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盘腿坐在榻子上,面容肃穆,看向莲华,道:“莲华,有些话我不说第二次,你听清楚了,从我准备把你带离蓬莱仙境开始,很多情况危险我都想到了,即便如此,我依旧带你走,便是坚信,我们能并肩作战,灭掉秦家,还蓬莱仙境一片蓝天,如若你的出现会给我带来灾难,你应该想的不是远走他方,而是如何才能在灾难来临前,临危不惧,甚至有与之一战的实力,我,说明白了吗”
对于莲华,轻歌虽说没有到了如指掌知根知底的地步,但莲华的性子,她多少也清楚一些。
若是莲华确定留在她身边会给她带来灾难的话,只怕会远走他方,让灾难远离她。
所以,轻歌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将问题关键跟莲华说清楚。
莲华看着轻歌,良久,才淡淡笑了笑,“好。”
他会留在她身边,为她铲除前路的妖魔鬼怪。
莲华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
莲华的手很是好看,一如他雌雄难辨的容颜,堪比那祸国殃民的美人,他的肌肤不似梅卿尘的惨白,而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白,很是莹润,长指纤细,如上等的玉石。
这双手,从未染过鲜血,难道从此往后,就要走上杀戮吗
莲华不解。
轻歌也不为难他,她从未想过要莲华拿起刀斩杀敌人,她只是想打消掉莲华的念头而已。
后半夜,殷凉刹带着天鹰牌回到此处。
“怎么说”轻歌问。
“圣罗城有一位炼丹师。”殷凉刹喘着气,喝了口水,才道:“那位炼丹师实力不错,进入炼丹府不足半年,地位飙升,甚至得到了炼丹府府主的青睐,据天鹰阁主事交代,那位炼丹师甚是年轻,棕色短发。”
“棕色短发”轻歌诧然。
这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位故人。
赤羽。
“很好,就他了。”轻歌道。
深夜,殷凉刹与莲花皆是离开轻歌所在的屋子,轻歌依旧坐在榻子上,怀里抱着小奶娃,玩着小狼的大尾巴。
“魇,你说会是谁在峭壁草根上下毒”轻歌问道。
“难说。”
轻歌抿唇,蹙眉。
按理来说,无虞不会这么做,他手上有黑魔卫,如若要动手的话,会直接对她下杀手的,何必多此一举
安溯游呢
轻歌虚眯起眼。
迄今为止,两年接触,她依旧看不懂安溯游。
明明对她的处境熟视无睹,却还口口声声说着爱护她,为她好。
“迦蓝的可能性不大。”轻歌道,“知晓我有头痛症的人不多,除非观察细微,迦蓝应该排外。”
即便平时头痛症发作,她也会忍耐着,唯一的小毛病便是揉眉心。
如果迦蓝的势力渗透到了玄月关,又或者说无虞已经来了玄月关,那么他会带着黑魔卫杀上门来。
若是没带黑魔卫的话,无虞更不会打草惊蛇,而是慢慢等待,有机可趁时再对她下手,一击毙命。
可能性最大的是兰无心和秦家,玄月关的秦家人只有三个,秦魁c柳川c陈琳。
现如今,因损失四位二剑灵师以及皇极天焱和千枝莲的事,秦魁只怕焦头烂额,何况秦家人要来,秦魁更是没空对付她。
至于陈琳,她本身没有什么后台,平日里耀武扬威靠的是二剑灵师的实力和未婚夫柳川,如今,丹田被废后,以秦魁的性子,自然不会待她好。
至于未婚夫柳川的态度,那日轻歌也看到了。
即便陈琳想对付她,也没有那个资本,何况,若陈琳当真有这等本事,就不会成为她的手下败将,沦落至此。
只剩下一个柳川了,柳川的话,动机不足,她杀了杨辛荣,柳川的确心有不甘,同时却又对她心怀恐惧。
而且,柳川这会儿应该在想着什么摆脱掉陈琳这个拖油瓶。
故此,柳川也可以排除在外。
那么,秦家的可能性,也不大。
只剩下冥千绝和兰无心了。
冥千绝坐山观虎斗,她与无虞结仇,很多时候,都有冥千绝的痕迹,因迦蓝有黑魔卫的存在,她还不足以与黑魔卫干上。
冥千绝想折磨她,而不是要她死,不会这样做,他只会等待着她和迦蓝一方胜利后,再做算计。
两年时间,足以让她摸透冥千绝。
冥千绝c迦蓝c秦家都可以排除在外的话,就只剩兰无心了。
兰无心c陈琳都是一类人,她们一个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一个慢慢爬上二剑灵师,脱离卑微后的骄傲更是不容人亵渎。
她们一旦落败,绝不会在自身找原因,只会把一切归咎于敌人,之后为了磨灭掉这个污点,想尽办法,不折手段,也要弄死敌人。
“确定是兰无心了吗”精神世界里,魇问。
“不确定,她的可能性最大,并不意味着就是她。”
轻歌与兰无心之间的接触不多的,但她总觉得,不是兰无心。
以兰无心的行事作风,不会这么做。
轻歌抬起手,下意识揉着眉心,她揉眉心时,卯足了力道,导致眉宇之间一片深红。
小奶娃两只爪子,抱着轻歌的手。
轻歌放下手,不解看着她。
小奶娃站在轻歌腿上,伸出手,试图抚平轻歌眉间轻愁,那一片深红痕迹,让小奶娃很是心疼。
“不许你揉。”
小奶娃抱着轻歌脖颈,翘起尾巴,颇为霸道的道。
轻歌轻笑一声,伸出手,捏了捏小奶娃的尾巴,道:“好,不揉。”
本性使然,小奶娃本体是杀戮血狼,不可能娇滴滴软绵绵的。
小奶娃得到肯定回答,笑出了声。
笑时,嘴角上扬,露出尖锐虎牙,活像个小魔鬼。
红发红瞳,可爱时,又有几分邪佞狂放。
小狼突破高等的过程中,轻歌见过小奶娃成年时的模样,那才是杀戮血狼该有的姿态。
轻歌揉着小奶娃,发现小奶娃的皮肤异常的好。
床榻边沿,有一滩血迹。
轻歌看了眼血迹,又看了看被莲华包扎好的手,那血是从她伤口里流出。
她拿着帕子,擦掉榻上的血。
她起身,把小奶娃放在桌上,转身朝浴房里走去。
古色古香的小屋子里,摆放着一个硕大浴桶,温水早已放好,烟雾袅袅,玫瑰花瓣漂浮在水面,芬芳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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