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槿一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推了一把,还等她先站稳,就被惯力推着迈了下一步阶梯,接着重心不稳,脚崴了一下。
徐槿一疼得脸色黑下来,却因为人太多,没能看到是谁推的。
不过,稍微转动了下脚腕,是真的有点疼。
郑嘉平在刚才力量的冲击下被迫和她分开,现在及时到了她身边,将她扶住,瞧见她紧皱的眉头,低头查看她的情况,“伤了到哪里?”
徐槿一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手。
脚腕的确是疼了些,但她没觉得什么大不了,更没觉得在别人面前呼疼是多么好看的事,于是撑着说了句,“没事。”
郑嘉平没再多问,看到她着力不平衡的脚腕,坚持扶着她到了公寓下的长椅坐下。
本想查看下她的伤,却被徐槿一直接躲开,冷脸的同时一脸警惕防备,她低喝,“你做什么?”
“看你的伤。”
徐槿一:“”
深深凝眉,对于郑嘉平热切的关切,她很不适应,却没能拦住。
郑嘉平已经先一步在她面前蹲下,托起她的脚腕,查看她的受伤情况。
腕上一热,温度像是一下子从脚底烧上来,徐槿一眼角忽然剧烈地跳动几下,接着很别扭地移开了脚。
作势扯了扯裤腿,可因为长度有限,脚脖子却还是露在空气中。
她并没有伤到骨头,就是扭到了。
可郑嘉平眉宇间还是带着深深的担忧,“去医院吧。”
“不用。”
徐槿一脚在空气中浅踢了两下,接着小心把鞋穿上。
脚落地的时候有点疼,但不是不能忍。
于是她干脆往后坐坐,让脚保持悬空的状态。
她神色淡淡,并没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
听到郑嘉平沉重的呼吸声,她摸了摸怀里猫的脑袋,不甚在意地开口,“就是不小心崴了一下,又没断胳膊断腿,去什么医院。”
她对医院没有好印象,也不喜欢那里的环境,能少去就少去。
今天,去看林柯一场都是她格外开恩。
再说,伤是落在她身上。
以前再严重的伤她也受过,现在不过是崴了一下,就这点疼痛程度,伤没伤到骨头,难道她还不知道?
她又不是吃不了苦,忍不了疼的人。
她初学散打的时候,大大小小受过好多伤,不小心练伤或是因为什么,躺在床上十天半月,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这点程度的小伤,她并不看在眼里。
回头看了眼,火是从15层烧起来的,目前引起火的原因还不清楚,不过火势面积不大,消防人员已经赶来在灭火了,估计过段时间就能回公寓。
面对着郑嘉平无声的执着,她淡淡启唇,手上安抚地撸猫,“等火灭了,一会儿回公寓就行,我家里有药酒。”
她公寓里的药酒效果比外面的好多了,照这个情况来看,预计用上几天就能好。
再次抬眸,瞧见郑嘉平微颦的眉心,徐槿一挑了眼角恶言相向,态度肉眼可见的恶劣戏虐,“先前你被潭江捶一拳,我不是给过你一瓶?那你就该知道,我的药酒活血化淤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郑嘉平深吸一口气,抵抗不过她的坚持,也说不过她,只好在她身边坐下。
垂眸看了她怀里缩脑袋的猫,他神色复杂,嘴唇轻启时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情绪夹在了其中,“你对它还真是好。”
徐槿一撸着猫的手一顿。
刚才被人推搡,徐槿一原本可以松开抱着猫的手,先稳住,可她却抱紧了猫没松手。
郑嘉平知道,她是担心松开手后,因为人多,cky落在地上,有可能会被不小心踩到。
不知为何,心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对着旁人,想冷脸就冷脸,情绪上来说走就走。
即便面对着他,态度都未必能有多好。
可,对一只猫,她是真的好。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视线再次落到cky那张被吓惨的小肥脸上。
cky因为有被抛弃的经历,看到人多就害怕。
本来就胆小,听到尖锐刺耳的声音更害怕。
现在,被徐槿一紧紧抱着,才有点安全感。
一张肥脸乖乖贴在徐槿一的臂弯,一双萌萌的大眼睛望着徐槿一,从她怀里抬头,接着就喵呜一声,直接把脸埋进徐槿一怀里,来回蹭了蹭,求安慰,
求保护。
徐槿一继续安抚着摸着它的背,说话的语气虽淡,但神色却是认真的。
夜风一吹来,吹着她耳边的发,她眼底的那抹光更加异常坚毅。
“它既然跟了我,那我照顾它就是应该的。真的一把火烧起来,又不是只有人想活。”
总不能,和平安乐的时候,就是讨人喜欢的萌宠;
灾难困顿的面前,就成多余的包袱!
不养是不养,但养了就要负责。
都是生命,谁感受不到害怕,谁不怕疼?
郑嘉平侧眸看她。
那双漂亮的瑞凤眼,此时此刻还是寒津津的。
明明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是责任心很强的话,她眼里却没带一点感情。
公寓里平时进出的都是名人贵流,因为一场火警警报,现在都等在公寓的花园里。
乌压压地站了一片人。
各式各样。
很多都是穿着睡衣的打扮,应该是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火警报警声。
一旁站着的狼狈女人看到郑嘉平的嘘寒问暖,不禁眼热,忍不住捅捅丈夫的手肘,酸着语气来了句,“你瞧瞧人家,干什么都守着,你看看你,刚才下楼都不知道管我,楼道里人那么多,我的鞋都被踩掉一只,你就只顾着往前跑。”
徐槿一听到了这抱怨的话,脸没转过来,眼角却往这个方向扫了眼。
往下一看,女人的确是一只穿着拖鞋,一只光着脚。
一听这话儿,站在他旁边的男人急了。
他怀里还抱着孩子,瞧着样子大概四五岁的模样,正趴在他肩头,没看到脸。
听着女人的抱怨,他赶紧解释,“我刚才那还不是着急,人那么多,都急着下楼,咱家晓晓都被挤到了,我当然得先把她拉住!再说了,咱们都多少年夫妻了,真的有事,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你别气,刚刚还用了夜晚精华呢!要不,我把我鞋给你穿?”
女人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好在孩子睡着了。
可看到男人朝着自己憨憨的笑,她又不愿意就此买账,别扭地转过身,“不要!讨来的殷勤,谁稀罕。”
男人看着郑嘉平,再看看妻子。
妻子哄不好,他只能惨惨一笑,对着正在看戏的两个人,说,“哥们儿,你实在是太让男人压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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