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瓶?”陈胖子和陈庆增异口同声道。
许文东点点头,笑道:“对,再来一瓶!”
“庆增,你们品牌规划部要和各家电视台c报纸等媒体做好沟通,口号不妨喊的响亮一点,比如东方树叶一亿瓶大赠送——再来一瓶促销活动!”
“中奖率上,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你们拉着婉君一起,从市场反响c成本和利润全盘考虑一下,我这个外行就不指导内行了。”
陈庆增下意识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虽然一瓶东方树叶只卖三块钱,但这种抽奖相当于没有成本,本来买饮料也要花钱的嘛!
如果中了一瓶,相当于每瓶只要一块五毛钱。
如果中了两瓶,更是相当于每瓶只要一块钱!
有点意思!
他刚要点头,旁边陈胖子却皱眉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但是一旦经销商看到有利可图,批量制造假瓶盖来兑奖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陈庆增也收回了要叫好的话。
许文东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刚刚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再来一瓶所能带来的好处,竟然忘了造假这茬。
再来一瓶这个策略,许文东是和康师傅学的。
2010年,康师傅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15亿瓶大赠送—再来一瓶”促销运动。
那时候许其琛刚上高中,本来喜欢喝美年达的他硬是为了再来一瓶,转而喝起了康师傅冰红茶。
最高记录是在校内超市连中三瓶,让他开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而康师傅也靠这一方式,提升了市场份额,奠定了其在茶饮料市场的霸主地位。
但是,后来这种促销方式确实销声匿迹了。
首先是网络上出现各种秘笈,用来看是不是有中奖的瓶盖,虽然不是百分百准确,但也能做到十中七八。
自己带着许其琛去超市时,他还在货架前挑来挑去地给自己讲解,丝毫不理售货员怪异的目光。
至于有没有经销商或其他商人如陈胖子所说这般,靠批量制造中奖瓶盖获利的,许文东不知道,但后来一些超市确实取消了再来一瓶的兑换。
当时自己还和店家争吵了很久,因为那是自己第一次中奖。
许文东一时想的有些痴了。
陈胖子和陈庆增就见他面色频频变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露出缅怀的神色,下一秒又变成了愤怒的扭曲。
二陈对视一眼,终究是和许文东关系更近的陈胖子开口了。
“许许总?你没事吧?”
“许总?”
“啊?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许文东回过头来。
他沉吟了片刻,这个正以一种逆天般的速度飞快成长起来的边贸司机,虽然对一些专业术语还讲不太出来,但道理上却已经能够想得很清楚了。
许文东缓缓说道:“我们要正视我们的优势和不足,清楚我们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感谢这个时代国内廉价的劳动力和原材料成本,我们的毛利空间其实很高,再加上健康c低糖两大理念,这是我们的优势。”
“劣势呢?就是我们是新兴品牌,知道我们认可我们的人还是太少,不如两可乐的形象和口味那般根深蒂固,市场占有率上更是远远落后于对方!”
“所以,我们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响知名度,迅速抢占市场,让消费者喜欢c认可我们的品牌!”
二陈同时点头,他们越来越发现许文东说话时带上了一丝宗教色彩,鼓动能力极强!
许文东接过陈庆增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既然再来一瓶帮助我们打开知名度和抢占市场,那就要全力推广,不能因噎废食!”
“我提一个想法,你们内部讨论一下可行性。单独划出一条产线,生产组装有奖产品,装箱时随机分配,但对每一批给经销商发出去的货品,都要确定其中有奖瓶的数量。”
“未来只要经销商报上来的数量不过分,差不离的情况下,我们就捏着鼻子认了!”
“水至清则无鱼嘛!”
二陈对视一眼,同时认真地点了点头。
陈庆增心中更多的是不解,按照陈胖子的说法,这个年轻的老板高中都没毕业,前二十年都在小县城里长大,他的脑袋里怎么就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怎么就能做下这么大一番事业?
想不明白,他只能摇摇头,用‘有些人天生就是领导者’来安慰自己。
自从离
开蒋大山后,苏禾觉得自己仿佛一条重获新生的鱼儿。
她每天上班,下班,接送蒋一寒,给他做做饭,洗洗涮涮。
闲下来的时候,就看看电视,读读书,或者给蒋一寒织织毛衣。
没有人会再吼她打她,把她辛辛苦苦赚的钱拿去喝酒赌博,败坏的一干二净之后,再回到家里装大王!
咸勇手下的刮骨脸张宝刚虽然还是对苏禾念念不忘,但摄于许文东的淫威,和咸勇严厉的命令,也只能在午夜梦回时寻思寻思,然后不甘地用力捶墙。
蒋一寒眉心之间也少了几分阴郁之色,整个人变得开朗了许多。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许文东的男人给自己带来的!
想想他在医院时,在自己耳边说的流氓话,苏禾就觉得脸烧的慌,一股燥热自内而外的,似乎就要吞噬她的身体。
她不自在地夹紧了双腿,手里的毛衣针织错了几个扣节。
她连忙拆开重新来过,但心绪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索性把毛衣扔在一边,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和空中金灿灿的太阳。
屋内的暖气开的很足,苏禾的脸红彤彤的。
她抱着双臂,想着从上次之后,似乎就没见过许文东了。
有心想从儿子那里旁敲侧击一下,又实在张不开口,就像一个准备偷吃蜜糖的小姑娘,生怕被看守的仆人抓到一样。
话又说回来了,不见也好,见面后他要真想做点什么,自己反而又要为难了。
在这个冬季温暖的下午,一个女人站在窗边,静静地想着许文东。
和苏禾离婚之后,蒋大山很是酩酊大醉了一段时间。
苏禾走时只带走了蒋一寒的书本和几件工作时要穿的衣服,其他那些被她藏在犄角旮旯里的钱,她一分都没有带走。
蒋大山在翻箱倒柜把屋子里祸害的不成样子,但也再找不到一分钱之后,放弃地摊倒在了炕上。
多年的酗酒掏空了他的身子,他剧烈地喘息着,双眼通红。
外面突然传来了开门声。
一个满头白发瘦的有如一根麻杆般的老妪走了进来。
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炕边坐了下来。
“妈,你怎么来了?”蒋大山一个骨碌爬了起来。
“苏禾呢?”老妪问。
蒋大山神色一僵,摆手道:“上班去了,还没下班呢。”
老妪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道:“这个点还上班,你当你妈我老糊涂了是吧?”
“人家和你离婚了吧?”
“你怎么知道?”蒋大山先是一惊,然后又破罐子破摔地说:“那娘们变心了,离了也好!”
老妪突然啪地给了蒋大山一个耳光,她瘦的跟个麻杆一样,这一下自然打不疼蒋大山,可他还是愤怒而又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没出息的东西!”
“老婆都看不住,一个好好的家也被你败成这个样子,我当初要是知道你今天这个样子,你生下来时我就应该掐死你!”
老妪虽然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但此时一发火,似乎就和小时候那个眼里的母亲重合了!
强撑了许久,蒋大山终于鼻子一酸,眼泪落在炕上,发出吧嗒一声。
“妈,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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