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绿竹心直口快,但无疑她心地善良,面对一件价值两万的首饰,她虽兴奋但没有冲昏头脑,不会出来从明天起就巴结元秀的客人们,从而得到更多赏赐的想法,虽然这些赏赐一件就足够普通老百姓一生花费。
绿竹想的是人与人之间差距如此之大,你以为锦城郡王妃丁氏过的水深火热里吗?
她拿出一整盘的珠宝送给秀姐。
这么说她还不算过的不好,真正过的不好的人,是那些面朝黄土洒汗滴,遇到天灾颗粒无收的人。
绿竹为这些真正在困难的人里红了眼圈。
这个时候燕燕在自己的绫被里也是沉思,自从定亲就受到元秀和绿竹的许多照顾,和绿竹同住,她也有能照顾到绿竹的地方,完全承元秀的人情。
她也想照顾到元秀,但是再想想,元秀能一直一直的照顾她们,这意味着她永远过着人上之人的日子,从这个角度想,燕燕倒愿意一直受元秀照顾,但是只进不出这可不行,燕燕想想自己应该照顾谁?
秋月在地面静谧不动,带来大片可供思考的安宁,房门咿呀轻响,枣花蹑手蹑脚进来,燕燕醒神,轻声问道:“今晚给伙计们吃的什么?”“给他们每人下了一大碗面,卧了一个鸡蛋。”枣花回道。
燕燕觉得这样的饮食也算满意,就没有再问,枣花在厨房里洗漱,这样她晚回房就不会打扰到燕燕睡眠,她轻轻解衣裳,忽然又悄声道:“不用姑娘交待我心里明镜着呢,”
燕燕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句出来,一笑:“你明镜什么?”
“秀姐对姑娘多好啊,对我们也好,姑娘如今好过了,咱们也不会忘本,该照顾的人都好好照顾。”
燕燕道:“这算明白。”又是一愣:“你觉得我这样叫好过?”起先枣花可是很不相信离开婆家也能度日。
“看姑娘说的,你这要算过的不好,那可是睁眼说瞎话。以后再要个小爷,姑娘日子比那府里冯家过的还要好,姑娘不喜欢丈夫,可听说有那种药,下在酒里诸事和谐”
枣花说的太尽情,发现自己失言时急忙住口,面上飞红一片。
燕燕也涨红脸:“你几时知道这个?”枣花这个呆丫头,跟着母亲时一心一意,跟着自己也一心一意,可一心一意的打听春药这大可不必吧。
枣花还没有成亲,无话可回的她出溜一下钻到被窝里,把脑袋蒙住。
月光更多的涌现出来,更多的静谧出现在这房里,主仆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早,绿竹没有说两万多的首饰可以抵一部分本金,元秀不会接受,燕燕更不会,何况这首饰是秀姐所赠,而贺宁说可以传家。
绿竹想自己接受元秀和燕燕的好不是一天两天,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陪伴燕燕。
再就是早饭后,拿上厨房剩下的馒头,里面包了咸菜,叫上燕燕一起送给街上乞讨的人。
秋收就要过去,每年这个时候欠收成的人或颗粒无收的人家开始逃难,他们纷纷进入繁华热闹的地方,而就算没有逃难的人,在这样的朝代里,街头也能见到乞丐。
燕燕和绿竹欣然而去,枣花酒花留下来重新蒸馒头,也没有怨言。
云展出门的时候,元连进来,近来一直在世子书房侍候的元连,觉得要说的话应该在家里说。
他旁边走着笑靥如花的元慧,手里抱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有六件晶莹灿烂的首饰,锦城郡王妃昨天送给元秀,也赠给元慧,慧姐晚上送给祖父和父亲看。
元连道:“昨天父亲回来晚了,要讨他的话,所以今早我才过来,这些应该由秀姐收下,慧姐不过是玩儿,她哪里能收东西。”
