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狗,我也准备开始写小说啦,人总得有自己的梦想,管它能不能挣钱呢”
略显拥挤的12路公交车上,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生正满脸兴奋的对着手机发着语音,表达着自己对未来的憧憬与规划,他的身边坐着一位恬静可人的女孩,正看着他兴奋的与自己的朋友诉说自己的梦想,眼里满是温柔。
陆羽被男生说话的声音吸引,转过脑袋扫了男生一眼,心中暗想:“小说家哪有这么好当的,现在的小说家多如牛毛,想必又是一个脑袋一热的小伙子,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就发觉自己的小说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受欢迎,然后就放弃了吧”
“但这小子身边的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吧,真可爱啊,可恶,好羡慕啊”
“话说今晚看的玩命光头9,也太扯了吧,车都干到太空上了,人却一点皮没破”
“唉,明天又是周一,又要上班了,心好塞啊”
陆羽一边将脑袋转回,一边拨开着脑中蹦出的奇奇怪怪的念头和想法,对大脑下达了一个“思考明天早上吃什么”的指令后,开始望着车窗外的霓虹思考起了人生。
公车上的氛围还算融洽,男生喋喋不休地描绘着自己宏伟的梦想,司机师傅熟练的操控着公交车在车流间辗转腾挪,一旁的老太太借着车里的灯光检查自己的购物所得,穿着美艳的女子正翘着二郎腿煲着电话粥,丝毫没有注意到边上的黄毛小青年正用赤裸裸的的目光打量着她光滑的小腿,还有那个坐在男生后座被黑色帽兜遮住大半张脸,身体却微微抖动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大块头男子
“大家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呢,”陆羽深深吸了一口气,5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但夜晚的凉风还是让他呆滞的大脑感到精神一振,“明天吃包子吧,两个牛肉粉丝包,可以再来一杯豆浆”
“我跟你说,我连笔名都想好了就叫说梦话的傻虫子诶,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公交车后排传来,将发呆的陆羽c煲电话粥的美艳女子c清点物品的老太太c以及沉醉在美好幻想中的小黄毛全部吸引了过去。只见那个黑框眼镜的男生正在椅子上奋力挣扎着,他的女朋友正一脸惊恐的缩在角落,男生喋喋不休的说话声早已停止,因为他的咽喉正被从他后方站起的高大黑衣男子死死咬住,鲜血不断从他的脖子溢出,那场面,就好像豹子咬住了羚羊。
男生拼命挣扎的想要推开这个强壮的男子,疼痛和惊恐让他慌乱,一种不应出现在他这个年龄段的死亡恐惧感涌上心头,求生的本能让他奋力挣扎着想要从这个男子口中挣脱。
车厢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骇人的一幕。似乎是感受到了黑框眼镜男生的推搡抵抗,那个诡异的男子猛的一用力,撕扯下了男生颈部一大块皮肉,鲜血瞬间如同失控的高压水枪,喷了女孩一脸。女孩也好似如梦初醒,大声尖叫了起来。
“吱”司机师傅看到了车厢后座的情况猛的一脚刹车,强大的惯性带动陆羽向前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
“杀c杀人啦”美艳女子终于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车厢内的人像是听到发令枪响的运动员,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朝着车前门的位置挤去。
刚刚稳住身形的陆羽瞬间被人群推搡着朝车门挤去,“拉那个应急开关,快开门呀,让我们出去”小黄毛满脸焦急的冲陆羽喊着。由于陆羽一开始就是站在车厢靠前的位置,司机师傅的一脚刹车又让他往前踉跄了两步,所以现在陆羽正被挤在公交车门上,红色的应急开关正好在他的右手边,陆羽没有时间消化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听从了小黄毛的指令,伸手拉动应急开关。
哗啦一声,车门打开,陆羽重心不稳大头朝下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并没有好心人关注他有没有磕掉门牙。大家只是焦急的朝外奔去,趴在地上的陆羽甚至还被踩了几脚。当陆羽抬起头时,那个看上去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正从他的头上一跃而过,矫健的身影让陆羽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但这些人却并不四散逃开,而是到了一个自以为安全的距离后,驻足回头围观了起来。
“卧槽什么情况”陆羽一边爬起,一边回头望向车内,只见司机正与那名黑衣男子扭打在一起,与其说是扭打,不如说是司机师傅正在单方面抵抗黑衣男子,只见黑衣男子满是鲜血的大嘴朝着司机师傅不断的开合,口中发出好似野兽一般的低吼,司机师傅架住男子的脑袋,用力不让他的森森白牙靠近自己的脖子。一副支撑不了多久的样子,黑框眼镜男生此时则是瘫软在椅子上,身体不住的抽搐,而他的女朋友则早已吓晕过去,不省人事。
“丧尸”陆羽的脑中冒出这么个名词,那些电影
中的情节一下子像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回放,血腥的场面,惊恐的人群,令人不寒而栗的嘶吼。陆羽呆立在原地,双目则死死盯着公交车内发生的一切。
