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经快到早上8点，江川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出租屋的房门就被许惠兰打开了。
“嗯妈你今天休息吗”
“今天调休，我刚准备出去买菜呢。”
许惠兰拿起一个有些破旧的帆布包挂在肩上，她被站在门前的江川吓了一颤，待看清楚是自己儿子时，又埋汰道：“下回记得敲门，吓我一跳”
离上次和丈夫江帆吵架离婚的事情过去几天后，许惠兰虽然脸上的忧色依在，但今天整个人看起来总算有了精神，气色也逐渐变回正常。
“妈你等我一下，我也一起去。”进门越过母亲的江川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走去：“我去换身衣服。”
站在门前的许惠兰却忽然皱起鼻子闻了闻，她发现江川回来之后屋子里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想了想，她自己不用香水，也没怎么用化妆品，于是她便把目光放到了江川身上。
“等等”
“怎么了”江川身形一滞，心中没由来的冒出一丝忐忑，转身问道：“是忘记带钱包了吗”
许惠兰没有回话，她靠近江川左右打量了一番，又神神秘秘地在他衣服上观察一圈，终于在江川衣领的地方发现了几根长长的头发丝。
作为过来人的她没选择立马质问江川，只是颇为欣慰地看了他一眼。
唉，孩子长大了啊
被看得头皮发麻的江川不留痕迹地后退一步，急忙丢下一句“没事的话我先去换衣服”后便狼狈逃跑。
回到房间的江川迅速把门反锁上，靠在房门前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心脏有些不争气地在那乱跳。
衣服上传来的那股淡淡清香让江川一愣，何珊这妮子咋这么香
不对，自己也没干啥啊，怎么跟做贼似的
逐渐理直气壮的江川没再多想，随意找出一套衣服换上便出门了。
不得不说，住在镇子上确实比在村里住方便多了，江川和许惠兰下楼后，穿过几条街就来到了俞镇的菜市场里。
菜市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在市场里面有营业执照交了铺租的菜农，一部分就是在市场门前摆摊的走鬼档。
走鬼档的小贩几乎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婆婆或者老伯，虽然城管会时不时来巡查，但架不住市场人流量多，又不用交铺租等各种好处。
对于这些没有买养老金的老人来说，他们唯一的生计或许就是这处走鬼档了。
两人来到一处卖番茄的小摊上，没等许惠兰开声，江川便熟练地挑着品相好的番茄装进塑料袋上，递给了小摊的老板。
外边的小贩称东西几乎都是用秤砣的那种杆秤，虽然小摊里的物价比市场里要低上一些，但耐不住小摊老板的老奸巨猾。
这些人称东西一定要看着他，不然随时给你手滑一下，八两就变成一斤了。
在市场门前逛了一圈，江川极其熟练地跟小摊老板砍价还价，包括挑菜买肉等，许惠兰没有给出意见，只在一旁惊讶地看着。
今天江川的表现让她感觉到一丝陌生，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会买菜了
记得以前江川自告奋勇去买菜，回来就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给了他20块，买回来的就只有一块最不好的猪肚肉和几捆有菜虫咬过的蔬菜，那天可是把许惠兰气得饭都吃不下了。
江川的转变无从得知，她只好归根到儿子身上那几根发丝的主人头上，想必应该是个好姑娘吧。
想到自家的情况，许惠兰眼神又暗淡下来，这场失败的婚姻怕不仅仅影响了她，怕是还会耽误了儿子。
离开市场，江川和许惠兰到超市里买了点日常用品后，两人便拎着大袋小袋往出租屋的方向走了回去。
一路上，许惠兰显得心事重重，走在旁边的江川很快就察觉到母亲脸上的忧色，他担心母亲还在想离婚那件事，于是连忙找话题想分散一下对方的注意力。
“妈，最近超市那边工作还顺利不”
“挺好的，领班人很好，对我挺关心的。”
许惠兰心不在焉的回了句，随后她看向江川，忽然问道：“对了，小川。”
“嗯”
“你最近是在给别人补习吧，对自己学习上的课程会不会有压力”
“没有吧。”江川眨了眨眼，他接过许惠兰拎着的袋子放到自己手中，继续说道：“我的课程还好，补课的那个学生才初中，哪有什么压力，不如说给她补习的同时我也能把基础打牢固一点。”
“是这样啊，那孩子是女生吗”
“额”这奇怪的问题让江川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是女生，怎么啦”
“长得好看吗”
“还行吧，怎么啦”
“没事，我就问问。”得到的明显不是想要的答案，许惠兰佯装笑了笑，又看向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江川。
上初中的话顶多才15岁，自己儿子应该不会这么丧心病狂。
那一是班上女同学之类的了
打开了八卦之门的许惠兰再也按奈不住心中好奇，虽然考虑到江川谈恋爱的可能性很低，也知道这样会让儿子觉得自己管他太严，但不问上一问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得劲
嗯，我是在关心他
“小川啊，最近学习跟得上吗”
“最近挺用功的，妈你放心吧，考个大学应该不成问题。”此时的江川已经隐约觉得母亲是看出什么来了，只是他没有证据。
“好好对了，班上有没有学习比你好的女同学呀”
“有的有的。”
“你和人家关系熟吗”
“熟的熟的。”
“那你得多跟人家交流学习一下，这样成绩才会有进步。”许惠兰皱眉，这小子怎么不装了。
“已经深入交流过了，上次她还来过咱家呢。”
江川内心一动，老妈你玩钓鱼是吧，这鱼饵都快碾到脸上了
为什么要跟女同学交流，跟男同学交流不也一样吗
气抖冷，男同志们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闻言，许惠兰眉毛一挑，都来过家里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内心生出疑惑，嘴上却说道：“噢那你有空带她回来让我认识一下，我得好好感谢人家肯指导你学习。”
“好的好的，有机会的”江川敷衍应付。
事已至此，许惠兰也没再追问，她只能默默祈祷江川能顺顺利利的高考完成学业，其他的，就要看他自己的缘分了。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回到了出租屋，江川买回来的东西放到厨房，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点要给南梦芽补课了。
跟许惠兰打了声招呼，他回房间换了块手机电池后，便离开家往嘉禾地铁站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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