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酒楼上,菜香弥漫,勾人心神。
诮谣没了性子。
莫演恰时来问。
“汝谁人也?”
“小爷,逍遥派诮谣。那二位又是何方大神?”
“小僧雨过。”
“吾姓莫名演,字争先。”
“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听过,不在乎!”
莫演抓起菜盘,分三分之一进诮谣碗中。
“啊!你真是我大哥!”
“吾还有疑。汝所谓赤脚小老头儿,可否着灰袍,摇破扇?”
“嗯嗯!太对了!”
莫演略思:“那小老头儿现在何处?”
“谁知道?小爷在桃树下午休得好好的,那小老头儿非带着四人来扰。”
“哼,结果连小爷衣角都捉不到。”
一盘菜,哪够三人吃?
诮谣还欲要,但奈何手中贫瘠,还得仰仗莫演不是?
侧目略思,诮谣又道:“不过我跟四人周旋时,听了几句。”
“那小老头儿好像说是有一尊大敌,他得全力以赴啥的。”
莫演一道眼神,小二又上三盘宫保鸡丁。
“嚯嚯!”
诮谣双眼放光:“嗯小爷实话说了。”
“小爷好像是在老逍遥殿探秘寻宝来着,结果一不小心,不知怎得就到这儿来了。”
雨过一惊:“你是天外之人?”
“啥天外?小爷入老逍遥殿寻宝前,喝了不少红竹酒,不记人事。”
“只记得好像是有十八道黑影与小爷一道从天而降,便醉死过去。”
“等等,天外之人?此处莫非是逍遥秘境?”
莫演与雨过相觑,不知诮谣所言何意。
“哎!心有逍遥意,脚下便是天下。江山湖海,有何区别?小二,温一壶酒!”
“今日,我三人楼上畅饮。”
莫演道:“汝既言此,便随吾,何如?”
诮谣一听这话,让花生米噎住,面红耳赤:“呸呸!”
“莫兄弟,你年方多少岁?怎么讲话比逍遥老祖逍遥意真人还难懂?”
莫演面无波澜:“吾在世太久,太难推算。如不错,吾年方七兆六百六十五亿三千五百万有余。”
“噗!”
“啥?”
雨过亦被噎,喷了一桌饭粒。
诮谣醉意全被惊醒:“吹什么牛?逍遥老祖,逍遥意真人也才活三千年。”
“你?你能活七兆多少?”
莫演略一思索:“约有五千四百多万元会。”
“咳!”
诮谣不愿理莫演,只管塞饭。
雨过也一笑,只当是饭桌笑言。
一元会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五千四百多万元会c七兆多年?
此间俗世,若战乱,百姓五十岁便算长寿。若和平,八十年亦是一关。
若有精通医道者善加看护,能活百岁。
至于武者c修者皆不能以凡人论。
袁理现身不过数百年,已被百姓传颂如神。
莫演也不与二人辩,一笑而过。
背后渊沉千钧剑,显化出重轻轻模样。
“你真有那么老?”
“自然。”
雨过笑意不浅:“莫兄如此好剑,剑灵也如此可爱?”
“不如皈依佛门,做个剑灵佛,如何?”
重轻轻不屑:“老娘才不剃度。”
四人谈笑之间,夕阳作伴。
翌日。
谢家武馆东楼内,谢俊卸去肩头纱片。
四个血洞,已凝成血块。
顶着剧痛,谢俊续练剑。
一柄破铁剑,蓄力在尖,以力破万法。
“轰!”
一剑出,院内柳树轰然而倒。
谢俊望手中卷刃破剑,心中激荡。
终于!
