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太短暂失常了几分钟,旋即很快反应过来。
“你该不是希望我接纳她,故意骗我吧”
生性多疑,是江家人的本性。
江柏清淡的语气道:“您多心了,她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对江家更无兴趣。”
老太太将信将疑的看他:“我要见她。”
“还不方便。”
一句话瞬间气的对面的老太太又横眉怒目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真想将我气死”
老太太一屁股坐下,“不见也行,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柏沉默,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
老太太快被他气岔气了,但也从他的沉默中读懂了什么。
这个孙子,她自小养在身边,对他不能说十分了解,七八分总是有的。
不愧是江家后代,心狠也是常人不能及的
她深呼吸压下心头怒火问:“明知你爷爷身体不好,明知现如今的江这么乱,还是要无动于衷你心中对你爷爷和我的怨气,几时才能消”
江柏抬眸看了她一眼道:“您别动怒。”
“你在南城一待就是这么多年,对这个家不闻不问,将我和你爷爷置于何地”
江柏沉默道:“这几年您对我的消息并非一无所知,正如我对您也是一样,何必再说这样的气话我不回来的原因,您是真的不清楚,还是一定要明知顾问”
“我”老太太一噎倒是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江柏眯眸:“我是什么性子您最清楚,忍了这么多年的原因,您也该了解。我若回来,江家定然更乱,届时您和爷爷更无法自处。”
老太太错愕的叫他:“江柏”
“您别叫我,您心里最清楚,有些事不是时间可以解决的。您更该明白,一旦我回来有些事必然旧事重提,您确定和爷爷接受得了那些真相”
“你”
老太太语塞的看着他,像是根本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些话来。
江柏深呼吸道:“我不宽容,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原谅。有些事,您和爷爷要早做准备。所谓本性难移,纵使我回来,未必能改变什么。”
自古一山不容二虎,从前的江家是如此,江柏深信往后更是如此。
江老太太如鲠在喉,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被他这通一说,再也发不出半个字。
论她那几个孙子,还属这个最小的性情最难以捉摸。
他自小就极有主见,行事风格自成一派,轻易不被人左右。
他这通话分明就是在告诉她,他之所以不回来是看在她和老头子的面子上,他若不回当年那些事尚可风平浪静。
一旦他回来,势必旧事重提,且半分面子不再留
老太太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了下,又缓缓松开。
她似是想通了:“你打算几时回南城”
“明日。”
似是没想到他行程如此匆忙,老太太抬眸看了她一眼旋即别过脸道:“走吧,现在就走,别让我后悔”
“您保重身体。”
江柏从休息室出去,偏头朝病房看过去,门边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脚步顿了几秒,而后坚定往外走。
五分钟后,病房内。
老爷子叹息着问:“他还是不肯回来。”
“从你将他撵出家门的那日,就该想到如今的局面。”老太太深呼吸道:“你总说他最像你,可你对他向来也最严苛。”
病房寂静片刻,老爷子缓缓摇头:“不,他不像我。”
医院停车区,江柏坐在车内点了根烟。
车厢内很快升腾起薄薄烟雾,他透过烟雾看向病房楼某处亮着的灯。
终是一眯眸沉声吩咐:“走”
车从医院大门开出来的瞬间,和另一辆黑色轿车擦身而过。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脸,让骆言皱眉。
他不禁偏头看向车后座的人,江柏神色平静,好似根本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江柏并情绪并非没有起伏,只是那丝情绪被他藏的极好,旁人窥探不出什么。
他平静语气吩咐道:“先前,你对萧原说的那件事,我要弄假成真。”
“您指”骆言偏头看过去,迎来一记不语目光。
他在刹那间回神,是说太太怀孕那事
旋即点头道:“知道了。”
要在南城替桑榆弄一
张孕检单,对骆言来说不是难事。
彼时陪同江城一道来医院的还有荀思静,女人从车里下来便在找江旭的影子。
但寻遍病房角落,并未瞧见丝毫踪迹,她终于明白还是晚了一步。
江城从a市离开之后,并未直接回南城而是去了云海。
前些日子他和吴妈通话说起方白的身体,回了云海之后这人又病了一场,从a市去云海,再回南城倒也不算绕路。
这日凌晨四点,桑榆在睡梦中被噩梦纠缠,后来在小腹抽痛中惊醒。
她伸手开了灯去了趟卫生间,扫过床头的日历,这次的例假比往常早了一周。
近来她腹痛的几率似乎在加大。
不巧的是,她今日不光是腹痛,连许久不犯的头疼也隐隐往外冒。
小腹抽痛的频率越发频繁,一次比一次厉害,疼的她忍不住冒起虚汗。
抽开抽屉拿出钥匙,她打开了梳妆台抽屉那只许久不曾打开的锁,翻开里面的药。
匆匆倒出一颗,还来不及往嘴边递,竟眼前一花跌坐在一旁。
“咚”的一声,手里那瓶药,连同她手心那颗一起滚落在地。
头痛欲裂,伴随着小腹抽痛,浑身上下像是有万只蚂蚁在爬
桑榆试图起身,但眼前一片空白,忽然间像是失明一般,失控之下她碰倒了柜子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一阵响,而后再度跌倒在地
这次痛经太厉害了,她试图找到手机,但此刻整个人虚弱的根本站不稳。
“汪”
门外适时响起一道狗叫声
“汪汪”
桑榆撑着像是要爆炸的头叫道:“巴掌,巴掌”
“汪”
像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寻常,那只狗在外面一阵乱叫,而后扒拉着门伸出爪子摁下了门把打开了那扇门
桑榆浑身虚汗的瘫坐在地上,苍白着一张脸对它说:“手机,我的手机”
“嗷呜”像是没有听懂一般,它皱了皱眉走过去又叫了声:“嗷呜”
叫声隐约透着焦急。
“手机,我的手机”
桑榆指着床边的位置,巴掌一扭头而后走过去叼着那只手机过来
人脸识别解锁之后,桑榆试图找到通讯录。
但她此刻疼的意识不清,根本看不清屏幕,手指随意一滑一通号码拨出去。
“嘟”的一声之后,电话很快被接起。
桑榆却意识涣散,随后那只手机从她手心滑出去,滚去巴掌爪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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