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东喜欢白启中的女儿,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王克勤必须在心里重新评估白启中未来的政治前途。
王克勤没见过白启中的女儿,但以许文东的城府和眼光来看,肯定差不了。
听白启中在那里抱怨说女儿不省心,既没考上县里的师范中专,也没考上省里的大学,王克勤心思一动,决定通过夫人路线,卖个好给许文东。
“启中啊,你是领导干部,目光不应该如此短浅。师范中专虽然毕业就分配,可从长远发展来看是远远不如大学生的!”
“小女孩子还是要上大学,不指着她们做出多大的学问,能开拓眼界就好。你要是舍得的话,我给白大写个条子,破格录取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白启中顿觉受宠若惊,连忙举起酒杯道:“您愿意给她个机会,我自然没什么舍不得的,就怕给您添麻烦。”
王克勤和白启中碰了一杯,见白启中一饮而尽,他也跟着喝了半杯,笑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家里也是个女儿,到时候让她带着令仪在春城好好转转。”
白启中连连表示感谢,心里却门清的很,这都是借了许文东的光。
绥分河。
冷面鬼格纳吉突然登门拜访,让最近忙的脚不沾地的李亮十分意外。
这个家伙只关心自己的肩膀是否多挂了一颗星星,和东方公司的生意从来都是胖胖的阿杰莉娜对接,今天怎么亲自来了?
把客人交给新招来的两个业务经理,李亮主动走过来打招呼:“早上好,格纳吉先生,您今天怎么亲自过来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格纳吉仍旧板着一张死人脸,朝李亮点了点头,环视一圈问道:“许呢?他不在?”
李亮抱歉地说道:“我们老板出差了,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我可以代为联系。”
格纳吉摇了摇头,一指李亮说:“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单独谈谈,我有好东西要卖给你们。”
李亮被勾起了几分好奇,能让冷面鬼格纳吉说成好东西的,会是什么呢?
“我们到里面说吧。”李亮把格纳吉引到财务的独立办公室,梁婉君不在,新的财务还没来,这里就空了出来。
“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李亮问。
“茶!当然是茶!”格纳吉说。
李亮可不会什么茶道,拿了个大茶杯往里面倒了点许文东带回来的茶叶,然后拿热水一冲就算完活。
把大茶杯放到格纳吉面前,李亮坐在对面,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问道:“那么,格纳吉先生,您说的好东西是什么呢?”
格纳吉享受地闻了一口茶香,现在还没泡到时候,茶叶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泡发出来。
他放下茶杯,看着李亮严肃地说道:“t一72ct一80主站坦克,su一85突击战车,还有ak47步枪,反正都是些武器,很好的武器!”
李亮张大了嘴巴,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合上嘴巴坐在那里消化这个信息。
下意识的,李亮觉得自己是在拍电影,要不然就是自己疯了,对面这个冷面鬼在说什么?
坦克?突击战车?ak47?
干嘛?
帮许文东造反么?
这个精明强干的年轻人明显不会了,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这个,格纳吉先生,你是不是在开我的玩笑?那我可要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坦克,战车?我们要这个东西做什么?完全没有用处嘛!这个那个我是说,我们我,我得联系下我的老板。”
格纳吉有些蔑视地看了对面这个年轻人一眼,他相信,如果是许文东坐在这里,一定不会像李亮这样惊慌失措!
他甚至会搓着手问自己是些新家伙还是旧家伙?买ak47送不送子弹?
眼前这个小子,虽然把生意做得也算风生水起,但和他的老板相比,还嫩的很呢!
夜。
隆安实验中学附近已经是一片漆黑,只有大门口的一盏灯泡散发着微弱的橘黄色光芒。
一个身影蜷缩在黑暗里,死死地盯着大门口,只是很偶尔地低头看一眼腕间的手表。
一辆老解放经过,明亮的车灯扫过时,那人深深地低下头,把眉眼都藏进怀里,就像一个偷偷蹲在路边拉屎的人。
放学铃声响了。
黑暗中,那人眼中精光一闪,把手伸进怀里,握紧了一把卡簧。
他死死地盯着校门口,他已经在这里蹲点好几天了,几次都因为恐惧无功
而返,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在自己眼前消失。
今天,自己一定要成功!
他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恐惧,让自己的身体不要颤抖。
握着卡簧的手心已经全是冷汗,他发泄似地用力在身上蹭了蹭,确保手心干燥,然后重新伸进怀里,抓紧卡簧。
三三两两的学生从学校里走出来,有的低头走路,有的凑在一起说笑,就像曾经的自己那样。
人越来越多,黑影死死地盯着门口,生怕自己漏过那人的身影。
终于,那人来了。
他正和一个学生有说有笑的往外走,黑影冷笑一声,慢慢摸了过去。
许文方刚和同学挥手再见,就见一个低着头穿着件黑色卫衣的男生快步朝自己走来。
许文方心说这人怕是有毛病吧,也没在意,继续往家走。
自从搬到公安局家属楼后,许文方上下学就方便多了,走路十来分钟就到。
一阵劲风从身后袭来,经常走夜路养成敏感神经的许文方几乎是本能般地朝前一倾,然后迅速转身,就看到一张狰狞的脸,手里拿着一把卡簧狠狠地朝自己捅来!
董麒!
许文方眉毛一挑,连着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那边一击不中的董麒来不及在心里自责刚才的犹豫,大叫一声‘我要杀了你’,抓着卡簧就扑了过来。
许文方虽然学习好,可也不是个安分的主,近几年因为别人骂他大哥是臭劳改犯,没少和人打架。
董麒虽然在实验中学名声挺响,可大都是仗着人多欺负人,真正一对一的单挑根本没有。
此时对方虽然看着凶,可拥有多年校园打架经验的许文方知道,打架拼的就是一股气势,然后才是冷静和拳脚。
他连退数步躲过董麒的几刀,然后抓住对方换气的当口,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登时就把董麒踹到在地。
一击得逞,许文方快步上前,一脚踩在董麒握着卡簧的手腕上,一用力,董麒痛呼一声,抓着卡簧的手就松开了。
许文方一脚踢开卡簧,然后照着董麒的脑袋身上就是一顿招呼,踹的对方抱着头弯成了一只虾米。
“艹,我没去找你,你他妈还想给我捅黑刀!”
“没本事和我大哥斗,就抓着我这个软柿子是不是!以为我好捏咕是不是!艹!”
说实话,看到董麒拿刀的瞬间,许文方心里是有些害怕的,这是一个人面对危险的正常反应。
此时疯狂地踹董麒,倒更像是一种发泄,而不是报复。
踹累了,许文方走到一旁把卡簧捡起来,把刀刃掰回去,看都没看董麒一眼,神清气爽地就走了。
躺在地上的董麒双手用力地抱着头,他不想哭,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父亲说的对,自己真是没本事啊!
想着干死一个许文方给父亲报仇,结果却被人家打倒在地,卡簧在手都打不过赤手空拳的许文方!
这让他从内心里感到屈辱和无助!
如果许文东在这里,他就会想起后来儿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强x不成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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