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我爸妈,我只感觉有什么从脚底涌起。
于心鹤从怀里手机递给我:“你自己看吧。”
手机屏幕上,是一段视频,是我爸妈自己录的。
他们似乎在哪部车里,我妈脸带疲惫,我爸胡子邋遢的。
我伸手正要点开,于心鹤却抢过手机:“这里人多眼杂回去再看吧。”
她拎着那条蝮蛇,踩着调子一样的,走到玻璃酒瓶前,将蛇丢了进去,然后盖好。
抱起来蛇酒瓶的时候,还低头凑到下面捏开喝了一口,咂吧着嘴:“劲足,味正,你爸不愧号称蛇酒龙啊”
她很自来熟,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病房:“这就是那对叫陈全的父子”
眼看走廊边聚的人越来越多,我忙走过去,拉着于心鹤进了病房:“先把视频给我看完。”
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我总不放心,还是得确定了再说。
“也不像你爸妈说的那么不知世事啊”于心鹤将手机递给我。
她手机没有设屏幕锁,不过手机壳也是两条蜿蜒的蛇。
随手划开,就见我爸妈坐在车里,我妈眼神闪躲,好像连镜头都不敢看。
我爸似乎吸了一口气,咧着嘴想笑,可眼里闪过什么,艰难的抿了抿嘴道:“龙灵啊,最近的事情呢,爸爸也不好跟你解释。不是爸妈不想跟你说,而是”
他说着,声音好像哽了一下,伸手搓了搓脸,好像在想着怎么委婉的措辞。
这时车子似乎晃了一下,跟着有什么异样的声音传来,隐隐的夹着什么尖叫的声音。
我妈扭头朝窗外看了一眼,一把抢过手机:“龙灵,我们已经托了操蛇于家的人过去,如果她们给你解了身体里的锁骨血蛇,她们会带你出镇。到时”
她还要再说什么,车子好像又左右晃了晃。
前面开车的似乎在低吼,跟着我爸直接推开车门,纵身跳了下去。
我妈旁边的车窗有什么漆黑的东西一闪而过,然后她握着的手机跌落,视频就停了,跳回到最先的画面。
一段视频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我看着屏幕上,我妈一脸疲惫的样子,还有我爸
鼻子微微发酸,沉吸了口气,扭头看着于心鹤:“有什么在追他们”
“嗯,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于心鹤接过手机,又喝了一口蛇酒:“回龙村的人吗,如果蛇棺不庇护,只有死路一条的。”
“什么意思”我盯着于心鹤,沉声道:“为什么回龙村的人要蛇棺庇护”
蛇棺到底是个什么回龙村的人一边献祭,一边想逃离,现在却还虽然蛇棺庇护了
于心鹤耸了耸肩膀,那眼睛眨巴眨巴的,落在我手腕上的黑蛇玉镯上:“你是回龙村的人,蛇君也在,都应该知道的比我多啊。”
她就是不知道吧,我握着手机:“那我爸妈有没有告诉你,我家银行卡的密码,或者我怎么取他们的钱”
于心鹤喝着酒呛了一口,飞快的摇头:“这我哪知道,你们回龙村的人,还会缺钱”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将她的手机抢了回去:“你爸妈没给钱,你可别想了。”
似乎生怕我找她要钱,她伸出手指在陈全的额头碰了碰:“他身体里有蛇啊。”
“嗯,反正要拉去烧了。”我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火葬场。
等我打完电话的时候,陈全父子鼻孔处,已经各探着一条细蛇的头。
这种蛇似乎不像那条蝮蛇一样怕于心鹤,而是朝她嘶嘶的吐着蛇信。
于心鹤似乎有点怕,双手十指弹动,却不敢伸手抓,而是扭头看着我:“这蛇就是从蛇棺出来的,果然厉害啊。”
“不是。”见到那两条细蛇,我就想到了柳龙霆,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于心鹤挥了挥手指,那两条细蛇就又缩了回去。
朝我道:“我还没见身体有蛇的人烧起来会怎么样呢,我等下跟你去看看。”
她这人太过自来熟,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讲究,更没什么好让人觊觎的了。
就让她先呆在病房,我去将办出院。
