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男!
人群中传来惊呼声,纹身男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把自己都吓到了。
这是隆安道上最有名的三个大流氓之一,和大柳子c咸勇齐名,手段狠辣。
纹身男下意识地松开手,王铁男伸手扶住身体一软差点摔倒的杨柳,把她带到一边坐下。
“误会,男哥,都是误会。我不知道你和她认识,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么这不是!”纹身男一脸尴尬的笑道。
王铁男没理他,看向陈副院长说:“你是这里的院长?”
“副院长,副院长。”陈副院长赔笑道。
王铁男说:“自己手下的护士被人这么欺负,你就站一旁看着,还是个男人么?”
陈副院长哂笑着不说话。
王铁男看着杨柳被打肿的脸,皱眉说道:“这位陈副院长,让人都散了吧,热闹结束了。”
陈副院长哎哎答应着,马上对人群摆手道:“都散了吧,都散了吧,这里的事情结束了!”
人群散了,曲霞跟着人群离开,出门前回头恨恨地看了一眼杨柳。
为什么!
医院里护士长喜欢你,几个男医生倾慕你,现在又有隆安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哥罩着你,你凭什么!
这个狐狸精,一定是和王铁男上床了!
曲霞恶毒的想。
王铁男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对陈副院长说:“我觉得你们医院要对杨柳做好安慰,别只是嘴儿好,来点实际的。”
“明白,明白,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陈副院长连连点头。
王铁男给两个小弟一个眼神,说道:“刚我听见他说他脑袋疼,你俩带他出去找个胡同治治,一定给人家治好,要不再赖上我弟妹。”
“你们几个还在这儿瞅啥呢,等我管饭呢?”王铁男看向纹身男的几个小弟沉声道。
几个人看了眼纹身男,心说对不起了大哥,这个当口个人顾个人吧,灰溜溜地跑了。
等到两个小弟把不断大叫着误会的纹身男也带走,输液室里就只剩下王铁男和杨柳两个人。
王铁男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到杨柳手里。
杨柳此时已经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问:“大哥,我们好像不认识?”
王铁男嗯了一声,说道:“我不认识你,但我却认识你男人的老板。”
“你男人是叫李亮吧?他老板许文东是我兄弟,他知道你家不富裕,让我给你送点钱过来。”
你男人三个字让杨柳俏脸一红,声如蚊蝇道:“还没结婚呢,大哥您别乱说。”
杨柳小女儿的作态惹得王铁男哈哈一笑,说道:“我给你留个电话,再有人找你麻烦,你就找我。”
“东子不在隆安,这些事情我这个当哥哥的应该管。”
杨柳捏了捏信封的厚度就知道里面至少是一千块钱,而且看宽度似乎不是十块一张的大团结,而是一百面值的毛爷爷
“里面是一万块钱,东子说是预支给你的安家费,他会从李亮的薪水和奖金里扣,你安心拿着。”
杨柳震惊地啊了一声,突然觉得手里的牛皮纸信封有些烫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王铁男没给杨柳拒绝的机会,给她留了个电话号码,就离开了。
陈副院长就在门外等着,见王铁男出来还讨好地朝他点点头。
没办法,实在是王铁男在隆安道上的名声太响,由不得陈副院长不谨慎。
杨柳也出来了,信封已经被他塞进白大褂的兜里。
陈副院长一脸关切地说道:“唉,杨柳啊,我和院长沟通过了,你一会儿到财务科领五百元慰问金。”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难为你了。”
杨柳此时满心想的都是兜里一万块钱的事,朝陈副院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沉默着回到急诊科。
看到故作镇定的曲霞,杨柳缩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握紧,嘎嘣作响。
八月底,秋天已经悄无声息地降临绥分河,早晚多了几丝凉意。
格纳吉和阿杰莉娜给许文东带来了好消息,长期贷款的事情已经谈妥,但是没有五千万那么多,只有两千万。
格纳吉夫妇要拿半成的辛苦费,还有两成用于打点苏联高层,许文东最后到手只有七成五,一千五百万卢布。
两成的打点费其实有些过高了,许文东不知道阿杰莉娜在这里面是否捞了好处,但当阿杰莉娜告诉她这笔钱可以在苏联中央银行滨海分行直接提取时,
许文东觉得这笔钱花的值!
两千万卢布,很快就在阿杰莉娜和格纳吉的帮助下到账。
阿杰莉娜暗示许文东,这笔贷款能谈成,库兹尼佐夫将军帮了很大的忙,那两成打点的费用有一半都花在了他身上。
许文东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十年后卢布贬值了四万四千多倍,现在这些钱几乎就相当于是白嫖来的,只要顺利办下来就好!
两千万卢布一共换了一千四百万美金,这说明黑市上卢布已经在贬值,半年前这些卢布还能换到同等价值的美金。
去掉给格纳吉夫妇的七十万美金辛苦费和二百八十万的打点费,许文东到手一千零五十万美金。
这在九十年代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折合毛爷爷近九千万。
此时,许文东第一次面临内心的艰难抉择。
是就此收手,用这些钱在北上广深囤房,安心做一个寓公。
还是继续之前的幻想,用这笔钱支持拉伊莎到莫斯科发展,在未来俄罗斯私有化过程中分一杯羹?
结果毫无悬念。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当你一个月赚三千时,你就会想赚五千。
一个月赚五千时,你就会想赚一万。
许文东此时就是这样,重生的他一直有一种天选之子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博一把大的。
活了五十多岁的许文东深知,在未来的世界里,九千万的个人资产固然能秒杀无数屁民,但和那些真正的上位者相比,什么都不是!
要想活的更加有尊严,就要博一把!
所谓自由,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你不想干什么,就可以不干什么。
这个想法随着和拉伊莎的见面更加坚定。
一个月不见,拉伊莎看起来有些憔悴,她看向许文东时似乎在看一个怪物,多年的无神论信仰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为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说苏联即将发生异常剧烈的变故,八月就真的发生了政变和暴动。
虽然只发生在莫斯科,但余波却足以让几千公里之外的远东滨海边疆区感到恐惧。
“拉伊莎,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许文东笑道。
“谢谢。”拉伊莎强笑着说。
许文东用银色的咖啡勺搅动了两下咖啡,语气淡淡地问道:“我就开门见山了。上次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拉伊莎紧紧地抿着嘴唇,这段时间她不断地思考着许文东的提议,尤其是在苏联八月暴动之后,几乎每晚都被这个想法折磨的无法入睡。
看着许文东老神在在的样子,拉伊莎说出了自己最终的决定。
“我去!”
许文东笑了。
世界如棋局,未来波诡云谲,想要占得先手,就得尽早落子。
一九九一年八月的最后一天,中国东北,许文东在莫斯科落下第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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