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他们图什么,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本”桃夭晃着手上的一把清单,凑到元辰面前,“我总觉着,他们是有所图谋的。”
她不精,但她知道人精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元辰微微眯起了眼,不太开心地“嗯”了一声,声音里透着炙人的火气。靠在他肩膀上的桃夭身体一僵,警惕的不敢抬头望他的表情。
不会吧,这大过年的,这人要现“原”形了?
她知道他装阿庄只是为了哄自己开心,省得自己一直担心他的伤势,只要他的伤口好了,他就不会再装下去了。
虽然心里清楚,但知道归知道,也是希望他哄自己的时候能再久一些,哪怕不等她生完孩子,也得让她开开心心过完年。
心里嘀咕着,耳边传来元辰充满了怒气地声音:“他们当然所图,图的还不小,一个个都打着你我孩子的主意!”
桃夭猛的抬头,尖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没听错吧,他说,他们是打上了她孩子的主意?
她如同一只炸了毛的母狮,汗毛都警惕了起来,怒问:“他们想要做什么,他们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你快告我,不准隐瞒我!你列一个详细的名单给我,一个也不能漏掉,我要让他们一个个的后悔不已曾起过这样的念头。”
她这辈子没有亲人,流着她血液的孩子就是她的命根子,谁敢打她命根子的主意,她可是能豁出一切去断人根基的!
“别急别急,你别急。”元辰忙环住了她的腰,怕她气极之下不小心磕着了肚子:“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什么,你觉着这事还不算严重?”桃夭一下将满腔的怒火都聚集到了他身上,双手拎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逼过去问道:“是不是你都知道他们早就存了这心思,故意没有告诉我的,甚至你”
质疑的话到了嘴边,仅剩的理智让她强行咬住了唇,吞下了后半截伤人的话语。
这气极之下没好话,可但哪怕是得晕了头,恶言就是恶言,一旦说出来就
会让人疼,让人流血,以及留下伤疤的。没有证实事情之前,她猜疑归猜疑,不能恶言伤人心。
元辰轻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背,就势将她揽到自己的膝上坐定。桃夭不愿意,想推开他起身,省得损了自己的气势,元辰干脆双手固定住她的环省得她乱挣扎:“别动,听我说。”
“你说。”桃夭不挣扎了,身体僵硬得像石头。
元辰轻叹了一口气:“他们应该想打上我们孩子婚事的主意。”
“什么,太恶心了,太龌龊了,那一堆老不羞是打算老牛吃嫩草吗?”桃夭凶狠的骂道。
她明白了,他们瞧着她三年怀了两胎,还三个娃,一个个就认定她的孩子肯定也会继承她好生养的优点,所以为了繁荣他们的家族子嗣,就打上了孩子婚事的主意。
她的小乐儿才刚一岁多,腹中这两个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就被一群不要脸的老狼给盯着,并且算计着想吃进嘴里了?
想想她就不能忍。
元辰:“!!!你想到哪儿去了,他们敢动这样的念头,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见桃夭瞪圆的双眼里写满了不信,他只得又解释:“他们是在替子孙铺路,现在的举动只不过是在向你示好,想借机与你套上交情,日后就能理所当然的把他们家里的孩子带到你面前,甚至希望能让他们的孩子成为我们孩子的玩伴。”
“日后,不管是让孩子凭着青梅竹马的情谊,能近水楼台先摘月;还是让你瞧着他们的孩子优秀,动了做亲家的念头,那他们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这才是那些人的真正目的。
桃夭:“这样啊”她为自己刚刚歪到天边的想法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也就几息功夫,她又炸了:“那也不行!”
那些人想得还真长远。
她抹了把脸,双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现在这两个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说完,她又觉着好笑。
虽然她也觉着媳妇女婿从小相处,彼此知根知底是个不错的主意,但那些人他们存了这样的打算,被他们教出来的孩子未必甘愿听话,哪怕违背不了他们的强势,面上愿意低声下气的哄着自家孩子,心底却是没真情的。
就算她的孩子是被争取的那个,但是被人当成猎物谋算的感觉让她非常的不舒服,更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将来的另一半不是真心人,而是一群挖空心思的算计者。
一旦他们的算计暴露,真相是非常伤人的,甚至可能会毁掉孩子们对感情的憧憬,不再相信世
间有真情。
那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
“哎,不对啊。”她指了指丢了一地的礼单,让翠玉拣起来交给她,随后她翻出一堆戳到元辰面前:“这些人不都是你家的吗?可都姓元!”
难道同族的,也打这个主意?
元辰咧着嘴笑了起来,并不解释,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你好可爱”,瞅得桃夭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看什么看”她凶巴巴的说了句,还不甘心的扑过去在元辰的脸上咬了一口,元辰哎哟叫了两声,没有闪开,知道她已经想到了,还是说了一句:“打理这些礼上往来的都是女眷,元家的媳妇。”
所以哪怕是打着元家的幌子,也是不能大意的。
这前是狼,后是虎,还有没有让人活的地儿了,桃夭有些犯难了,松开口:“那怎么办?”
从她进王府起,就明白她和孩子们的将来的生活肯定不会简单平静,但她依旧是希望她的孩子可以拥有比她更多的幸福,找到与他们心意相通的人,而不是他们身边的人都是在算计他们,尤其拿他们当成生孩子的道具来谋算。
不过,若是他们那些人都打上这种主意,那她想防也是难防的。
孩子总不能一直在隔绝外人的环境里成长,总是需要玩伴,需要出去见见世面的,那就会给许多人可趁之机。
想了想,她觉得还是跟元辰说明自己的厌恶态度最重要,好让元辰帮她想个万全之策。
她板起脸,很严肃的向元辰四目相对的申明:“我不愿意他们的婚事成为别人布下的陷阱,不愿意他们成为被算计的对象,更不愿意他们连自己的婚事选择权都没有。”
元辰轻戳了下她的额头,抹开她紧皱的眉头:“你我的孩子能傻到哪里去?我向你保证,他们不愿意,世上没有人能为难得了他们。”
“呃”桃夭听着这话有些蒙,不过仔细一想,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勃然大怒:“所以,他们算计的不是你,不是孩子,而是我!”
