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虫子无论如何都冲不破面前的玻璃墙的时候。
床上的昭禾,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的情景。
结界是她设下的,她自然是能看见的。
此时的昭禾是白洛迩幻化而成的,他也想过要如何弄死这只害虫。
杀虫剂自然是不行的,不一定有效,而且它的尸体或者带有某种病菌,或者能招来什么,最好是一点都不要剩下的好。
白狐并不掌握火元素的法术,他不能像圣宁一样炼丹或者随时召唤出三昧真火将其化成灰烬。
思前想后,白洛迩忽而有了主意。
从戒指中取出一点东西,那是琉茵曾经送给圣宁的化尸河的河水,圣宁怕有需要,一直留着,却不曾用过。
白洛迩轻轻将水滴入结界,才刚刚触到一点点小虫的胡须,小虫就疼得龇牙咧嘴,浑身抽搐
然而它触到化尸河水的触角并未立即化成烟,而是紧紧被烧焦了而已。
而小虫的身子居然在结界中不断扩大c扩大c再扩大
白洛迩停下动作,眼睁睁看着小虫膨胀到结界都装不下,最后被自己活生生挤死在结界中,变成了肉酱。
而结界是万万不可能破的。
白洛迩恢复了真身,已然是这片大陆最强c最恐怖的存在。
只要他设下的法术,除了他自己,任何东西都破不了。
眼下,望着如此恶心的东西,白洛迩掌心一收,便将这个结界永久地埋在了附近的一座深山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化作原来的狐帝模样,将昭禾从结界中横抱了出来,轻轻放在床上。
昭禾似乎睁了睁眼,迷糊之间,她看见一位美人,口若樱桃,鼻若悬胆,天人之姿,国色倾城,美人一头如瀑布般的银发,华美而灿烂,美的令人窒息。
昭禾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不由伸出手去。
而就在她伸手的时候,白洛迩吓了一跳,赶紧点了她的睡穴。
昭禾又迷迷糊糊继续睡着了。
白洛迩给她盖了被子,轻笑了一声,化作狐狸守在她的枕边。
天色渐亮,昭禾快醒了,他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化作九岁的男童,安然躺在属于他的床上。
这天晚上,昭禾原本做了个非常可怕的梦。
她梦见一只好丑的c满是胡须的虫子,对着她阴森森地说着:“还我儿的命来”
她梦见曾经居住的过的那片山脉,忽然震了震,地底下冒出无数这样丑陋的虫子,它们集结着,很快就漫山遍野,朝着山下进发。
就在昭禾望着密密麻麻的虫子浑身汗毛都竖起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位绝世美人。
美人好美,白发,倾城。
昭禾醒来,浑身上下一层冷汗。
她赶紧回到洗手间,在浴缸里放了热水,跃进化成小蛇畅快地游着,也顺便洗掉自己的汗味。
这个梦实在是诡异。
可是,后来看见的美人,又莫名让她感到心安。
昭禾知道自己不是人,她从未做过这样的梦,她不知道这样的梦是否意味着什么。
不过,很快她就要跟白洛迩一起吃饭了,她总不好让他闻到她身上的汗味的。
片刻后。
沐浴过后的昭禾,没有选择白灼给她准备的新衣,而是穿着白洛迩在大山里的时候给她量身定做的棉袄。
这些棉袄也是新的,而且是白洛迩专门给她寻来的新棉花c新棉布,穿着可暖和了。
她出来跟沈玉英c白洛迩见面打招呼。
白洛迩面上不动声色,私下里观察着沈玉英的气色。
早餐后,他让白灼过来,领着沈玉英去医院。
昭禾原本担心,也想去,可是白洛迩却说,耽误了几日课程,不好再耽误,还是让她留在家里跟着学习。
沈玉英原本听说要一个人去,也有些发憷,但是见到白灼来了,就有了主心骨,笑着劝着昭禾好好学习,便高高兴兴地跟着白灼走了。
昭禾站在窗口,望着沈玉英跟白灼上了车,车开走了,这才回了神。
白洛迩微笑着,指着书桌:“过来,坐。”
昭禾坐下。
白洛迩取出之前的课本,认真给她讲课。
以前昭禾学习非常认真,态度也好,人也聪明,还过目不忘。
可是今天,白洛迩跟她讲过的新知识,合上书重新
问她,她却半天答不上来。
他们都不是人。
他们都天赋异禀。
如果昭禾看过c听见过,必然不会忘记的,所以她一旦答不上来,只有一个可能:她根本没有听课。
白洛迩忽然放下笔,将昭禾的椅子转了过来,面对着她:“昭禾,你在想什么”
昭禾犹豫着:“我,我没想什么啊”
白洛迩挑眉:“那我刚讲过的知识,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昭禾自知错了,心虚地低下头,半晌,才说:“我昨晚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白洛迩:“什么梦”
按理说不可能啊,因为鶒芳怪已经被杀了,如何还能制造幻境
还是说,有什么特别的梦
龙儿毕竟是龙儿,天道垂怜给予一些警示也是有可能的。
这般想着,白洛迩追问:“你在梦里到底都梦见了什么”
昭禾终于小声道:“我梦到一个美人。”
白洛迩:“啊”昭禾抬起眼眸,望着他,非常认真地说着:“我梦见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好美好美的,美的我都不能呼吸了她有一头白色的长发,长长的,就站在我的床边看着我
”
白洛迩:“”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孩子般稚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
掩唇轻咳了两声,白洛迩缓声道:“梦境而已,不必当真的。”“不”昭禾一把抓住了白洛迩的手,从未有过的郑重,并且,眼神透着坚定,仿佛白洛迩如果不信她,她会生气:“好真实的我并未见过他,如果我见过,必然不会不记
得的,可是这位美人忽然出现在我的梦里,她”
白洛迩:“怎么”
昭禾:“她一定是我娘亲”
白洛迩:“”
昭禾:“对她一定是我娘亲原来我娘亲想我,想成了一头白发她c她c她定是急死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寻我啊”白洛迩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跟这个孩子解释一下:“昭禾,白色长发的不一定是女子,还可能是男子的。而且你见到的不过是梦里的画面,一个简单的画面而已,你怎么知
道她一定是女子,一定是你娘亲万一不是,你岂不是弄巧成拙”
“男子”
昭禾吓了一跳。
她细细回想那位美人完美的模样来,不住地摇头:“她怎么可能是男子不会的那么美,一定不是男子”
白洛迩头疼不已。
他确实时候圣宁都夸赞过得风姿绰约c飘飘欲仙。
不过,他真的不是女子啊。
他无奈地问:“万一他真的男子呢”
昭禾闻言,非常认真地想了又想,道:“万一万一这世间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那我就嫁给他”
“咳咳。”白洛迩慌忙道:“不行你刚才说了,怀疑他是你娘亲,可见他年岁一定不小了,你还是个小不点,怎能嫁给他不许胡闹”
他还从未如此严厉地批评过昭禾。
可是昭禾并不委屈,也不伤心。
她笑嘻嘻地望着他,道:“你放心吧,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的,不管那位美人是男是女,我都不会嫁给她的。”
白洛迩放心地点了点头:“嗯。”
电话响起。
昭禾到现在还觉得这个东西很新奇,之前村里只有村长办公室才有一个,而且非常宝贝,不能随便打的,村里的人要跟外界联络,大多是书信往来,或者直接发电报。
白洛迩接了:“什么事情”“少主,”对方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恐惧,还带着明显的颤抖:“少主,您之前小住过的那个村子,一夜之间,人畜都成了皑皑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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