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江柏在酒店房间和荣修见面,房间只开了一盏微弱的灯,窗帘紧闭。
荣修取下那一声行头之后这才开口:“江梅的行踪没有异常,江河那边也没有什么特别。”
他知道现在这样的消息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坏的,但事实如此荣修也没有办法。
从目前的状况看,他们只能等着对方和他们联系。
江柏轻靠在座椅上伸手揉着隐隐发张的眉心:“周边也没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江柏皱了下眉问:“查一查江梅这次过来的人员,查清楚每一个人的动向。”
“你还是怀疑她”荣修深呼吸道:“你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这事真的和她有关,她又怎么会让你找到蛛丝马迹”
江梅离开江家那年荣修的年纪也并不大,但有些事直到现在仍然记得清楚。
外面的人都以为,江老爷子一直最为喜欢江柏,但事实早在江梅还在江家时,她才是老爷子的心头好。
江家二老对他们这些收养来的孩子,的确都是一视同仁,并且尤为喜欢年长者江梅。
对她的事,更是关怀备至亲力亲为。
而江梅作为几个孩子的表率,也的确是合格的,事事都能做到最完美,最出色。
那几年她作为江家养女来说,锋芒完全盖住了江老爷子的几个孙子。
有媒体是这么形容她的最有可能与江家子孙一较高下的外来长姐
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决定做些事情的时候,怎么可能轻易对外面露出马甲
江柏沉默片刻看向荣修道:“所以才让你从她身边人查起。”
“就算她可以事事尽善尽美,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
荣修微微拧了下眉明白了。
他起步走去门口,准备离开。
江柏却忽然出声叫住了他:“最好尽快想办法,查到荀思静的动向。”
“难道你怀疑”他的揣测让荣修惊诧,可细细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江梅当年能在那样严峻的形式下离开a市,别人未必没有可能
他郑重点头:“我知道了。”
出门前荣修又忍不住叮嘱江柏:“虽然最近嫂子不在你身边,但你该吃药还是得吃,若是不够的话告诉我,我来安排。”
“江柏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这会让他忍不住想起桑榆,他一摆手:“我不送你了。”
“不用送,赶紧歇下吧。”荣修穿戴整齐,开门出去。
他快步从江柏房间离开的时候,长廊里很安静,一眼望去不见一个人影。
但这不妨碍有心人及时知晓他的行踪。
就在三十分钟前,江河敲响了江梅房间的门给她送了一杯牛奶。
荣修从酒店大门离开的时候,江河正拿着望远镜看向他的方向。
待那辆车开出大门后,他收了手里的东西冷笑了声:“我真是搞不懂,江家那么多能人,为何偏偏这个江柏最得人心”
从前他还在江家时,这个江旭因为年纪小并不出重。
江梅坐在沙发上,捧着那杯早已凉掉的牛奶不做声。
她离开江家那会,江旭是还小,记忆中他自小沉默寡言,一直是江老爷子那几个孙子里最不争不抢,也算是最不起眼的。
果然时间才是这世上改变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最厉害的药。
再见江旭,她能明显感受到那个曾一直不提的四弟,变了许多。
不过有一点没变,那就是他的目光,他看她的目光还是和从前一样。
冷静自从,毫无波澜。
这样的眼神,江梅在第一次进江家的时候确实有被吓到,后来她将这目光理解为,他是因为与她不亲近,所以目光疏离。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可真愚蠢的要命。
这根本不是疏离,而是从始至终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也从另一方说明了她这位四弟的厉害之处,他自小知道该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克己复礼。
这样的人,能笑到最后似乎一点也不奇怪。
江梅放下牛奶杯对身侧的人说:“你出去吧。”
“大”江河差点又称呼错了,好在他及时更正了:“您早点休息,若江柏那边有什么异常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异常”江梅皱眉:“你说的异常指什么”
她心中清楚
无比,江柏现在最多怀疑桑榆的失踪与她有关,但这件事她问心无愧,还怕他暗中查她吗
江梅觉得,江河这次的小心翼翼过于谨慎了。
她一摆手:“不必时刻盯着他,就算他对我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轻举妄动。”
“我还是觉得您不能太过掉以轻心,毕竟江家的人一贯薄情。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觉得您最好还是尽快前往y国为好。”江河冷冷提醒完之后,转身离开。
江梅眉尾微扬了下,江家的人真的都是如此薄情寡义吗
那么这一次,她就偏要看看这位四弟对那女人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了
江河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掏出电话拨了出去:“那边还好吗没什么异常吧”
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只听他暴躁骂了一句:“废物”
之后愤而挂了电话,随手摔在了床上
桑榆消失这一天一夜里。
她确实还没有离开这座城,出不起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仍在昏迷。
好像是做了一个极为漫长的梦,梦里有人在叫她,但她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周遭陆续有人在拍她的脸,用英文对她说:“醒醒,醒醒”
她想睁开眼睛,但她睁不开。
紧跟着耳边传来对话声:“是药量太多了吗会不会致死”
“不可能”
之后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后来“哗”的一声,她被人浇了一脸的凉水
桑榆想要尖叫,但她嗓子干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意识就是在这个时候彻底回笼的,她想要坐起来,但双手被束缚阻止了她的动作
双眸睁开的刹那,面前一张陌生的外国面孔逐渐放大。
随后只听这人用英文问她:“醒了”
“你是谁”嗓子嘶哑的疼,像是要裂开。
男人轻蔑一笑:“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乖乖听话就行”
桑榆皱眉避开他伸过来的手问:“我丈夫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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