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秀云你是咋了?”姜大河扶起李秀云焦急喊道。
“肚,肚子疼···”李秀云弱弱的说完这句头一歪便没了知觉。留下姜大河不知所措的摇着已经晕了过去的李秀云。
而在门外听墙角的好几人觉着不对劲,推开大门偷偷瞧上一眼,见着李秀云这样子,怕是动了胎气,而姜大河却啥也不懂的光是抱着人哭喊。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高声提醒道“大河啊,赶快去请了闻娘子瞧瞧你媳妇儿吧!”
姜大河这才反应过来,抱起李秀云就准备往门外冲。
还没出门就被人拦了下来。“你这大老粗,你这么抱着你媳妇儿去,还没到地方,你媳妇儿就被你颠死了”
闻言,姜大河转身将李秀云放进卧房的床上,便急匆匆出门寻大夫去了。
而另一边气氛和谐的母女二人,正在厨房其乐融融。
“好阿娇,你这青椒腊肉就放那么一点腊肉算什么青椒腊肉!干脆改名叫青椒炒肉丁算了”闻素衣看着锅里少得可怜的肉忍不住打趣说道。
见闻素衣有些的样子,阿娇探头看了看锅里的菜
嗯,肉好像是放少了点!可除了辣椒炒肉还有好几个别的菜,放多了吃不完浪费了怎么办?可阿娘爱吃肉的话,下次得多放些了。
“阿娘,下次我给你多放些肉”阿娇抬头笑的弯了弯眼睛说道。
“唉,你这个小管家婆”闻素衣微微低下身子刮了刮阿娇的鼻尖,惹得二人又笑做一团。锅里炖着的菜沸腾的咕咚咕咚,白色的雾气从锅盖下冒出,还带这点糊味儿。
等到阿娇急急忙忙将菜盛出来摆放整齐。闻素衣也摆好碗筷母女两准备大快朵颐之时,却听到门被拍的咣咣作响,还传来阿娇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声音。
一下子,阿娇一点味口都没有了
阿娇放下碗筷准备前去开门,被闻素一拦下,道了声“我去”
便起身走出厨房。行走间将白色纱帷带上只露出一双灵动双眼
打开门后只见一个黝黑但面容清秀的男子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的倚靠在门边。
见了闻素衣忙站直了身子想要来拉闻素衣的胳膊。
闻素衣见状皱着眉头侧身躲开,好生无礼的男人!
闻素衣知道,来找她的定是有什么人命关天的事,但就算是在这乡野之间,再急忙也会见个礼,可这个男人这番作态让闻素衣有些反感。
只转念一想,或许是十分紧急之事,只得耐下心中不喜开口问道“这位大哥,请问有什么事?”
姜大河不是蠢人,见面前的女子声音冷淡,随即弯弯腰作了个辑“闻娘子有礼了。我是槐花村的姜大河,我家娘子肚里有娃,现在肚子疼的厉害,还见红了。劳烦你帮忙去看看”说完便一脸希冀的看着闻素衣,却见面前的女子双眼带着审视的看着他。
脑中一个激灵,阿娇貌似就是被闻娘子过走的,闻娘子闻娘子!可不就是眼前这个。
闻素衣看着男子,心中转了几转,一是觉得天道好轮回,恶人自有恶报。二是觉得阿娇还好长得不像爹。三又觉得怎么就挑了吃饭的点来,自己还没好好尝尝小阿娇的厨艺呢。
最后只得化作一声叹气“你且等等,我准备准备随后就来
说完便关上了门,隔得老远就看见小小的人儿端着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娇当然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只能低下头,因为她怕自己冲去去质问他,问他为什么弃自己如草履,为什么心肠硬如磐石?
可所有的质问在在心中一转再转终究是没有问出口,问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阿娇抬起头“阿娘,你去吧,我没事儿”。
说完还怕女子不信,咧嘴笑了笑。这笑在闻素衣眼中看来如同机器人般僵硬,无一丝生动,却叫人心疼的很。
闻素衣狡黠一笑弯腰凑到阿娇的耳边轻声问道“你那后娘肚子疼的厉害,肚子里的依仗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要随为娘去瞧热闹吗?阿娘有法子让她吃点苦头”
阿娇闻言思绪万千,张张嘴却只一句“阿娘!
“你呀”闻素衣瞧着眼眶红红鼻尖红红看上去傻兮兮的阿娇,无奈伸出食指点了点女孩的额头。
“阿娘去拿医箱,想去的话就收拾一下”说完摸摸女孩的头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路过院子时,阿娇目不斜视就这样走了过去。站在堂屋中的男人,就那样定定的看着这个自己养了八年的女儿走过去。
看着与那人相似的脸,张嘴想唤一声,喉咙却像
是被东西堵住了,等清清嗓子那人却已经走了过去进了卧房。
整理好医箱的闻素衣见姜大河盯着卧房的门瞧,嘴角微挑,满心嘲讽“阿娇这孩子聪明伶俐懂事,我喜欢的不得了!这孩子定是随了她的亲娘了”
斜眼撇去却见姜大河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心中那股气稍稍平复点!
