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那一握又让逐胜起了一层鸡皮,他命令道:“你让他给我松开。”
叶蓁蓁充耳不闻。
齐兴业微觉尴尬,仔细斟酌一番还是道:“实在抱歉,在我不能确定你们能帮我之前,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你们。之前之前我曾经和两个道士说过,只不过他们还未出城就总之知道此事的人都不得善终。”
叶蓁蓁道:“你不说怎知我们能不能帮你呢?”
归云简单直接道:“如何确定?”
齐兴业走至门口望着庭院静默许久,转身道:“若你们能让这满园梅花齐开,那就说明你们法力高深,我便相信。”
逐胜道:“他是个女人吗?还开花!这世间只有一人能做到。”
叶蓁蓁心道:肯定又要说瑶青,可是她是桃花妖,也不看看这一院子都是什么花。再说你这样说,把天界的花神当做什么了?
又看了一眼不成人样的齐少爷,腹诽道:我又不是花仙子,开花结果这种事我可做不来,把他们齐齐斩断还差不多。
归云果然面色也是一僵,他做为一名天界将军,人界地仙,降妖伏魔可以,开花?开玩笑呢吧?
归云皱眉思考片刻走至院中,伸手化出太崇剑稳稳挥出一剑,剑气横扫千军而出,院中的梅花树连带几缸睡莲顷刻间都断成了两节。一地碎瓦树枝扫过,院中一片狼藉,顿时没了下脚的地方。他又轻轻一扫,院中杂物顷刻间化成了飞灰被风吹去。
归云回头冷冷道:“如何?”
他生气了。
逐胜道:“他疯了吗?”
叶蓁蓁一时间也是瞠目结舌。她只不过想想罢了,他竟然想也不想就真的动手了?
齐少爷恐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叶蓁蓁道:“他很厉害的,天界上仙呢!归云将军,你可听过?”
齐少爷刚刚一直看着叶蓁蓁,此刻才终于认真看向归云,细看之下不禁大惊失色。
先头说过,齐兴业学文习武,还中了秀才,但两者相较,他其实更喜欢练武,对战力强劲的武神十分崇拜,尤其是在焚天之战中威名赫赫的归云将军,更是让他心驰神往。
供奉他的殿宇他几乎踏破了门槛,如今看他出手如电,面容如此熟悉,不禁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惊叫出声道:“归云将军!”
逐胜不忍直视道:“丢人!何至于此?”
叶蓁蓁抹了一把汗,心道:终于认出来了。
待齐兴业情绪冷静之后,才开始说起了来龙去脉。
他磕磕巴巴道:“我这真是有些难以启齿,我我夜里会变成一头怪物。”
怪物?
虽然齐兴业现在邪气深重,但确确实实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普通人夜里会变成一头怪物?这倒闻所未闻。
事情还要从春节说起。今年春节齐兴业正好满双十。齐老爷为了庆祝,便自己出钱办了一场烟火歌舞盛会。说白了就是请戏班子和名伶唱戏跳舞,再在城中最高处燃放烟花。那一夜可说是歌舞升平,余音绕梁,星火璀璨,缔造了历年新春盛会的巅峰。城中百姓都称颂齐府是大善之家,将来必有好报。
可这好报还没等来,没两天的功夫,齐兴业感觉一到夜里就浑身发痒,是那种从身体里往外散发的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酝酿,想要破皮而出。
他没有办法,只好不停的洗澡,以此缓解。突然有一天他脱了衣服准备进到浴桶时,从小服侍他的小厮突然指着他身后叫了一声:“少爷!”
齐兴业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大腿后侧一摸,不得了,摸到了一手硬邦邦又稠密的鬃毛!
人身上长鬃毛这可是闻所未闻。
齐兴业险些惊叫出声,强装镇定地鬼扯了一阵人类返祖现象,勒令那小厮不得出去乱说,不然就找人牙子把他发卖了。
把人赶出去后,他自己哆哆嗦嗦把多出来的毛给刮了。
当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被关在一处牢笼里,四周黑漆漆的,又冷又湿,他大喊大叫c乱踢乱打都挣脱不掉。
突然响起咔哒一声,牢门开了,他摸索着出了牢笼,四周突然亮起一排蜡烛,他终于看清了四周的环境,他在一条地下通道里。
刚想迈步,发现通道口站着一只浑身鬃毛的怪物。眼睛又大又圆冒着幽幽绿光。那怪物看着他冲他直呲牙,似乎是恨极了他。他转身想跑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怪物飞速向他冲了过来。他当下大惊,醒了。
这梦太真实了,让他心有余
悸,惊魂未定,瞪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噩梦,谁料到,那鬃毛一日此一日更茂盛。更可怕的是接连十几天他都做了同样的梦,同样的牢笼,同样的通道,同样的阴气森森,唯一不同的只有那只怪物离他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冲到他的面前。
他吓得不敢入睡,但到了时辰却像是被人催眠了似的,睁着眼睛也能坠入梦中。
在梦里,他力大无穷,身轻如燕,四处乱撞乱冲。他不再害怕不再惶惶不安,有一次他正冲的兴起,猛不丁向一旁看了一眼,旁边不知怎么有一面铜镜,他终于瞧见了自己的样子,登时魂飞魄散,终于醒了。
醒的太不是时候,他是站着的,刚刚好站在铜镜面前。他看到了一只浑身黑灰鬃毛,尖嘴利牙耳朵尖尖的怪物,似人非人,似狼非狼。周围没有牢笼,没有通道,没有其他任何人,他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就是那个怪物。
齐兴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出哀哀尖叫。他把自己缩进角落,抱头痛哭,直到天亮。太阳升起,他浑身的鬃毛渐渐退去,嘴巴牙齿也恢复了正常,耳朵也从头顶回到了该在的位置。
他冷汗涔涔,不敢置信。
让他更加毛骨悚然的是梦里的他不再害怕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发泄什么,总觉得哪里得不到满足。是哪里呢?对了,是饿,他感觉很饿,长长的指甲很痒,总有把什么撕裂的冲动。
又一场噩梦醒来,他明白了,梦里的他想吃生肉想饮鲜血。
叶蓁蓁听得后背发凉,道:“那你当真”
齐兴业急忙辩解:“没有没有,你看我如今模样就知道了。”
他变异之后只想茹毛饮血,人类的食物白天只能少量吃,而且极易引起呕吐。
叶蓁蓁道:“那你在街上打伤人,又是为何?”
齐兴业无奈道:“父亲见我过了二十还不着急娶妻,非要拉我出去相亲,可我唉,总之就是街上有尖利的声音刺激了它,它发作了。我我也没有办法。”
他用了“它”一字,可见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怪物是自己。
归云道:“晚上几时发作?”
齐兴业道:“大致一更天末尾的时候。”
归云站了起来:“那我们一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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