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手已经不可能。
这东西的危险性,纵使看不见,但是云迟也比木野和锦枫明白。
因为这东西的靠近,她握着山藤的右手,手臂上的汗毛都不自觉地全部竖了起来。
身体的反应要比她的意识诚实。
这绝对是能够让人颤栗的东西。
“卟!”
一声锐器入肉的细响,刚刚要攀爬上云迟的手指的那个花牙像是吃痛似的疯狂地扭动着缩了回去,一下子退下了一米远。
虽然看不见,但是云迟听得出来,刚才那一声是花焰鸟成功啄到了那东西!
本来正要甩出山藤的手猛地再次握紧了,咬牙一扯,山藤再次将那两根花牙紧紧地绞住。
吱吱。
细微的声音从那花牙里发了出来,听得云迟有些头皮发麻。
她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她家乡的一个传说,一个有些恐怖的传说。
花焰鸟再次朝那花牙俯冲过去。
云迟听着它翅膀拍打的声音,蓦地叫道:“蠢鸟,啄花的根去!”
这花牙能动,花根总不能动吧,要伤,就伤它的根本。
木野瞪大着眼睛,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忘了,他不自禁地问道:“那只鸟能听得懂她的话?”
锦枫没有回答,她哪里知道那只鸟是不是能听懂云迟的话,但是她知道那只鸟肯定是不一般的。
事实证明,花焰鸟的确是听得懂云迟的话。
它立即就放弃花牙,朝那两株花飞扑了过去。
扑棱扑棱,翅膀扇动,落在花下,那尖尖的嘴巴发了狠似的朝着花的根茎部位啄了下去。
我啄我啄我啄啄啄!
在花焰鸟猛啄着花的根茎时,云迟感觉到山藤猛地被一扯,狠狠地抖了抖。
有效!
这花牙想要撤回去保护根茎!
“想退?问过本姑娘的意思了吗!”云迟沉声说道,脚下一蹬,借势用力,稳稳地拉紧了山藤,同时手腕再一翻,山藤甩了一下,将那花牙绞得更紧。
那花牙被死死地缠住,根本没有办法退回去,便更加疯狂地扭动了起来。
木野和锦枫都能看到那绷直的山藤在抖动,两人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花焰鸟继续啄啄啄,那两株花也不停地抖动着,花瓣一片一片地开始掉了下来,差点能把花焰鸟给埋了。
只是那根茎实在是结实硬韧,花焰鸟那么锐利的尖喙竟然一时间还未能将它给啄断。
那花牙拼命抖动要退回去,但是可能是发现退回无望,竟然又疯狂地朝云迟的方向再次暴长过来。
锦枫忍不住惊呼起来。
木野心头也是一颤。
“快放手!”
这一次,那花牙比之前长得更快!
云迟却明白,这花牙是要逼她松手,只要她一松手,花牙必定瞬间反扑而回,花焰鸟不一定能躲得过两条花牙飞速扑杀。
花焰鸟颤了颤,扭头看了来,翅膀一动就要放弃啄断花茎,想回头来助云迟。
云迟听着它动静,沉声道:“干你的活!”
饶是这么紧张危险的时刻,木野还是忍不住想笑。
对一只巴掌大的小鸟说:干你的活?
怎么觉得那么逗呢。
偏偏那只巴掌大的小鸟还当真听懂了,小小圆圆的鸟头又扭了回去,就像也怒了一样,比之前更快地猛啄起那花的根茎来。
啄啄啄!
拼了。
那两条花牙已经长到了云迟手指间,齐齐昂起末端,就跟蛇昂起头一样,那尖尖的牙齿同时朝着云迟的手腕猛地刺了下去。
锦枫骇得双目圆睁,尖叫起来:“小小姐!”
避不开了避不开了!
她甚至觉得云迟根本都不知道那东西的动作。云迟还蒙着眼睛啊!
电光火石间,云迟左手一翻,一包东西就猛地推了过去。
卟!
两只尖尖的牙齿同时刺进了那包东西里。
云迟没有半秒停顿,手腕立即一翻,动作快得连木野和锦枫都看不清楚,就见她已经抖开那包东西,用包着东西的布猛地紧紧缠了起来,将那两只花牙的头用力地包了起来,绞在了布里。
锦枫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因为紧张和惊骇而爆裂碎掉了。
“制服了”木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正想安慰锦枫,就见云迟猛地把手一抖,
将那东西用力抛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半空中,两只花牙齐齐破布而出!
天啊。
那么结实的布料都挡不住它们。
云迟已经把山藤丢下了,这个时候拿什么再抵抗!
锦枫捂住心脏,绝望快把她给淹没。
那两条花牙又扭转头,再次朝云迟窜去。
离她只有一臂距离时却突然速度一滞,然后就跟失去控制似的,重重摔落在地上,扭动了几下,渐渐不再动弹了。
锦枫和木野近乎呆滞地看向花株那边,却见那两株巨大的花缓缓地倒了下去,地上铺满了飘落的花瓣,就像是一床紫红色的花床。
花焰鸟就站在那花床上,跟醉了似的,细细的脚迈了两步,身体摇摇晃晃,趔趔趄趄,差点要摔下去。
它不是啄木鸟,可是刚才拼命地飞速地啄断两株花的根茎,至少啄了有上千下。
“蠢鸟,飞不动了?”云迟朝那边伸出了手。
花焰鸟立即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落在她的手掌上。
谁说它飞不动了?
它就是有点儿累了而已。
云迟唇边勾起一丝笑意,指腹轻抚着它的头羽,道:“看在你今天晚上这么卖力的份上,给你改个名字。”
花焰鸟立即来了精神,在她的掌心里跳了跳。
之前她说给它取名叫蠢蠢,它还真怕就真用这个名字了!它一点儿都不蠢好吗?!现在可以给它换个名字,花焰鸟立马高兴了。
不过,它实在是高兴得太早了些,云迟取名,能优美到哪里去?
“跟姐姓吧,姓云,叫啄啄。云啄啄,好听吧?不用太感谢我。”
手指头轻点了点花焰鸟的头,它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云啄啄:“”
是高兴呢?
还是不高兴呢?
敢情是因为它刚才猛啄猛啄的,然后就地取材叫啄啄了?
锦枫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啄啄总比蠢蠢好多了吧。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被木野抱着,而且木野只穿着无袖布衫,她一直抓着他的手臂!
男女授受不亲,她现在竟然跟一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
锦枫的脸顿时爆红,使劲地挣扎地起来。
“你快把我放下!”她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云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正想说话,却感觉到脚下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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