元秀含笑不语看她的世子,云展和昨晚元秀回话时一样漫不经心:“指名送给慧姐,就是慧姐的。再说二叔想来也应明白,永益要在我家里多住几天,说不好要住到过年,秀姐没空儿陪伴,这全是慧姐的事情。”
元连来说的还有这句话,他笑道:“我也想说永益县主可能会一直住着,特来举荐慧姐,反正她没事就逃学,但凡有她能做的,就交给她,她一个人也是淘气。”
元慧笑眯眯,她只听到举荐她的那句,其余的,听不见。
云展约上元连一起去书房,元老太爷慢慢的走来,和元秀坐下说话:“锦城郡王妃送你大礼,这是想着你以后还要照顾她,要么就是照顾永益县主,哪怕你不收礼,既然是妯娌,你也要多多关心,不要闹出大事才好。”
“祖父说的是,昨天我把礼物给世子看,世子说这盘子东西约值三十万,让我以后多多照顾永益县主,也让我多关心锦城郡王妃。”元秀由衷的含笑:“
世子是个好的,我说还给了燕燕和绿竹一件,世子没说什么。”
元老太爷抚须点头,元秀定亲聘礼丰厚,新集津津乐道不绝,但是进过京的元老太爷当时就知道,云家求亲的诚意根本不在聘礼上面,而是卫王亲临c汪大学士亲临。
元秀得到聘礼十万,但在喜船上元慧就得到两万银票,有人可能要说,好像诚意又不对了,云家的诚意体现在元秀一过门就当家。
聘礼有时候是给别人看的,诚意体现在过日子的点滴之中。
元老太爷约了人,坐会儿就出门秋游,大多是晚饭后回来,元秀理家务,上午来了几位客人,明国郡王妃c英国郡王妃结伴而来,询问昨天为锦国郡王妃出气的具细,埋怨元秀没喊上她们。
在郡王妃之后,平王世子妃和冀王世子妃也一起过来,也是抱怨元秀在妯娌间办的事情,居然把她们忘记。
这四位因为没有孩子,元秀昨天不方便邀请,现在都毛遂自荐,元秀乐得答应下来,和她们约好改天一起去看丁氏。
中午没有留饭,大家各有事情。
船到运河码头,宋汛风尘仆仆的下船,刚要叫车赶回新集,他最后几天挂念着往京里送货,就见到有人叫他:“老宋,你怎么才回来,赶紧赶紧的,上船去。”
宋汛一看是祁东,拱手道:“我送孩子们上任,紧赶慢赶的回来,东哥,你在这里进货物?”
祁东手指身后的船只:“哎哟,你再不赶回来就晚了,孩子们又有书信回来,说货物就要卖完了,大家抽不开身,我说只得我去,幸好遇到你,货已装好,这是清单,你这就走吧。”
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塞到宋汛手里,把宋汛往货船上推,宋汛稀里糊涂的上船,见到跟船有两个自家的伙计,等下可以问个明白,就稀里糊涂点头,祁东往船下走:“我带着一包袱衣裳在船上,你穿吧。到京里帮我都问个好儿。”
船是真的等主人,抽回跳板这就开动,宋汛这才想起来,向着码头扬手:刚下来的船上有脏衣服,帮我拿回家去洗。”他的船刚到地方不会马上就开,他本是先寻车再搬衣包下来,幸好手还有几件给家人带来的礼物和贵重物品拿在手里,已经给了祁东。
祁东也扬手:“我晓得,你只管去吧,到京里都问个好儿啊。”
船开了人也下不去,宋汛停停当当的看清单和伙计们说话,看没几页吓一大跳:“这是给孩子们的货物吗?怎么有这么多。”他现在才知道这条中等商船上约一半是他押送的货物。
给绿竹和贺宁多送货物当然好,可是家里刚经历过子弟们赶考,有云世子照顾还算幸运,赶考没有花着大钱,但是宋家为得到官职的几个子弟凑盘缠,祁家有祁越c祁波祁涛得到官职,也是一样的花费。
哪怕祁c贺c宋三家凑钱,这半条船的货物也不可能。
宋汛茫然:“谁给我解释解释,我们三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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