大汉又予以恩惠,他们转背即忘,转身又入境肆掠。庶民以为,当效骠骑将军霍去病c车骑将军窦宪,长驱鲜卑居巢,永灭其祸,以扬大汉威名,震慑四夷”
复试完毕,审查策卷的三公看完钱堃的对策,个个热血沸腾起来,这才是“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好好,这个钱堃将来必是个人物”司空唐珍称赞道。
但久经官场的司徒袁隗,旋即冷静下来,与其他二公低声商榷道:“钱堃此策足可点为前三,不过现在阉宦当权,而策中有赞扬窦氏之嫌,如果我们提此策为前列,钱堃必为阉党所害,我们必然也会被其牵连,不如换了对策,也算给钱堃一个交代。”
太尉陈耽c司空唐珍点头赞同道:“理应如此。”
三日后,钱堃和应劭相约一起去公府外,看发榜。
钱堃一通好找,终于在榜尾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一颗不安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应劭则比钱堃稍前面一点。
最过分的是曹操,他只是在考场睡了一觉,居然成了榜首。
于是,曹操又在家中大宴三日,让钱堃又一次醉生梦死。
十月初九。
上榜的孝廉必须到光禄勋报到,并接受一个月的强度训练,毕竟郎官的职责是执戟宿卫皇宫,所以皇城中众多的规矩礼节必须要学习。
通过一个月的训练,淘汰了些许其貌不扬和体弱多病者。剩下的,个个身着金盔金甲,手执画戟,好不威风。
十一月十一,钱堃正式执戟宿卫宣德殿,与他同班站岗刚好是应劭,如此倒也不是特别的枯燥了。
一日,北主客曹急奏边关急报,却被中常侍赵忠赶出殿外。应劭与客曹尚书熟识,询问之下,方知是鲜卑寇入北地郡,劫掠千户,太守夏育请求援兵的奏报。
等客曹尚书走后,钱堃c应劭二人皆怒不可遏,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相互约定,他日若得机遇,必立霍c窦之功。
熹平四年。
二月,残雪渐融,枯树新芽。
钱堃因朱儁送礼有道,上官皆喜。擢升钱堃为灌谒者郎中,俸比三百石,工作是替皇帝传递奏章文书。
三月,春暖花开。
皇帝刘宏在兰台诏见群儒,命他们校正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等五经,并派十名谒者协助,钱堃也在其中。
议郎蔡邕再次见到钱堃,没想到钱堃已是灌谒者,不由欣喜,并把他介绍给在场的诸儒:“此子乃会稽钱堃,也就是我多次提到过那首辞赋的作者。”
部分儒官见大儒蔡邕如此推崇这名青年,心中颇为不满。
博士张易讽刺道:“伯喈,那日你所念的无名赋,虽有韵味,但过于直白,并非正统辞赋,或许是乡下俗词,亦未可知啊”
蔡邕反讽道:“尔不懂音律,故不知其妙,我已为此赋谱曲,你们且听我弹奏后,再说是非。”
侍者搬来古琴,蔡邕一番调试后,边弹边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
琴声时而深沉,时而高亢,歌声更是慷慨中有悲壮,苍凉中有洒脱,让人听得荡气回肠。
附近之人听闻此曲,无不驻足倾听,甚至在广德殿休憩的刘宏也被歌声吸引过来。
刘宏问道:“蔡卿,此曲何名,朕为何没听过”
蔡邕如实答道:“此赋乃灌谒者钱堃所作,臣只是为之谱曲而已。”
“谒者钱堃是否在此”刘宏又问。
钱堃应声出列,跪拜道:“小臣在”
“此赋何名
啊”刘宏问。
钱堃强作从容答道:“回陛下,此赋唤作临江赋。”然而在从容的外表下,他的内心却是狂跳不止,这首赋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至于叫什么更加不知道了,但事已至此,钱堃只好胡诌一个名来,反正是在船上临江吟唱出来的。
刘宏道:“临江赋不错朕很喜欢,蔡卿,把此曲教予宫乐吧”
“臣遵旨”蔡邕跪地领命。
刘宏意犹未尽道:“好个浪花淘尽英雄,好听蔡卿为朕再抚上一曲吧”
顷刻,琴声又起,悠悠绵长。刘宏大悦,赏蔡邕黄金十斤,并迁钱堃为给事谒者,俸四百石,工作仍是给皇帝跑腿。
钱堃在宫里为皇帝跑腿,朱儁则在宫外购置了两座小院。
一处在皇宫东门附近,作为钱堃平时的居所,也方便他进出宫门。
另一处宅院在东阳门附近,是朱儁匿名买来作为联系会稽的秘密点。
至于欧冶若兰,原本与卞玉儿一同居住。但自从钱堃升迁后,有更多的时间回到家中,让欧冶若兰感到了自己的多余。所以,她选择眼不见为净,经常跑去找对她百依百顺的曹操玩耍。
曹操成为郎官不久,就被任命为洛阳北部尉。此职若是不想作为,是相当的空闲。于是,曹操整日陪同欧冶若兰游山玩水,四处吃喝,倒也不亦乐乎。
四月十五,天色已黑。
欧冶若兰独自望着满月,不禁想起了曹操,他已经三天没来接她去玩了。他在干什么呢欧冶若兰越想越好奇,便缠着阿牛,要他驾车送她去曹家看看。
阿牛被缠得无奈,只好答应。
不想,途中正巧遇到蹇覃率众打猎回来。
蹇覃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却被阿牛的马车给拦住了,不由大怒道:“没长眼的东西,快闪开”
阿牛不想惹事,乖乖的让到一边。
然而,车里的欧冶若兰探头发现对面居然是曾经调戏过她的蹇覃,不由探出身子,调侃道:“呦,这不是蹇家的孬种吗”
蹇覃忽见车里钻出一个美人,细细打量后,乐坏了,忙令十多个家仆把马车团团围住。
“你们想干什么”阿牛防备道。
蹇覃一脸坏笑道:“干什么当然是强抢民女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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