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云月永别离

小说:花月溶 作者:云蔓莎
    大夏将军府的文武堂。

    花月溶手持一弓一箭,眼神凌厉,瞄准靶心,连发三箭,全部正中靶心。

    嘉林郡主拍手叫好:“溶儿,你从小喜欢玩弹弓,真是没有白玩,你这箭术,百发百中,简直就是女中豪杰”

    花月溶嘴角一拉,满是得意的笑:“要不你也来试试”

    嘉林郡主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怕呆会儿又伤到你”

    花月溶噗呲一笑:“这是哪年的老梗,还过不了,哈哈”

    花月溶放下弓箭,拉这嘉林郡主的手,带撒娇一样扭:“嘉林,能帮我一个忙吗我突然想学作画,你,可不可以帮我”

    嘉林郡主一阵疑惑:“溶儿自小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何时对作画感兴趣了”

    花月溶有点难为情了,:“云襄哥哥不仅长相惊为天人,琴棋书画更是登峰造极,就我这样,会不会有点配不上他了”

    原本嘉林郡主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按照赵王爷的意思办事,怎么又提到云襄赤露露得刺激,嘉林郡主一阵懊恼,一种莫名的火从心底燃起,头脑一发热,情绪不受控制,一阵严肃。

    “溶儿,我有话跟你说”她停顿了下来,眉梢一扬,一本正经得对上花月溶的眼睛。

    花月溶观察到了她的异常,问道:“怎么了嘉林,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跟我说,快讲”

    嘉林郡主一咬唇,沉声说道:“我听父王与伍子谦大人的谈话,忠义侯府的惨案,是有人指使独孤千寻到忠义侯府盗取夏侯渊通敌的密函和受贿账本,此事可能可能跟四皇子有关”

    花月溶如花般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跟云襄有关独孤千寻才是她真正的生身母亲,是受云襄指使盗取夏侯渊罪证并毒杀全府上上下下一百多条人命他怎么可能是如此冷血残忍之人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接受。

    “溶儿,是真的,我猜测,可能是夏皇将你赐婚给夏侯塍,溶儿与四皇子私定终身,四皇子又没有办法改变夏皇赐婚,只有出此险招。”

    心好似被栓了千斤铁,使劲往下沉,她突然想起独孤千寻救走楚贞颜那晚,独孤千寻承诺云襄,他日若是有需求,楚家堡定会全力以赴,那么独孤千寻愿意受云襄指使到夏侯府偷取罪证并下毒是有可能的,这么久以来,她知道独孤千寻就是真正的萧离,才是自己真正的母亲,但并没有相认,很大程度上就是不能接受自己有一个心如毒蝎的母亲,她只认从小到大教导她,陪伴她,给她母爱的萧婧为母亲,所以萧婧去世后,她要守孝三年。

    因为夏侯府被灭门后,夏侯渊牵扯出了与母亲的丑事,害死了花月霁,母亲也心情郁结选择服毒自杀,这一切都源于云襄

    她怎么还等得及,旋风式急转,根本不想坐什么马车,骑上快马,往云襄私宅奔去。

    而嘉林郡主留在原地石化一般,终究,她还是按照父亲的意思办了,终究,她再一次伤害了溶儿。

    花月溶到了云襄的私宅,这座宅子的守卫没有端王府那么森严,只有几个精锐亲信轮值,和几个得力侍女打理日常。

    想必云襄是做过吩咐的,没有人阻止她,在侍女莲橘的引领下,来到了云襄的书房,书房里整整洁洁,好似云襄常住在这里一般。

    书案上有一碗汤药,还有浓浓的中药味,下面有一个精致的金属双层盒子,盒子上层里盛着水,下层存着炭火,保证上层水的温度,从而保证碗里汤药的温度。

    “殿下这是生病了吗他原本今日就要过来的吗”花月溶不解的问道。

    莲橘是莲萍的妹妹,同样是云襄非常得力的为首侍女,莲萍和莲橘都是在私宅轮值的。

    莲橘微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四殿下自小胃寒,每年只要天气一转寒就非常容易绞痛,所以无论是端王府还是这座宅子,只要一入寒,下人们都会雷打不动得每日随时准备好汤药,供殿下随时饮用,姑娘可能没有见过殿下发作的样子,莲萍姐姐见过一次,听莲萍姐姐说,殿下整个人在榻上,来回卷曲翻滚,面部扭曲,青筋暴起,眼珠通红,都要鼓出来了,真是让人胆战又心疼所以准备这汤药是我们每日事务的重中之重,不可掉以轻心。”

    花月溶心中一阵波澜,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突然想起前几日为了见他一面冒风雪到端王府给他送糕点,因为在府外太冷了所以她带来的点心冷透了,没来得及加热就直接吃下去,难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花月溶试探问道。

