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罗素小脑袋有些晕乎乎,一时间装下了一大堆东西,他还真的有些承受不了。

    其实也不是多,就是那些文字十分的晦涩难懂,就像那首歌生僻字,全都不认识。

    “这些字是什么呀,好难懂啊!”

    罗素忍不住抱怨起来,学了一本《度人经》,啥东西也没学到,反而看了几万个生僻字。

    要不是偶尔有两个认识的,罗素还真的怀疑自己是个文盲。

    “嘿嘿!”

    九叔神秘一笑,在那打着哑谜,“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这里面可有大学问呐!”

    大学问?

    罗素看着手中几乎都不认识的度人经,他那小脑瓜子都充满了问号。

    写的这么生僻,怎么可能有大学问呢?

    难道是藏在书里面了,这表面的只是假象?

    罗素回想起自己看小说的套路,说不定也要用火烧一下,又或者倒着看,又或者里面有小字。

    他飞快的翻阅了一下,里面没有小字,倒着看也没有什么东西,看来要用火烧一下。

    罗素刚想动手,就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万一这本书不是火烧,自己给烧了,九叔不又要打自己的屁股吗?

    嗯。

    不行不行!

    罗素摇了摇头,此事风险太大,被打屁股的概率九成八,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必定被打屁股。

    此时绝对不能干。

    他小心的试探着,“师傅,这玩意儿防火吗?”

    “我随手用纸抄的,当然不防火了。”

    罗素面色有些失望,原来是九叔手抄本,看来自己秘籍中隐藏着绝世功法的幻想破灭了。

    他这一问,立刻引起了九叔的警觉。

    “罗素,事先跟你说好,你要是敢在这本书上撒尿,哼哼!”

    九叔哼了一声,声音都带着威胁,明显想起了不好的往事。

    在罗素小的时候,他二傻二傻的,特别好忽悠,不知从哪听到那个江湖故事,说什么秘籍,里面有绝世功法。

    而那绝世功法,常人看不见,也想不到,往往需要用水又或者用火。

    于是,九叔的符咒大全就遭了殃,这也是小罗素当时能找得到的。

    白纸变成黄的了。

    哼哼!

    傻徒弟一个。

    罗素嘟着嘴,都是哪一年的陈年往事,中二行为了,九叔还惦记着,真小气!

    “道长到了,就是这一家!”老村长指了指门头贴着白符的那一家,神色惆怅,忍不住叹息了一句,“好好的喜事硬生生的变成了丧事,真的是,唉!”

    他本是个平凡人,可面对这样的伤心事,还是有些感同身受的。

    那刘老太忙碌一生,好不容易享了两年福,又为了儿媳妇儿生孩子而奔波,好不容易怀上了,又是忙前忙后的伺候着。

    怀胎10月,儿媳妇没瘦,那刘老太反倒瘦了很多,人是累的,可精气神是有的。

    眼看着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刘家七八代单传,终于继承了下去,还没等开心,刘老太人就走了。

    老村长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落寂,人上了年纪,都是等着黄土没过脖子。

    到了这个年纪,他们已经不怕了,看淡了,怕的是走的不是时候,给儿女添麻烦。

    刘老太就是这样,走的不是时候,难免有些嚼舌头的,说那刚出生的小孙子是天命孤星,平白受人指指点点。

    “唉!”

    老村长感同身受,可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用手狠狠地抓住了九叔的手。

    “道长,那刘家妹子不是个恶鬼,也没害什么人,此次回来估计就是想看看她孙子,刚刚落地的孙子。”

    老村长仿佛想到了什么,还没等九叔说话,就猛然放开了手,“一切凭道长处理,若是,若是没办法,就除了吧,她那一家还要生活,还有个孩子呀!”

    说着,老村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中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刘家妹子,你走了就走了,走个奈何桥,喝完孟婆汤,投胎转世多好。

    为何要回来呀!

    人鬼不能相处呀!

    九叔一阵默然,余光瞥见身后不远处指指点点的村民,大白日见鬼,谁个不慌?

    他们不亲眼看见刘老太被收走,心中终究不安。

    毕竟那是鬼呀。

    他们哪个不害怕?哪个没有亲

    人?

    反正这刘老太已经死了,为什么要回来祸害他们呢?

    “走!”

    九叔低头伸出了手牵住了罗素,神色明显有些异样,哪怕他做到了心静的地步,可依旧心中有些不顺。

    世间不平事太多,虽无救世之能,却偏偏见不得人间疾苦。

    那刘老太的屋外,一男一女正跪在门外,那是刘老太儿子和儿媳妇儿。

    至于那个小家伙早已经被送走了,幼儿不可见白事,易招邪祟入体。

    男人听见身后九叔的脚步声,用手擦了擦眼泪,然后咚咚咚的对着屋内,磕了几个响头。

    这一磕就是永别!

    他虽然知道屋内的是他的母亲,并不是恶鬼,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母亲回来的那一天,周围的邻居连夜就搬走了,摆着酒席,各个推脱,无一人敢来吃席。

    何人敢吃?

    就怕吃着吃着,过个几天,别人来吃自己的席了。

    男人眼中止不住的泪,他想过了,想要搬离刘家村,在山间野林找个地方,把他母亲供着。

    可妻子刚刚怀孕生产,身子骨弱,幼子刚刚落地,根本就不能长途跋涉。

    就算搬进了山里又怎么样,他说无缚鸡之力,根本不会打猎,家中又无余钱,丢下了村里的三亩地,自己靠什么养活妻儿?

    男人恨。

    他不恨别人,就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为何之前死守着圣贤书,不懂得变通。

    世上事不能两全其美,皆知无能二字。

    如果他权倾一世,哪个敢无言乱语?

    如果他富贵过人,便不必有今日之难事!

    “师傅!他好黑呀!”

    罗素看了看那个男人,撇着脑袋说着,眼神中带着丝丝好奇,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化吗?

    九叔眉头一皱,眼前这男人眉头浮着一团黑气,乌云盖顶,估计动了什么不好的念头,招来了杀身之祸。

    一想到刘老太刚出生的那个小孙子。

    九叔猛地一只手拍了过去,重重的拍在了那人的肩上,将那男人吓得一激灵。

    什么都忘记了。

    他一脸的茫然,九叔叹了一口气,活着有时候被死了累多了,但总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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