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打开车门,距离顾墨深还有几步之遥。
巷子的尽头传来一阵巨响,黑色的车直冲而来。
来人从车窗探出脑袋,一手握着方向盘,枪口对着安暖。
“暖暖!小心——”
顾墨深朝着安暖狂奔而去。
“砰——”
不等他跑过去,就看见安暖轰然倒地,随即地上一滩的鲜血。
这一刻,顾墨深的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见。
他疯了一样的跑过去,将安暖抱在怀里,双手抖得厉害,“暖暖,都怪我是我不好!”
魏潇的眸子猩红,一脚油门撞向迎面而来的车子。
找死!
“砰——”
两辆车都被撞得变形,那辆车倚着墙壁疾驰而过,车身和墙壁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
魏潇眼睁睁地见他离开。
“三哥!快,上车去医院!”
顾墨深抱着安暖,眼底透着的殷红,像是染了鲜血。
抱着安暖的手能轻易看出在颤抖,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打在安暖的脸上。
“老公我不痛”安暖的眼眶也泛着红,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却带着浅浅的笑。
顾墨深咬着唇,唇间渗出丝丝血迹。
“嘘暖暖,别说话,很快就到医院了!”
顾墨深别开脸,不敢多看她一眼。
医院。
顾墨深坐在手术室门的地上,一拳打在地上,巨大的劲道,手背的手烂成一片,混着泥沙和血迹。
都怪他!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昨天他没有离开庄园,没有喝得烂醉,没有将手机静音!
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安暖也不会因此
他好不容易才将她寻回,这一次,他又没有将她保护好!
顾墨深心里无尽的悔恨已经将他淹没,他像是失去了痛觉,一拳又一拳重重地砸在地上。
旁边的魏潇实在于心不忍,看着这样的顾墨深心里难受得厉害。
他蹲用尽所有力气紧攥着男人的手臂,以防他再度伤害自己。
魏潇眼底也像是染了鲜血,咬牙道:“顾墨深!你这是干什么?!三嫂现在里面治疗,你却在这里自轻自贱!这不是在戳她的心窝子吗?!”
多年来,他不曾见过顾墨深这副模样。
在他的记忆中,那个时而玩世不恭,时而张狂桀骜,时而清冷高贵的才是顾墨深!
自从安暖出现后,他便多了几分温柔和人情味。
但这样痛苦自责,自轻自贱还自残的顾墨深,他还是头一次见。
顾墨深垂着眸,真个人周身都散发着阴冷。
魏潇显然低估了他的力气,他抽回手,又是一拳砸在地上。
“魏潇你知道她是谁吗?”
顾墨深的声音嘶哑,带着些小心翼翼,听起来满心压抑。
魏潇不解。
不就是安家大小姐吗?还能是谁?
顾墨深背脊靠着墙壁,脑袋微扬,魏潇看见他眼里,尽是悲伤。
眼睛望着天花板的灯,有些失神,咬牙痛苦道:“她是sun!”
魏潇微微蹙眉,sun?
“我知道啊!国际知名设计师——sun!”
虽然他不关心这类事情,不过也略有耳闻。
但这和他的关系也不大啊!
不知道顾墨深什么时候点了根烟,修长的手指染了鲜血,捻了根烟有些落寞。
他摇了摇头,叹息,“不止!他是组织消失的sun!”
也是他找了整整五年的sun!
顾墨深的话犹如夏日的一道惊雷在魏潇的耳畔狠狠炸响。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震惊!
刚刚他是不是听错了?
或者说,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听说过不少关于sun的传闻,组织里的人见过安暖的人几乎奉她为神。
魏潇怎么也无法将安暖这娇滴滴的模样和组织里那桀骜不驯的sun联系在一起。
他咽了咽口水,找回自己的声音,试探性地问道:“三哥你会不会找错人了?”
不是他怀疑三哥的能力,而是这安暖实在和传闻种的sun相差太远?
顾墨深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没错!”
语气坚定,不容半分质疑!
魏潇抬眼看向手术室,脑海里回忆起r国发生的事情。
如果安暖不是sun的话,那绝对不可能从k的手里将谢依依救下来。
而且,s那疯批也不会这样轻易收手。
显然,这一切无一不在说明,安暖就是sun的这一事实!
这也就解释了,顾墨深为什么会娶这个看似一无是处的安暖。
魏潇心里暗暗祈祷,这安暖可千万不要出任何事情才好!
手术室。
安暖躺在手术台上,还没有打麻药之前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现在的她,好像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
天空一片昏暗。
安暖站在路中央,看着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注意到她。
这里是哪里?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场景突然转换。
一个昏暗狭小的房间里,女人站在窗口,双脚铐着铁链,身上套着染了泥灰和血迹的裙子,已经看不出裙子原来的颜色。
安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这个女人身上,心跳越来越快,隐隐泛起不安。
这个地方太过熟悉,是她做梦都想要逃离的地方。
安暖紧咬着唇,面无血色,瑟缩着往后退。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
同一时间,安暖大退一步,跌靠在墙上。而窗边的女人也转过身来。
那张熟悉的脸倒映在安暖的瞳孔,安暖靠着墙壁跌坐在地,双手捂着嘴唇,泪水从猩红的眼眶滑落。
她的瞳孔闪烁,无尽的恐慌和无助在无限蔓延。
这分明就是她自己啊!
女人面色惨败,脸上满是是污渍和伤痕,绝望地看着墙边的安暖,眼神里像是在求救,又像是欣慰。
说不清也道不明。
门打开,进来两个黑衣人有些诧异,这女人一直盯着墙边?
顺着女人的视线看过来,什么也没有发现。
个子较小的男人用手捅了捅旁边的高个子,“这女人难道疯了不成?”
“疯没疯管我们屁事,只要没死就怪不着我们!”男人撇撇嘴,觉得有些晦气。
高个子上前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臂,女人一直看着这边,都忘记了反抗,小个子一针注射到她的手臂上。
也不挑什么血管和位置,直接落针,光看着就觉得生疼。
安暖疯了一样的冲上前,想要将那两个人拉开。
但她就像一道虚影,触碰不到任何人,眼睁睁地看着当初的自己再一次受到非人的折磨,却依旧束手无策。
女人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朝着她欣慰的笑了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丝声响。
满心痛苦的安暖如同置身黑夜,看不到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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