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有些模糊,但足以辨认出来。
男人是江柏,至于那个女人是那日桑榆在停车区看见的女人。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么记忆犹新,但她确实认出了人。
为什么给她看这些
桑榆正要关掉,只见画面上的男人一个大力,将粘着她的女人甩开了
他动作有些粗鲁,力道失控下女人划出了一米远。
摇摇晃晃又朝着他走过去的时候,只见男人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次,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男人的愤怒。
桑榆有些咋舌,除了之前和人打架,她从未见过他这样。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那人浑身散发出的不耐烦
明明是有些让人心惊的画面,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看着竟觉得松了口气。
再看像手机里的画面的时候,她却不由拧起了眉。
那个女人像是昏迷了半天没有再动弹,江柏在打电话,地上的女人后来被其余服务生背着从侧门出去
而后江柏拎着脱下的外套跟出去。
画面只到这里结束。
桑榆退出视频,点开那人的微信编辑短信。
信息即将发出的那一秒,她又推了出来。
他给她看这些做什么要不是做贼心虚能这么急于澄清么
还特意将视频掉出来给她看,若是不相干的人知道,得将她当成什么人
她得让他知道他其实没那么在意他和什么人做了什么
江柏那条信息发出去好一会儿还没有回应,他耐着性子等了会儿。
又等了会儿。
这一等直到傍晚十分还不见太太的回应,江先生到底坐不住了,主动给她拨去电话。
“待会儿我去你公司等你,带你去个地方,然后一起去吃饭。”
男人并不提下午视频的事,桑榆应了声:“好。”
江柏笑笑,挂了电话便从酒店出去了。
赶到她公司的时候,里面的人正陆续往外走。
十分钟后桑榆从大门口出来,她抬眸看向车边。
一眼看见那个过分醒目的男人。
他穿简单的深灰套装,斜倚在一旁树干上正看着她笑。
笑什么
桑榆别过脸径自往车边走。
江柏起步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车钥匙:“我来开车。”
车从公司大门拐出去,江柏直接带着人去了荣修的医院。
他带她来这儿做什么
桑榆纳闷间,男人已一把拉开车门:“下来。”
一路走进荣修的办公室,里面没人。
江柏动手在那人办公桌上一阵翻找,而后递来一份病历:“看看。”
桑榆狐疑接过,入目便被一张照片吸引了。
她认出来了,是那晚抱着江柏的那个女人
虽然那日天色晚,但她对这个女人的确足够记忆犹新。
视线下移,上写:“患者患有臆想症多年,x年x月x日入住荣修私人医院经诊断是旧症发作。”
那天正是赛江南侧门,她看见那一幕的时间。
所以他是想告诉她,不是他的错
她将那份资料放在桌上,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江柏重新放好问她:“太太就没什么想说的”
“我应该说什么”
纵使他已经解释清楚,她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这件事和他生气。
若是这时承认,那她在他眼里和妒妇有什么区别
她才没有因为他生气,更没有因为他嫉妒
太太脸皮薄江柏知道,所以也无意在这事上多做停留。
男人走去她面前,低眸睨着垂着脑袋的女人。
轻笑道:“我知道太太只是担心我,但你放心,你丈夫是个极其懂得保护自己的人,旁人轻易占不得我的便宜。”
他伸手抓过桑榆的手,我在手心一字一顿道:“我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这个男人惯会油嘴滑舌
她才不要上他的当
桑榆虽然在心里这么警告自己,可是却挡不住那颗心滋生的喜悦之情。
门外匆匆走来的荣修好巧不巧听见这句话,男人脚步一顿,秀恩爱也不看场合吗
抬手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他转身离开。
再等江柏牵着人出来的时候
,护士说荣修被病患家属叫走了。
来一趟,怎么也得打个招呼再走。
江柏牵着人找过去的时候,正见那晚抱着他的女人站在荣修对面:“我知道自己病了,能不能麻烦你治好我。我不想在看见他,真的不想他已经死了三年了,我再也不想活在有他的过去了。”
她语气里很轻,带着那种失去希望的空。
桑榆和江柏皆是一怔。
二人正要避开时,只听女人叫道:“江先生。”
江柏只得停下脚步。
女人几步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微微一弯腰真诚道:“抱歉,那晚是我失礼了。”
她今日素颜,肌肤很白,五官称得上漂亮,只是那双眼睛看着欠缺生气。
言谈之间,彰显气质,看得出从前是位教养良好的人。
江柏凝眉道:“我也要为我那晚的举止向谷小姐道歉。”
他若知道她有病,兴许会多些耐心。
“不怪你。”谷娜浅浅一勾唇:“我家人向我说了那晚的事之后,我一直很想找机会当面向你道歉。对不起那晚是喝多了,旧疾复发。”
桑榆知道臆想症。
那是一种心理疾病,疾病等级也分很多种。
若非看过那份病历,她现在看谷娜,很难将她和臆想症病患联系在一起。
“我不会在意,谷小姐无需放在心上。”江柏语气平平。
谷娜点头再度看向荣修:“请您给我安排心理医生吧,我要最好的,我要治好我自己。”
她再也不想看见他,每次见他,她都禁不住泪流满面,医生说她的视力已不足常人的一半,她真的再也不想要想起那个人
荣修点了点头道:“如果你要留在我这里治,我只能替你选我们医院最好的心理科。但实话实话,我们医院心理科没有十分出色的医生。”
谷娜眼底闪过一抹暗淡:“这么说,我是没救了吗”
荣修终究不忍心:“我知道一位国际知名心理医生最近回了南城,或许你可以去打探一二。”
他说这话时,不由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桑榆。
桑榆抿唇没开口,有些忙不是她不想帮,是没法帮。
许少寒放弃原来的职业,选择新的职业,就是不想再涉及心理行业。
纵使是朋友,也没有强求的道理。
这个道理荣修也懂,但他还是给谷娜写下了那个名字。
至于谷娜能不能说服那个人医治她,是她自己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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