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婚礼这条时,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施导今天一天的拍摄都很顺利,高兴的大手一挥,直接给大家提前下了班。
在众人的欢呼中,施导敬业的把姜鹤喊过来讲戏。
“甄梨的夜戏等下要接着拍”施导兀自说着,抬头却看见了姜鹤的状态,接下来的话就哽在了喉咙了里。
灯光下,姜鹤的脸白生生的。
“你气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吗”
问完施导就后悔了,因为他想起自己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六点都是在拍姜鹤的戏。
对方年纪还小,又是进剧组的第一天,乍然遇到这样的强度,小姑娘的身体根本受不了。
至于宗彻那人高马大的
施导表示再怎么祸祸也不心疼。
姜鹤却不在意,她笑了笑:“我就是有点低血糖,没什么的。”
两人正说着,石青就提了两大份盒饭过来:“施导c姜老师,这是宗哥让我给两位送过来的,施导拍摄最辛苦,里面还多了一份您最喜欢的烧茄子。”
一听这话,施导就明白宗彻这是什么意思了。
“真是的,还用盒饭来堵我的嘴。”
他也不拽着小姑娘讲戏了,忙赶着人回去休息,还玩笑道,“你宗老师这是在护着你呢,好好休息,咱们晚上还有场硬仗要打。”
宗老师护着她
姜鹤没听懂,她现在实在是累,也没多想。
闻秋池专门为她准备了房车,姜鹤回去时就听她正在外面跟人打电话。
秋秋从房车里探出脑袋来,见到姜鹤时眼睛一亮,“小姜姐,你去哪儿了,刚才宗老师来找你了”
姜鹤皱眉,又想起刚才施导那句话:“宗老师来过”
“嗯嗯。”
秋秋将盒饭接过去,被里面的重量吓了一跳,她瞅了眼背对着她们的闻秋池,小声道:“小姜姐,你不控制饮食了啊”
闻秋池为了甄梨这个角色,要求姜鹤轻食。
姜鹤摇摇头,又问了一遍:“宗老师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啊,见你没在,他好像去找导演了。”
去找导演
所以才看到自己被导演单独留下了吗
因此石青才会准确的拿了两份盒饭去找他们。
姜鹤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笑,这个宗老师还真是面冷心热的好人啊。
不过她看着那盒饭,没有吃,只往嘴巴里丢了颗水果糖。
原主有低血糖的毛病,她中午匆匆吃了几口现在就扛不住了。
秋秋见状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姜鹤已经靠着车座闭上眼睛,也就没怎么说话了。
过了半个小时,姜鹤被通知开拍。
她的脸一直隐在阴影里,此时出去吓了秋秋一跳,“小姜姐,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脸色还惨白”
姜鹤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看向了拿着化妆工具的化妆师,“我现在这样应该不用上妆了吧”
化妆师心思活,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姜鹤的想法,她不由的赞佩起这个小艺人来。
她收起粉饼,真心笑道:“当然,无论是怎样高超的化妆技术,都比不上演员的自然状态。”
一个真,一个假,如何能比
片场内,施导拿着小喇叭,调动气氛:“这是姜鹤最后一场了,大家打起精神来,争取一条就过”
姜鹤也跟着笑:“施导您可手下留情啊。”
秋凉如水,本该人声寂静的深夜,少将府此时却灯火通明。
一盆盆血水从屋子里往外端,屋里屋外乱成一堆,女子凄厉的惨叫引得周围狗声吠吠。
五里外,军装染血的顾自瑾驱车拼命往回赶,耳边还回荡着电线那边哽咽的哭声。
“少将夫人早产,连医院都没法去,怕是,怕是不好了”
“轰隆”
天边乍然响起一道惊雷,闪电劈开了静默的夜,哗啦啦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少将府早在第一道惊雷响起时就已经断电,下人们只得找了蜡烛,可被漏进来的风吹得明明灭灭。
稳婆看不清,只得用手指碰触。
手下一片湿漉漉,血腥味刺鼻。
稳婆心里一咯噔,用手扶住肚子一片摸索,急道:“坏了,胎位不正”
“啊
室内昏暗,闪电闪在窗外,将甄梨一半的脸照亮。
只见躺在床上的甄梨全都
被汗水浸湿,脖颈青筋暴起,嘴里紧紧咬着一道布条,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脸色惨白。
“夫人您忍着点,老婆子这就给您正位”
肚子被大力揉搓,姜鹤饰演的甄梨口齿不清的唔唔几声,脖颈处的汗水如雨。
没有任何妆效下,她脖颈青筋乍然凸起,整个人痛苦的呻吟着,因为脱力,甄梨的眼神逐渐涣散,捏着被单的手指也渐渐松开
众人都被甄梨带了进去,手指忍不住的用力捏住,不由自主的给甄梨打气。
别睡
秋秋忍不住上前几步,想赶紧去探姜鹤鼻息,不过被率先反应过来的闻秋池给扯住了。
施导也忍不住,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
这一幕,简直比上午那场还要棒
姜鹤把甄梨的痛苦和力竭演绎的简直淋漓尽致
拍摄还在继续。
等稳婆给甄梨灌了参汤后,她恢复了力气,眼神木木呆呆的转过去,第一句话却是问:“少将回来了吗”
她的贴身丫头哭着握住甄梨的手,“少将马上就到,现在就在城外呢,说不准,说不准”
甄梨眼神一瞬间变得苦涩,沙哑的声音揪痛了所有人的心。
“顾自瑾,疼,我好疼”
这是甄梨生产以来第一次喊疼,也是第一次喊顾自瑾的名字。
她委屈。
她害怕。
她在怨。
生孩子本来就是一道鬼门关,可说好了要陪着她的人此时却不在。
“顾自瑾”
甄梨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在稳婆的帮助下咬牙最后用力,腹下一空,她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众人的报喜声。
随即所有声音都小了下去,稳婆大惊失色。
甄梨双腿颤抖,身下温热,好像有什么在一直流。
姜鹤饰演的甄梨眼神聚散又集中,又散开。
她呼吸不匀,身体细细的颤抖,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打捞起来,可她的感官又像是被挖走,孱弱的仿佛一张纸片儿。
现场的工作人员看着姜鹤那没有化妆也惨白的脸,躺在床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心都被高高的吊起来了。
直到余光看到了门口踏进来的军靴。
姜鹤的情绪也终于到了爆发点,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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