等我将剩余的住院费退出来,算着够火葬场的钱了,想了想报了秦米婆的名字,给她买了些止咳的药。
就算不能根治,吃点药不咳得这么厉害,也好吧。
再回到病房的时候,于心鹤已经将那瓶蛇酒喝得差不多了,隔着瓶子似乎在和那条蝮蛇说话。
她手指点在玻璃瓶哪
里,慢慢挪动,里面的蝮蛇也跟着她手里挪动,就好像吸铁石一样。
见她浑身酒味,加上医院的护工要来将尸体换床,我只得任由她玩。
等火葬场的人来,我和她一块上了车,于心鹤还抱着那瓶蛇酒,醉薰薰的靠在我身上:“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蛇酒了。”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用一种好奇又嫌弃的表情看着我们。
陈全父子的事情,他们也知道的,所以将人往焚化间一放,就只剩上次那个工作人员了。
他倒是熟练的将尸体往焚化炉里推,这次却关上了门。
就在点火后,我突然感觉肩膀一痛,跟着焚化炉的门好像有什么重重的拍打着。
那钢化门似乎被什么一下又一下的抽着,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出现。
我肩膀痛得厉害,衣服下面隐约可以看见血蛇拱动了。
“唉,这就开始了啊。”醉薰薰的于心鹤,扭了扭脖子和耸了耸肩膀,脖子咯咯的作响。
跟着一把抓住我,双手抬起对着我肩膀左右用力一拍。
那两掌下去,我只感觉自己膝盖一软,全身骨头都似乎都缩了一下,然后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于心鹤扭头看着焚化炉,醉得好像染着水雾的眼睛朝我眨了眨:“看到了没,这就是他们身体里的蛇,可不是你看到的那条。”
她大步走到焚化炉前,对着双手哈了口气,然后猛的朝着焚化炉那个被抽得拱起的地方拍去。
里面有什么抽到钢化门上,她立马就一掌对着拍上去。
剧烈的抽打声,和她“啪啪”的拍打声在整个焚化间回响。
我肩膀虽然不痛了,可浑身的骨头似乎都在叫嚣着。
就好像一场高烧,骨头缝里都酸痛着。
火葬场那个工作人员,似乎看不见,也听不到,自顾的坐在一边折着纸元宝,边折边烧。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心鹤似乎打了个酒嗝,喷了口酒在那钢化门上,整个焚化炉才安静了下来。
我撑着站起来,就见她甩着双手,边甩边吹:“痛死我了。”
那双纤纤玉手,这会变得通红。
“我去洗个手。”于心鹤好痛真的很痛,呲牙咧嘴的就走了。
我见焚化炉里没了动静,看了一眼正在折纸元宝的工作人员,知道已经完事了,剩下的交给他就行了。
洗手间里就于心鹤一个人,她正放着冷水冲着手。
我走过去,轻她轻声道:“谢谢。”
原本我对她最大的猜疑,就是她为什么巧好出来,看样子她早就知道陈全体内有“蛇”。
于心鹤却嘟着樱桃小嘴,朝我吹了下口哨:“现在知道我不是骗你的吧。”
我反手摸了摸肩膀,看着于心鹤:“这锁骨血蛇,好像藏在血肉和了骨头里,你打算怎么取”
于心鹤却沉眼看着我手腕上的黑蛇玉镯:“锁骨血蛇,化骨不灭,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这句话我墨修说过,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老实实的对着于心鹤摇了摇头。
于心鹤将手伸到水龙头下面,让凉水冲着:“意思就是,就算你死了,骨头化了,这锁骨血蛇依旧在你骨头渣子里,锥于骨,附于魂,轮回不灭,转生不息。”
她每说一句,我心底就寒上两分:“所以没法子取对吧”
所以所谓的取血蛇,只不过就是一个想法
“不能取,却能引。”于心鹤目光落在我手腕的黑蛇玉镯上。
嗤笑道:“你以为就凭秦米婆能叫动我们操蛇于家”
“是你爸妈和蛇君商量的法子,蛇君和你成婚,骨血相合,夫妻一体,他以身相引,就能引出锁骨血蛇,将这两条血蛇引到他身体里去。”于心鹤说着咂嘴摇头,呵呵低笑:“蛇君当真是情深不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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