再不瞧姜大河,背好医箱径直走出去,回头却见姜大河还傻傻盯着阿娇的房门,没好气的斥道“怎么?你媳妇儿腹中的孩子不想要了?”
姜大河这才如梦初醒般“诶!诶!来了”
“将我大门关好了”闻素衣没好气的说,说完便走了,再不看一眼。
姜大河也不敢得罪村里唯一的大夫,将门拢好便急忙跟上。
留下背靠墙面,神色莫测的阿娇不知在想些什么。阿娘说是帮自己出气,可虐待自己的是李秀云,恨李秀云的也是自己,为何要脏了阿娘的手!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出去,留下一道残影。
闻素衣背着医箱跟在姜大河身后慢悠悠的走着,想着刚刚没吃到嘴的早饭,正满腹怨气的想着该怎么整治这缺德的两口子时,背后一重。
诧异回头一看,竟是自家小女子满头大汗的抱着自己气喘吁吁的说:“阿娘,我要变的很强大,让他们不敢欺负我。所以,阿娘,让我自己来。”
闻素衣低头看着阿娇。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手帕,擦擦小人鼻尖冒出的细汗。
拍拍阿娇新鞋上沾的灰尘,柔声说道“你以为阿娘要做什么!”
姜大河走在前面,后头看却不见跟着的人,转头回去找,在拐弯处见着那带着白纱的女子凑身到阿娇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见那小人儿笑出了花,带出了泪。
时值初春,院墙内外的花儿纷繁杂乱,却别有一番美意。
阿娇弯下身子摘下一朵别在两个小髻上。蹦蹦跳跳的走到厨房将早饭温好,等着人回来吃。
脑子里满是阿娘说的那句:阿娘,可从不是什么好人呐!今儿个就教你第一件事,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闻素衣跟着姜大河来到家中,见着躺在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昏迷不醒,下身的襦裙泛红透着血气。
肃着脸过去开始把脉,又翻翻女子的眼皮,掀开襦裙褪了里裤检查了一番。
“脉搏虚弱无力,胎动不安,动了胎气又失血过多,暂时娘俩都没什么大事,我开个方子你先吃上,好好养着,孩子出生前尽量不要下床剧烈运动,也不要思绪过多,免得胎动不安导致滑胎流产!”
只见女子说着话的同时打开一旁的医箱取出一卷银针。
“家中有酒吗?没有去借些”闻素衣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火折子用火在银针上晃动。
姜大河想起一大早打的二斤浊酒。连忙拿了过来,见闻素衣将那银针在火上晃动几下后放进酒中浸浸,然后用沾了浊酒的棉布擦了擦好几处皮肤,而后扎了进去。
第一针就见着自家娘子眼皮动了,第二针眉头就皱了起来。
姜大河愈发觉得这闻娘子果然医术非凡,可不能得罪,谁能没有个头疼脑热的。
第一针入针的时候李秀云就恢复了意识,太疼了。
想要尖叫,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很重,身体也没有一点力气。第二针更是疼痛难忍。
姜大河见着这才两针自家娘子就像是要醒过来的样子。赶忙凑上去问道:“闻娘子!这个,我娘子这应该算是没事了吧?肚子里的孩子呢”
“你家娘子没事,待我再扎几针,不消一会儿就能醒来。肚子里的孩子刚刚说过了,临产之前都不要下床运动了,药也吃着,不然到时候保不住我也没办法。”说着就入了第三针。只见床上的李秀云额头的汗都沁出来了。
姜大河没有看见面纱下弯起的嘴角。紧接着第三针第四针第五针一针一针落在刘秀云面部头部双臂双手。床上的人也仿佛被汗水浸湿一般。
“好了,这针调理气血运行的,寻常人扎完大多都觉得没什么,我曾给一个摔断腿的猎户施过这套阵法,效果不错。也有少数娇气的人扎完会有些疼痛,过几天就好了。”闻素衣收拾好医箱后拿出纸笔开了方子递给姜大河“按着这个方子去镇上拿药,吃上三个月后停药,切记不要下床运动”而后背起医箱就朝着门口走去。
姜大河捏着药方追上去问道“闻娘子稍等,这诊金···
“无碍,你们少出现在阿娇面前就行”说罢推开门便走了。
姜大河看着女子的背影,捏着药方。良久,转身回到卧房,看着躺在床上面色红润些了的李秀云,不知怎么得,又想起来了那个人,那个从来不曾属于自己的人。
她们身上都有种气息,那种气息告诉他,他们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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