若是她看中的人c看好的亲事,怕是元辰以及孩子们心里为难,面上也是要顾及一二的。
这样,就会给那些人可趁之机了。
好啊,那些人一个个地把她当成傻子!
她恨恨的骂了好几句,才觉着心里舒服多了。元辰拿了桌上的蜜水送到她嘴边,她就着他手喝了大半杯,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嗓子后,就很慎重的说明了自己对这件事的在意:“孩子的人生是他们自己的,应该由他们自己选择,哪怕是你我,也是不能替他们做主。”
她原本就没想过干涉;经这件事之后,她会更加小心的。
元辰放下茶杯,拿帕子替她擦拭净嘴边的蜜渍,反问道:“若是他们看错了人,中了别人的圈套,或者被有人心算计了,你也不干涉吗?”
桃夭认真地想了想,才咬咬牙道:“我会把真相告诉他们,但如何选择由他们自己决定,我不会过多干涉。但若有一天他们后悔了,需要我的支持了,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支持他们。”
不吃一点亏,怎么才能长大,怎么知道人心险恶?
有他们在后面撑着,错了大不了就改。
曜族对于男女婚事上更是比其它各族要好得多,无论男女在婚事上都有很大的自主权,没有什么一定要绑死一辈子的规定,和离再嫁也不是被人排斥的,而且各方对孩子都看得极重,不会迁连无辜。
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元辰笑眯眯的在她的脸上亲一口,“是啊,那你都想明白了,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他指了指被她丢了一地的礼单:“这些探路的重礼,不收白不收,就让他们送来的赔罪礼好了。你若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放风出去,相信他们也会尽力寻到送到你面前来,只图在你面前留个印象的。”
桃夭咬牙切齿的点头:“好,我不扒他们下一层皮,我就不是桃夭!”
九王府平静地收下了各家送来的贵重年礼的消息,让送礼的各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泛了些嘀咕,他们可都不认为九王不知道他们心底打什么主意,礼收了,这是九王也觉着这是个双好的想法,所以默许了?
还是,这是不清楚状况的九王妃做的?
但不管是哪个,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只有二王又狠狠的砸了一块墨砚。
年后,桃夭依旧是不出府门半步,不过在其它元家人登门过来看望她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拒绝,平常心的招待一和番;倒是元辰依旧呆在府里犯着懒,除了见上门寻他喝酒闲聊的兄弟外,也就偶尔见见下头的部落首领,了解一下各个部落的状况,其它的事务一概不过问,好几次急得元柯和元以升都跑到桃夭那边哭着求帮忙说情。
桃夭也觉着奇怪,寻元辰问。
元
辰还一脸惊愕地看着她,振振有词:“说好的休养六个月这才没到一半,我干嘛自找苦吃去处理那些事?这两年我可是一直辛苦在外奔波,现在有机会休息了,为什么还要劳累?何况这明明是元柯他们的活,当然要他们自己去做,寻我做什么?”
被问急了,他还反问桃夭:“怎么,你现在就嫌我在府里烦着你了,想赶我出去?”
桃夭:“”
她心里是犯疑,但更乐意他留在府里养伤陪自己的,瞧着他登鼻子上脸,好没趣的翻了个白眼,也指着他实话实说:“我是怕你阳奉阴违,人在王府,心早就跑出去了,若你真要那样,我也不拦你,省得你面上一套背地一套,把自己活生生累出个好歹来。不过,你知趣,那就好。”
她笑了笑:“今儿二姐给我送了一坛子炸酱过来,晚上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大骨酱香汤面。”那肉酱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腌的,闻着就香,配上她夏天时做的酸菜,肯定口味绝了。
现在光脑子想想,她都快要流口水了。
“不会不会,我哪有这么傻。”元辰笑眯眯的,马上扯开了话头:“那什么时候做面?”
桃夭又翻了个白眼:“这才刚吃守多久,你不会又饿了吧。晚些时候我让厨房准备。”
说是她做,现在她也就只是在旁边指挥调个味,真正动手的还是府里的厨子们。
“嗯。我要大碗的,两碗,都要多放酸笋。”元辰也馋得厉害。
桃夭瞪了他一眼:“吃得这么酸,不知道的人还认为有孕的是你,而不是我。”不过,说到孩子上头,她又忍不住与他道:“今天二姐和小灵也跟我说了那些话,让我小心点儿呢。”
她还真没看错人,二姐直白地说她夫家就有心想要让子孙与她的孩子联姻,让二姐从中帮旋帮旋。二姐已经直接的与夫家放话,说若是他们打着她的幌子行事,一切后果自负,她是绝不会替他们说半句好话的。
二姐还很慎重的与她说,若她夫家人不省心地撞上来,让她该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不必看在她的面上。
二姐还恨恨地道,说她夫家都打主意让二姐再生个孩子,将来好跟她的孩子来个亲上加亲。若是她还能怀上,不图联姻,她也愿意生,可是为了联姻强行再生一个孩子,这想想都让人心里不舒服。
赵小灵与她的话就说得更直白了,说她都没当自己有娘家,更不会替娘家谋划什么,哪怕是她当着她的面说了些什么,或者赞了谁家的孩子,那肯定是被逼不得已的,让她不要相信,更不要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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