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东西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
我看着等在学校门口的墨修,想到他最近先是追到清水镇阻止我开蛇棺,又是自己取消了婚约,直接再次找到了我。
这之后似乎就无比的忍让,想来也是感觉到了的。
这会学校的门还是关着的,并没有到午饭的时候,何辜估计也没有出来,因为没有谁说过何辜的事情。
我看了看坐在那里的墨修,他好像就是在等我去吃早餐。
朝他笑了笑,我走过去坐下:“龙岐旭呢”
“阿问醒了,何寿回来了,在聊着呢。放心,有阿问在,龙岐旭一会也杀不了这么多人。”墨修倒了杯豆浆。
特意在掌心握了一下,明显在调温度。
这才递给我道:“风家伙食挺丰盛的,酒店饮食是自助的,我就搬了点过来。这豆浆是现磨的,应该很香,你尝尝。”
豆浆带着一股浓浓的热香扑面而来,我接过杯子,捧在掌心,朝墨修笑了笑,一口气喝完。
墨修又将馄饨递给我:“鲜肉的,没有虾,不过白微吃得很好,味道应该可以。”
我从善如流,接过碗,依旧笑看着墨修,一口一个的吃着馄饨。
墨修伸手拿过杯子,又倒了杯豆浆放在我手边,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沉眼看着我,似乎特意到这里来拦着我,真的只是来送早餐的。
学校周围,竹叶沙沙作响,食物的味道和竹叶的味道混在一块,很好闻却也有点突兀,还有点尴尬
一碗馄饨,不过十来个,其实吃起来很快的,我吃完后,端着杯子又将豆浆一口气喝完。
将杯子轻轻的放在桌上,朝墨修笑道:“谢谢啦,我就先进去了。你不是要去清水镇找柳龙霆吗,你也去忙吧。”
墨修只是沉眼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又慢慢昂起了头。
我侧过他的身体,朝那两扇铁门走去。
可墨修却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沉声道:“你”
“怎么了”我转眼看着他,轻笑道:“阿问和风羲受伤,这么多人看见,龙岐旭肯定也知道的,你还得去镇场子,免得龙岐旭滥杀无辜,快回去吧。”
我朝墨修拍了拍小腹,将手腕晃了晃,腕上那只蛇镯也荡了荡:“我有那条本体蛇的心,又有蛇胎,还有蛇镯,别说张含珠不一定能弄死我,就算能,阿熵c龙灵也不会让我死。”
墨修只是微微的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刚才来之前,我去餐厅给你拿吃的。碰到了何苦请白微护送阿宝阿贝去问天宗避世。”
我没想到何苦的效率这么高,不过墨修都说那馄饨是见白微吃得好才带来的,碰到也正常。
朝墨修笑道:“阿宝他们都是软肋,留在这边确实不太安全。如果问天宗容得下的话,其实该转移更多没有自保能力的人。”
墨修却好像跟我不在一个频道,沉眼一下又一下的抚着我小腹:“白微在跟何苦分析我们现在的关系。她说”
墨修抿了抿嘴,低头有些自嘲的道:“说我们现在的关系,就像普通人那种共同创业,有着利益牵连的夫妻。貌合神离,明明没有感情了,为了利益不受损,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弱的一方都要假装没事人一样,跟强的一方示好,要时时表现得恩爱。”
“而我们甚至不是夫妻”墨修手在我小腹抚了抚,抬眼看着我:“何悦,你说现在,我们谁是弱的一方,谁是强的一方”
我感觉墨修抚着小腹的手越来越用力,从原先轻如羽毛,到后面好像要感知腹中蛇胎的变化,微微用力压了压。
心中突然有点发酸,捂住墨修的手,轻笑道:“白微是条不历人世的神蛇,她比何寿更八卦,她的话你也信。”
墨修却只是沉沉的看着我,也咧嘴笑道:“何悦,出了这么多事,你好像真的从来没跟我发过脾气就算问我几句,也从来都是好声好气,就算我不说,也没有那种歇斯底里的怒意,更没有一直逼问。”
“以前那些事也没什么好气的啊,那个时候你不是不知道会爱上我吗,我理解的。至于问的事情,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逼问也没真话,没必要吧。”我将墨修的手握了握。
慢慢推开:“后面还有很多事情呢,等解决后我们有时间再好好聊吧。”
墨修却只是看着被推开的手,沉声道:“何悦,有时我真的希望你射我几箭,或是拿那把石刀划我几个,或者做其他的都可以。”
“而不是这样跟我虚与委蛇。”墨修晃了晃手,轻叹了口气:“我知道
我以前做过很多事情,对不起你。也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复杂,可你这样”
“我要进去了。”我打断了墨修的话。
伸手抚着他的脸,慢慢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低声道:“墨修,我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孩子,所以我们有一同的目标,共同的敌人。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会伤害我,这就够了”
墨修垂眼看着我,唇抖了抖,似乎还要说什么。
我复又在他唇边蹭了蹭,低笑道:“龙岐旭夫妻这次来的重点怕除了解决学校这事外,就是挑拨你我的关系啊。你可别上当”
我说着,拍了拍墨修的胸口:“你忙你的吧,学校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放心,不会再惹出什么乱子的。”
墨修整个人好像都发着僵,摸着胸口,沉眼看着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墨修,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墨修张嘴还要说什么,铁门边上的小门吱的一下就弹开了。
张含珠手拉着门,看了一眼墨修:“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同样不知道所逝,蛇君你这已经被龙岐旭他们挑拨成功了啊。”
张含珠好像有点着急:“我在里面听了好久了。这么说吧,从形势和实力上来说,何悦是弱的一方,所以她现在不敢得罪了。可从情感上来说吗,蛇君你也发现了吧你是弱的一方”
她说着,朝我伸了伸手:“进来吧。还是我了解你吧,对付渣男,不是一断两刀,而是要钝刀割肉,闷痛而不知,将他血肉割尽,他还认为你爱他。”
我握着张含珠的手,回头朝墨修笑了笑,抬脚就进去了。
“何悦”墨修却突然唤了一声,苦声道:“你出来后,我们好好谈谈。”
我对上墨修的眼,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是朝他摆了摆手。
钝刀割肉,痛而不断,这才是最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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