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二。
黄罗到访龙渊山庄。
钱堃知道自己无忧无虑的日子结束了。然而,他却不知道,因为他的重生,这个世界已悄然改变。数道类似劈在许韶身上的霹雳,落在世界各地。
这一切的发生,就像是一场被刻意安排的“游戏”。
或许,人生本就是一场游戏罢了。
龙渊山庄。
“殿下,举孝廉之事,以万事齐备,属下特来请您回去主持大局。”黄罗回禀道。
“有劳诸位叔伯了”钱堃拱手致谢。
“此乃我等分内之事,殿下无须挂怀。”黄罗拱手回礼后,又道,“对了,公伟让我转告说,徐珪要见您,让您即刻回会稽城。”
“你且等我一日,我好与山庄众人告别。”
“多等两天也无妨,正好讨几杯殿下的喜酒喝。”
“对对对”钱堃拍着脑门,歉意道,“黄叔为我四下奔波,未能参加婚礼,小侄实在过意不去。我现在就去张罗酒席,还望黄叔不要嫌弃,多喝几杯啊”
日落西山,燥热渐退。
钱堃被欧冶炎带到后山的一座茅庐前,并让他独自进去。
钱堃一进屋,便看到一老一少的两人,正一坐一站的等他到来。
钱堃认识老者,正是看守藏剑阁的湛卢赟,也是湛卢方的爷爷。而一旁站着的冷酷青年,他却没见过。
“你来了。”湛卢赟轻描淡写道。
钱堃躬身拜道:“拜见湛卢爷爷。”
湛卢赟指着身旁站立的青年,介绍道:“他叫史阿,你应该也见过。”
“我见过”钱堃疑惑道。
“唉,真是贵人多忘事。”史阿摇头叹息一声,随后用手遮住口鼻,道,“见过没”
“是你”钱堃大惊,下意识后退几步,警惕道,“你就是那晚的蒙面人”
史阿一脸邪魅地逼近钱堃,道:“欸,别紧张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别过来”钱堃看到史阿那邪魅的笑脸,不由一阵哆嗦,这还是刚才那个冷酷的青年吗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好了。”湛卢赟出声阻止道。
“是,师尊”史阿听到湛卢赟的阻呵后,乖乖回到原来的位置,又是一副冷酷的表情。
“听说明天你就要走了”湛卢赟问道。
钱堃恭敬地回答道:“是的。”
“我有一物赠你。”湛卢赟道。
钱堃不禁好奇道:“湛卢爷爷,是什么东西”
湛卢赟又指向史阿,道:“他。”
“他”钱堃有些懵了,他又不是东西。
“对,就是我。”史阿指着自己的鼻子,缓缓向下指向他腰间悬挂着的一柄古剑,道,“我的剑。”
湛卢赟解释道:“我以一柄剑,换他护你三年。”
“原来如此。”钱堃恍然大悟,随后躬身拜谢道,“谢谢湛卢爷爷”
“去吧,我有些乏了。”湛卢赟挥手道。
钱堃一声告退,便出了茅庐。
而史阿紧跟在钱堃的身后,就像他的影子。
深夜。
欧冶筱婧的房间仍是灯火通明。
钱堃还在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嘱咐着:”筱婧啊,我走了,你要照顾自己,你现在有身孕在身,可别像以前大大咧咧的乱跑,知道吗”“筱婧啊,平时多喝热水,别再喝溪水了。”“筱婧啊,我不在,晚上要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烦死了,有完没完了,要不我跟你去。”欧冶筱婧厌烦道。
“别别别,我不说了,不说了。”钱堃连连摆手,却又说道,“我不在了,你要少生气,生气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啊我受不了我去我妹那里睡了。”欧冶筱婧下床向屋外走去。
钱堃连忙拉住欧冶筱婧发誓道:“筱婧,别走我发誓真不说了,留下陪我好吗”
“好吧,再信你一次。”欧冶筱婧又爬到床,柔声道:“你在外面也要小心啊,我在家会担心的。”
钱堃拥抱着欧冶筱婧,柔声道:“恩,你放心吧。”
欧冶筱婧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推开钱堃,警告道:“你在外面不准找其他女人,否则我饶不了你”
“我哪敢啊”钱堃又抱了上去,深情道,“我心里只有你。”
一夜过后,清晨。
严虎不解风情的跑来敲门,道:“少主,该出发啦”
睡梦中被喊醒的钱堃,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知道啦”随后,极不情愿的从欧冶筱婧的身边起身,又依依不舍地握起她的手,深情道:“筱婧,我真不想离开你,但”
欧冶筱婧未等钱堃说完,便把手抽了回去,紧接着,一个巴掌甩在钱堃深情款款的脸上,呵道:“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你快走吧我不需要你”
钱堃惊愕的捂着脸,看到欧冶筱婧凶神恶煞的表情后,悻悻地转身向外走去。
直到听不见钱堃的脚步声,欧冶筱婧再也抑不住眼泪,但她告诉自己: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美好的相聚。
庄外。
黄罗c严虎早已准备妥当,在外等候着。
欧冶炎一众山庄之人也都前来送行。
欧冶炎有些哆嗦地递过三柄古剑,故作大方地说道:“堃儿,为父没什么好资助你的,这三柄剑你拿去变卖就是”说完,他捂着胸口转身便走,他是真的心疼啊。
钱堃朝欧冶炎的背影深深一拜。他知道这些剑,欧冶炎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如今能拿出三柄,已是恩重如山了。
湛卢方也递上一柄剑,道:“师弟,为兄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柄剑是我自己打造的,虽没有师傅送你万分之一,但也算是削铁如泥,应该也值些钱。”
“谢谢大师哥”
随后,浦辰c阚修c阿牛都送上了一柄自己铸造的剑,钱堃也一一谢过。
“欸怎么不见若兰这小丫头呢刚才还嚷着要送你东西来着。”湛卢方四下张望也不欧冶若兰。
“各位师哥,小弟就此告辞了”
钱堃抱拳告别后,便与黄罗c严虎往深山走去,当然还有如影子一般的史阿紧随其后。
走至晌午,四人在林间歇脚。
“姐夫,等等我”欧冶若兰气喘喘地跟了上来。
“若兰”钱堃大惊道,“你怎么跟来啦”
“我跟你去呀”欧冶若兰俏皮道。
“胡闹”钱堃训斥一声,随即对严虎吩咐道,”阿虎,把她送回去。”
严虎领命,走到欧冶若兰跟前,客气地说道:“欧冶姑娘,我送你回去,走吧。”
欧冶若兰哪肯回去,但见她泪落两行,楚楚可怜地哭泣道:“我只是想替姊姊去照顾你,你却凶我不要我呜呜”
钱堃见到这一幕,头疼又无奈,只能好言相劝道:“若兰听话,姐夫不是不要你,只是姐夫要去干的事,非常凶险。你跟着我,我怕到时候保护不了你啊”
欧冶若兰见钱堃语气转软,乘机抱住钱堃的手臂,撒娇道:“姐夫,求你啦让我跟你去吧,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好了好了,去去去”钱堃最受不了这个,连声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谢谢姐夫,我就知道姐夫最疼我啦”欧冶若兰见钱堃答应了,便一个劲的往钱堃怀里钻去。
一旁看戏的三人,见到此情此景,心中都不免想到:一个抛妻弃子,却带着小姨子跑路的人渣形象。
“阿虎,傻看什么呢”钱堃呼唤道,“麻烦你跑回去一趟,就说若兰跟我走了,让他们放心。”
“唉”严虎自认倒霉的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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