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一夜之间陇上了一层阴霾。
陈霆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太平间里停放的齐氏尸体,她脸色灰败,毫无血色,完全就是血亏之相。
医生跟他说过,齐氏的伤口很深,她自己连割了三刀,刀刀致命,还没有送到医院,就已经死亡了。
陈霆头脑一阵发胀,他从未想过她会用这种方法来结束自己的一辈子,哪怕和自己离婚,他留给她的一切也能让她风风光光的过一辈子。
可是,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要用这种决裂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陈霆低下头,长时间的沉默让他的喉咙一阵一阵发紧,好像有什么话不吐不快,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与齐氏结婚的这些年,虽说没有什么感情,但确实是相敬如宾互相尊重,特别是对于陈静静的培养,他们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原是天之骄子的陈静静,如今却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原是阖家欢乐的一家人,却是妻离子散。
陈霆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怕是这辈子都从未有过的失败感油然而生,他很无力,仿佛身前的路,都是漆黑的。
“对c对不起。”徐萌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太平间,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里面躺着的女人,只能干巴巴的说着那最没有价值的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陈霆转过身,情绪低落,“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回病房吧。”
“我如果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一定会好好和她解释的,这件事本来很容易就解释清楚的。”徐萌萌着急的说着,“对不起。”
“我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错。”陈霆加重语气,任谁都能听出他言语中压抑的情绪。
徐萌萌知晓他现在很难受,不敢再放肆的说一些打扰他的话,默默的低下头,两眼含泪。
“你回去吧。”陈霆往前走去。
徐萌萌没有跟上前,就这么站在原地目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也许,她早该看清楚的,陈霆对她而言,无非就是镜花水月,一场荒唐的梦。
现在梦醒了。
病房里。
江清柠手里的水杯一抖,温热的水湿了她一手背,她诧异道:“你说谁自杀了?”
徐萌萌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忧愁死了,她道:“陈静静的母亲死了。”
江清柠也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中将水杯放在了桌上。
徐萌萌双手捂着脸躺回了床上,“我不应该任性的,我如果早点解释清楚,她可能就不会想不通了。”
“这事也不能怪你。”江清柠安慰着,“陈先生才是最大的责任方。”
“他也是受害者。”徐萌萌辩解着,“他现在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人。”
“你也别着急,现在发生这件事,你必须要和陈霆保持距离了,如果再被媒体拍到什么,怕是会造谣生事对你不利。”
“我倒是不怕那些流言蜚语,我只是担心陈先生。”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江清柠叹口气,“陈霆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谁敢对他胡言乱语?倒是你这么一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片子,又和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媒体最喜欢夸大其词针对性伤害了。”
徐萌萌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她单手撑在额头上,“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陈先生了。”
“好了,你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别的事,咱们先缓一缓。”江清柠替她掖了掖被子。
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江清柠听着手机提示音孜孜不倦的闹腾着,翻找着包包,从最底处将手机掏了出来。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当真是被吓了一跳。
铺天盖地的消息弹了出来,皆是不约而同的跟她说着恭喜的话。
连带着八辈子都没有联系的小学同学都发来了恭贺词。
江清柠有点蒙了,她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喜事啊。
难不成是这些人家里的网络前段时间全都断了,最近才连上,然后知道她嫁给了沈三爷。
这迟来的恭贺啊。
江清柠有些哭笑不得。
徐萌萌问:“你这是怎么了?”
江清柠忍俊不禁道:“好多人跟我说新婚大喜。”
徐萌萌瞧了瞧她的手机,再翻开自己的朋友圈,苦笑道:“你是不是还把江清河屏蔽着?”
江清柠更是被她说的云里雾里了,伸长脑袋看过去,“她又搞了什么幺
蛾子?”
徐萌萌贴心的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你妹妹刚刚晒出了自己的结婚证,那火红火红的烫金体啊,可真是耀眼。”
江清柠如雷轰顶,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跟谁结婚了?”
“你不知道?”
江清柠脑袋瓜里嗡嗡嗡的,她一阵手忙脚乱道:“我回趟江家。”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别回去,你爸肯定被气得七窍生烟了。”徐萌萌建议着。
“我不能坐视不管。”
江清柠一路心急火燎的赶到了江家别墅。
别墅外,早已守着七七八八家媒体,一个个见到她,就像是蝴蝶见到了绽放的鲜花,群拥而上。
“沈太太,您妹妹结婚的事您知情吗?您能透露透露男方是什么身份吗?”
“江家最近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宣布喜讯,这是为了替新楼盘开盘造势吗?”
江清柠没有理会七嘴八舌的记者群,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出了人群。
江父早已是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整个人一言未发的坐在沙发上,不远处的电视还在重复播放着刚刚爆发的新闻。
她的小女儿结婚了。
可真是博得了一番好噱头,顺便为他江家即将开售的新楼盘宣传了一番。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真养了一个好女儿。
“爸。”江清柠注意到家中那诡异的氛围,小声的唤了男人一声。
江来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坐下吧。”
江清柠环顾四周,“家里的佣人呢?”
“我给他们放假了。”江来仿佛一夕之间衰老了十岁,整张脸上,全是憔悴。
江清柠看了看桌上的那本被撕烂的户口本,诧异道:“您怎么撕了?”
“这是假的。”江来越想越是火冒三丈。
江清柠翻看了两页,全是空白,看得出来,那对母女是早有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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