由于公交车停在马路中央,堵住了部分车辆的通行,不耐烦的司机们纷纷按起了喇叭,更有脾气火爆的司机,已经打开车门开始破口大骂了。
“快报警啊,都杀人了”人群中那个美艳女子用颤巍巍的声音建议道。
“对,报警,报警”一旁的小黄毛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喂,啊对,我报警,对对对,中山路上,明光电影院对面,12路公交车上发生了杀人事件,啊对,可血腥了,快点来吧,快点,司机正在和凶手搏斗呢”
眼看司机师傅就要被黑衣男子扑倒,陆羽下意识的想要上车去阻止,刚攀上车门,便感觉到自己左手别人拉住,往后拽去。他猛的一回头,发现是一个身穿灰色卫衣的男子,正冲他微微一笑,这个男子眉心之间有一个小小的黑痣,留着一头的斜刘海,生的一对剑眉却配了一副桃花眼颇有几分当红明星的感觉。
“你是陆羽,没错吧”男子开口,声音不大但却异常清晰。“我是自己人,别上去,你帮不了他的,谁都帮不了,”卫衣男子继续说道,“快离开这里,我慢慢和你解释。”
陆羽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发现并不认识眼前的男子,便想要挥手挣脱,但却意外发现卫衣男的手好像铁钳一般,死死扣住他的左手,将他向马路边拉去。公交车上的司机师傅早已架不住黑衣男子的,一个喘息的空挡,黑衣男子已经死死咬住了司机师傅的咽喉,围观人群再次发出一阵惊叫。但这次,却再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只是任由黑衣男子撕咬着司机,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围观的人群慢慢向后推去。
卫衣男拉着陆羽挤过人群,跨上了路边的摩托,将卫衣的帽子往后一翻,露出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发动了摩托,望向陆羽。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陆羽终于从卫衣男的拉拽中挣脱,满是疑问与警惕的问。
“先上车吧,离开这儿,我会好好跟你解释的。”卫衣男拧动摩托把手,油门的轰鸣声好似在催促陆羽赶快上车。
陆羽眯起眼,重新上下打量这个身穿卫衣的男子,开口道:“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的按你说的做么,你说你是自己人,怎么看你都非常可疑啊,有什么让我信服的证据”
卫衣男无奈耸耸肩道“并没有,这只是我和你的第二次见面,上一次见面你可不像现在这样好说话呢。”
“第二次见面吗”陆羽喃喃自语,又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中,并没有卫衣男这一号人物。在陆羽短短27年的生命旅程中,朋友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名词。他是个共情力为零的人,感受不到他人的喜怒哀乐。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在陆羽上小学的时候,同班的小花妈妈由于车祸离开了人世,全班的同学和老师都沉浸在孩子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的悲伤中,但陆羽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悲伤。从那时起陆羽便发觉了自己的异样,也就是因为无法感受到他人的喜怒哀乐,陆羽在交朋友方面可谓是惨不忍睹,也是,毕竟谁会和一个没有共情力的怪胎交朋友呢。
短暂的沉默过后,陆羽坐上了摩托,卫衣男脸上微微惊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启动摩托朝前驶去。就在此时,身后的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尖叫,陆羽回头发现原本在公交车上撕咬司机的黑衣男子已经蹒跚的走下了车,鲜血混合着口水从他的嘴角滑落,对着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阵犹如野兽一般的吼叫。
驾驶摩托的卫衣男子回头看了一眼逐渐后退的人群,好像是对着陆羽,又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要是不存在蝴蝶效应,我现在就把那个王级给弄死。”说话间,卫衣男又从摩托后视镜瞥了一眼陆羽。
“蝴蝶效应王级弄死”陆羽迅速捕捉语句中的关键信息,如果排除这个卫衣男是个疯子的可能性,那么他这一句话所蕴含的信息量是巨大的。
“你是不是精神出了点问题”显然,陆羽并没有排除卫衣男是疯子的可能性。
“差不多吧,精神没问题的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保持镇定吧。”卫衣男说完又瞥了陆羽一眼。
“我是共情力极差,算是一种精神残疾,应该不能算是精神问题。”陆羽一本正经的回应。
卫衣男沉默,不再说什么,只是朝前驶去。
转眼之间,两人已来到一个灯光昏暗的小巷前,陆羽从车上跳下。对着卫衣男开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见面就说你是自己人王级又是怎么回事弄死,你难道杀过人”
接连的问题犹如连珠炮一般轰向卫衣男子,卫衣男哑然一笑,“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你好,我叫张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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