这半年来,日夜苦修。
谢俊总算能用坏破剑。就如莫演无异。
剑道,登堂入室。
所谓“剑道”二字,以莫演修为思索罢,止有四字“以剑杀敌”也。
世间一切疑虑,皆可一剑破之。
剑道变化万千,在莫演心中却化繁为简。
万法归一剑,是为剑一。
若有绝对力量碾压,以剑一可破万法。
这也是莫演结交关莽原因。世间万法,皆须我身。
炼体,才是世间本源。莫演剑道已臻入化境,不必再修。身强一分,剑强十分。
“啪啪。”
雨过鼓掌迎楼下:“顾兄厉害。凭这一剑,可称半步剑君。”
谢俊是以破烂铁剑使出,便能刺穿四十年柳。若是以君王剑使出
破城灭镇绝非难事。
谢俊弃剑于地,细看自己伤口。
“我这剑术只有一缺,便是不知此剑名。”
雨过侧目斜视一旁隐遁莫演。
“顾兄既然是自创剑术,便可自行命名也。”
谢俊为难片刻,起身道。
“便叫剑一吧。”
“剑一。好,好名字。一剑破万法。”雨过笑,云舒卷。
“小僧斗胆一问,安有剑二否?”
谢俊摇头不语。
“也罢。剑一便无敌,何须剑二。顾兄,午时有你出场。”
眨眼午时已到。
擂台修补好,更加上阵法包裹,坚固无比。
这一场下,无一百姓。
来者,皆是江湖中人。
台上不远处,有高座一排。
“下一场!”
谢大眼等候今日已多时,激情澎湃。
“有请方剑门黄义山!”
台上,一人身背三十六把将相剑,傲然登台。
“义山师兄!好帅!”
“黄义山是方剑门弃徒,离经叛道,欺师灭祖,强大无匹。”
“我看这黄义山是来捣乱。以他修为,还用来比武招亲?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碰上他。”
“安静!”
谢大眼舌头打战,激动无比:“有请——”
“顾难仇!”
台下江湖众人皆惊:“什么?”
“不对啊,顾难仇不是对火门焱不变吗?怎会临时改了场次?”
“管他的!两大剑修对上,可有的看咯!”
“这可是大戏c好戏!百年难一遇!”
“肃静!”
“陛下到!”
江湖众人皆行礼,恭迎陛下。
谢家武馆外,一队人马至。
临王白千晓,下龙轿,坐至高位。
白千晓之后,并肩王谢云侯也来,坐次高位。
最后,是白千晓那独女,公主白云舞。
三人落座,众人才敢起身。
“陛下。可否开始了?”谢云侯问道。
白千晓轻颔首。
“诸位!朕听闻此次比武招亲,堪称龙争虎斗,朕颇欣慰。这三日内,便会决出胜者。”
“云舞是朕心头肉,朕特地来此观战,希望诸位全力以赴。事不宜迟。”
谢大眼接道:“有请顾难仇上场!”
谢俊身负断剑一把,翻身上台。
“哦?你小子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天才?”
黄义山一口黑牙:“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莫在陛下面前丢脸。”
谢俊在莫演身边久了,沾染了不少习惯,面无表情。
“开始!”
谢大眼一摇小钟,钟声清澈入云。
“那边怪不得你黄哥了。”
黄义山拨出身后轮盘中,三十六把剑中一把。
飞身上前,便是怒劈一剑。谢俊昂首解带,抓出背后断剑,以断剑挡。
黄义山一击不得手,看出对方倒真有些实力,正打算抽身——
两剑相撞处,贪剑如深渊巨口,将黄义山那剑死死咬住,吸取精华。
“嗯?”
黄义山见势不妙,弃剑后撤。
一柄将相剑,被贪剑两口吞掉。
断剑再涨,已有数尺长,但无剑尖。
“哼。”
黄义山转动身后轮盘,三十五把剑齐齐飞出,悬浮空中,剑指谢俊。
台下一片惊呼。
“黄义山这么早便出杀招?”
“那御剑术,可是方剑门不传绝技。据说方剑门老祖,一人可同时操控上千柄剑。”
“不怪黄义山谨慎。顾难仇那剑确实奇诡,轻敌绝不可取。”
“去!”
三十五把将相剑,皆衍化出前代主人。各个皆是风华正茂,漫天英豪人影齐现。
“又是一道不传秘法
!黄义山不愧方剑门弃徒,把人家秘法绝技学了个遍!”
英豪魂影压得谢俊难动弹,躲闪不得。
三十五把剑,一齐刺出。
“完了!顾难仇危矣!看他样子,已被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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