    “也就前几日吧,溶姑娘您自己在这儿等殿下啊,已经传信到端王府了,奴婢先出去忙其他的了”

    原来真是那样,他知道她是专程为他送的点心,为了不辜负

    她的心意,明知胃寒也欣然吃下,没想到

    她竟然一阵内疚与心疼。

    愣了一阵子,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正事过来的,如果嘉林郡主所言非虚,所谓的密函与罪证会不会就在书房里,或者在云襄的寝房里,她动起手来开始翻箱倒柜,一边祈求能翻到,一边祈求千万不要翻到。

    咯吱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了,风尘仆仆的男人,解下披风,一阵寒,还来不及打个招呼,就大臂一卷,将花月溶整个环在怀里,身体的温度有点凉,凉凉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小声喃语:“溶儿,等你孝期一满我一定马上娶你,每日牵肠挂肚,满心相思好是折磨。”

    随即在她粉唇上小猫踏雪一样留下一个冰凉的吻。

    花月溶打了个寒颤,竟不忍心推开他,竟希望自己小小的身体能温暖他此时凉凉的身体,不知道这依旧冰冻的天是否会冻坏他的胃,她无法自控得贪恋这样与他温存的感觉。

    良久后她才恢复了神智,轻声说道:“云襄哥哥,我有事情要问你”

    云襄一下有点不知所措,很少看到她这样满是愁容又一本正经的样子,眼睛对上了她的狐狸眼,问道:“溶儿,何事”

    花月溶缓缓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与深沉:“我想知道,独孤千寻,就是我的生身母亲,为何会突然灭了夏侯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云襄一时间几乎全身肌肉都怂起来,她怎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顿时不知如何开口,花月溶望着他为难的眼睛,她期待他立马告诉他,此事与他毫不相干,可是他犹豫了,她整个人几乎被掏空了元气,双眼一红,眼泪就滑了下来。

    “云襄哥哥,你这是在告诉我就是你,就是你指使独孤千寻灭了夏侯满门吗”

    “溶儿”云襄厉声大喝:“你到底听谁说了些什么”

    “你不要管我听谁跟我说了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是否与你有关”花月溶已经控制不住,绝望,失望的眼睛,满是痛苦的泪水。

    云襄慌乱得无计可施,捏了捏拳,强吞了口气,强忍着声线:“是的,是我拜托独孤千寻到夏侯渊府偷取他通敌叛国的罪名,以此扳倒夏侯渊,父皇赐婚,我无计可施,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我的溶儿嫁给夏侯塍”他深怕他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更加刺激到她,一发不可收拾。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花月溶眼泪满脸纵横,心突然好痛,以前总是听人说心痛,她怎么也理解不到心怎么会痛,现在终于体验到了,一抽一抽的,针扎一样,一针扎下去就一针的痛。

    “溶儿”云襄不解她到底在痛苦什么,慌乱间说道:“难道你对夏侯塍”

    此话一出,花月溶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脏玻璃般破碎的声音:“云襄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你是我唯一,真心真意,全心全意爱过的人,我难过的是,就是因为你这样做,我失去了我的母亲,不管她是我的姨母还是我的母亲,在我的心里她都是我的母亲,因为你这样做,我还失去了我唯一的弟弟,不管他是弟弟还是表弟,他都是我的亲弟弟,他才十二岁,还那么小,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都间接让我失去了我最亲的两个人,你让我还怎么跟你在一起”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花月溶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疯狂大吼,顿时抓起了书案上的汤药,挥臂重重一摔,破碎的声音犹如云襄的心脏一般破碎

    云襄的眼睛似乎开始湿润,这是他懂事来第一次含泪,第一次有害怕的感觉,他怎么也不解花月溶为何会如此激动,第一次如此慌乱失去应对的能力,难以置信得抽动着两腮的肌肉:

    “溶儿,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在跟我划清界限是在跟我决裂吗”

    花月溶丢了魂魄一般,几乎就要软软倒下去,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来:“云襄哥哥,也许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也许我们都错了,缘分自天定,下一句不是云月两相依,应该是云月永别离我恨不了你,可我也没有办法原谅你我们就此别过,此生不要再相见”

    云襄隐忍的痛与火瞬间爆发出来,邪魅的眼睛往上一挑,威严,冰凉的声音沉重说道:“花月溶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就此别过此生不再相见”

    “确定,以及肯定”一个字,一个字狠狠得咬出来

    耳边似乎响起了幼时的誓言。

    “你确定要当我的王妃吗”

    “确定,以及肯定”

    “那好,等你长大,我便娶你”

    一切的一切清晰回映在脑海里,一切的一切好似发生在上辈子一样,伤悲也好,不舍也好,爱也好,恨也好,一切的一切,从现在开始,从她踏出这间屋子开始,便化作青烟,烟消云散

    难过,虽然难,也总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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