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被气得厥倒,所有人都慌了。
白晚舟观察他的脸色,大概是怒急攻心,心肌梗塞。
这病用药及时什么事都没,用不上药几分钟就能要了人的命。
得亏白晚舟的药箱今日是过了明面的,她立即拿出速效救心丸,塞了两粒道国君舌下。
白秦苍一开始还道这小老儿是在讹他,见他半天没起来,脸色灰白嘴唇发紫,这才也急了,“小舟,他没事吧?”
白晚舟狠狠瞪他一眼,“都快被你气死了,还没事,有话你就不能好好说?”
白秦苍也后悔,怎么就挑在今儿说这事,今天是小舟回门啊,弄成这样,实在跌她的面子,他为难的看向南宫丞,见南宫丞满心都放在国君安危上,倒没有什么异样。
两人合力将国君抬到后院歇下,白秦苍才长长叹口气,“小舟,你理解大哥吗?看着你和阿丞成亲,我突然很想也有个家,给红岄一个依靠。”
白晚舟吞口口水,“知道!但你该慢慢和外祖说,他年纪大了,哪经得起你这么跳。”
南宫丞想起前些日子,白秦苍防他也像防贼,见他今日落魄,心底横生几分痛快,“白兄,你也有今天啊。”
“闭嘴!”兄妹两人同时朝他呵斥。
南宫丞很挫败,都嫁给自己两次了,白晚舟怎么还是胳膊肘这么往外拐?
国君过了一会就醒过来了,但他生气,一直装睡,白晚舟瞧出来了,也不戳破,只跟白秦苍道,“红岄我先接回淮王府了,皇上龙体有些抱恙,我也要进宫给他检查一下,你好好照顾外祖,有什么事慢慢商量。”
听到红岄被接走,白秦苍的心抽痛一下,再看床上的国君,只能忍耐着,“嗯,你去吧。”
白晚舟便和南宫丞往宫里去,路上,两人在马车上,白晚舟告诉他红岄怀了孩子的事,南宫丞倒没惊讶,“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白晚舟拧了他一把,“你狗嘴里能吐两粒象牙出来吗?”
南宫丞撇嘴,“我说个事实嘛。”
“我告诉你,是想叫你想办法!”白晚舟烦透了,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一个为娘家操碎心的小姑子。
南宫丞挑眉,“是求我帮忙啊?求人可没有这么趾高气昂的。”
“你有法子吗?你要是有法子,我倒是可以放下身段的。”
南宫丞敲了敲她头,“一点亏都不肯吃!办法我倒是有,就看你如何巴结我了。”
白晚舟知道他时不时也有鬼主意,便勾住他脖子,“帮帮忙嘛!”
“这怎么够。”南宫丞拿乔。
白晚舟便仰起头在他唇上印上一个黏糊糊的吻,“够了吧!”
南宫丞正沉醉,她已经缩回去,狡黠看着他,“小犊子,勾起人的火就跑,缺德不你?”
“给你点甜头尝尝。”白晚舟狡黠道。
南宫丞却也铁了心跟她闹,“不够!不说。”
“我怀着孩子呢,只能如此了。”白晚舟卖乖,卖惨。
南宫丞突的狡黠一笑,“谁说只能如此。”
白晚舟没明白,额头画个问号。
南宫丞拉了她软绵绵的小手,放到某处,“手c嘴巴都可以的”
白晚舟啪的一巴掌下去,打得他差点残废,“龌龊!”
南宫丞痛得龇牙咧嘴,“我靠,你把它打坏了,下半辈子遭罪的可是你!”
白晚舟一张脸烧得红透,这人坏透了!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拉倒。”
南宫丞痛得很了,心里也有些气,“不说!”
两人还待吵闹,到皇宫了,白晚舟便拎了药箱直接下去往前走了,亏得她一个孕妇走得飞快,一点儿也不肯等南宫丞。
南宫丞某处还有些尴尬的翘首,也不好立即下车追她,被太监宫女儿瞧见了,不得闹笑话么。
等到那股火下去了,他才阔步追去,他有轻功,腿长脚宽,追上白晚舟是不费事的,只是白晚舟记恨他不替白秦苍出主意,根本不理会他。
后宫也有几个很善解人意的年轻妃子,晋文帝往常时常去她们寝宫的,这几日身子抱恙,便惦记起结发妻子的好处来了,他最近都歇在皇后的坤华殿。
借着儿子娶亲的由头,晋文帝这两日也躲懒,歇了两天朝,只见他难得穿着家常玄色杭绸长衫,坐在案头批奏折,皇后则是站在他身旁研磨。
两口子虽都有四十多的年纪了,却都是风姿卓越之人,一眼望去,比年轻
的金童玉女更有几分行遍千帆的恬淡温馨。
白晚舟看愣了,她和南宫丞到这个年纪,能这样琴瑟和鸣吗?
转念一想,晋文帝那么多女人,他和皇后这也不是长久,有啥好羡慕。
南宫丞见她这么一会功夫眼神变了好几变,也不知她在想什么,掐了她手心,拉着她就上前行礼。
白晚舟还生气呢,就甩开了他手。
晋文帝是什么人,耳听四路眼观八方,纵使刚才好似看着奏折呢,早把小两口的动作尽收眼底,他头也没抬,“新婚第二日就打起来啦?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苦苦哀求朕允你们婚事?”
白晚舟微微一怔,她可没有苦苦哀求过晋文帝,那是南宫丞苦苦哀求过?
南宫丞毫无所谓的,“哪里打架,这叫闺房情趣。”
晋文帝提着笔就朝他一甩,甩的他一头一脸的墨星子,“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嘴滑舌?”
白晚舟看他满脸污,哈哈大笑起来,“欺负我,有人治你!”
皇后皱眉,瞪南宫丞,“还真欺负媳妇了?你胆子比斗大!”
南宫丞惊得说不出话,父皇母后这两人,偏袒媳妇也偏得太过分了吧?
“儿臣敢欺负她吗?她不拿针扎我才怪!”
白晚舟见他挨了晋文帝一甩,气儿也消了大半,拿出听诊器和简易试纸,“父皇,儿媳要给您听听器官。”
晋文帝知道她在医术上有点鬼才,也或多或少见过她这些奇怪的家伙,用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是浑身不适,那玩意儿又冰又冷,难受死了。
白晚舟却把他按住,“别动!”
她一给人看诊就面目威严,像个严肃的教导主任。
晋文帝看着她年轻的面庞露出这种不服年纪的老成,心想,她或许就是老七的贤内助,能助老七成大事的。
听了一会,白晚舟收起听诊器,又把试纸递给晋文帝,“父皇,您吐些龙涎到这上面。”
晋文帝有点不好意思,“干嘛?”
“我给您测测幽门螺旋杆菌。”
“什么跟什么?”晋文帝和皇后都是一头雾水。
南宫丞已经有颇有医助风范,拿着试纸递到晋文帝唇边,“您就听她的得了,儿媳妇总不会害你。”
晋文帝瞥一眼南宫丞,这孩子,从前总是苦大仇深的,自打跟了白晚舟,也学会说俏皮话了。
他轻轻吐了一点唾液到试纸上,不一会,那原本淡黄的试纸变成深蓝色,除了白晚舟,几人都很惊讶,“这怎么回事?”
白晚舟道,“不碍事,说明您确实感染了,对症下药就是。”
晋文帝此刻左腹还有点幽幽隐隐的痛楚,感染这个词不属于这个时代,但他能听出大概意思,便有些紧张,“朕是何病?”
“没什么毛病,儿媳给您开点药就是,您日理万机,就不必操心了,儿媳都交代给母后,她会督促您吃药。”
白晚舟想卖婆婆一个人情,让皇后捏着药,晋文帝就不得不日日过来,哪怕不歇宿,也能促进夫妻感情。
可这话落到晋文帝耳朵里,却是另一番考虑。
大夫只有面对病重的人,才不会明说病情,他竟然病得这么严重了吗?
他试探着问道,“需不需要打针,挂水?”
这是他从雷将军和南妃蔷嫔那儿听来的,白晚舟给雷小姐和老六老八治天花时,动不动就用很吓人的针扎人。
“不必,坚持吃药就好。”
晋文帝顿时万念俱灰,他这病,药石无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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