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拉杆箱静静地立在那边。
傅梓深从口袋拿出一包烟盒,抽了一根叼在嘴里,“咔嚓”一声,打火机亮了。
他低头正要点火,可目光触及顾言蜷缩的身子,他哂笑,蹙了蹙眉还是放下了。
他起身打量这空荡荡的房间。
顾言从主卧搬出已经三个月了,她什么也没带,主卧仍然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
而这间房间也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正中间的墙壁高悬了一张他们的合影。
傅梓深静静地打量,他记得,那是他大学毕业那一天拍的。照片中的他,一身毕业服罩在身上,白衣黑裤,眉眼间还有几分青涩。
那天的阳光很好,顾言拉着他跑出学校,去了一处外国风情的建筑物。她靠着他,让他搂住她,两个人对着镜头笑的腼腆却又青春。
傅梓深恍惚间记得,也是在那一天,他带顾言回了傅家,和她说了自己的情况。
四年隐姓埋名,低调行事,是缘于高中毕业那年与傅老爷子的一个打赌。
他要证明自己配得上“傅家子弟”四个字。
大学那四年,他潜心砥砺,踏平万难,一切从头开始,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没有傅家,他也可以从0做到1。
如今毕业了,傅家也认可了,他不需要对顾言有任何隐瞒了。
他至今都记得顾言听完不可置信的模样,她佯装冷静自持,实际上紧张到不行,一路絮絮叨叨问他:“爷爷会不会不喜欢自己怎么办,我没经历过这种情景。”
傅梓深当然知道傅老爷子一定不喜欢顾言。
可他却选择了直截了当地问她:“我们结婚吧。”
往事涌上心头,让他顿觉有些索然无味。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照片,收回了思绪,将水杯和药放在床头,悄无声息地离开。
门轻轻地被关上,黑暗中,顾言长吁了一口气。她转过身,目光落在那张合影上。
她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傅梓深也看到了
那他还记得吗
她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内心忽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傅梓深回主卧洗了个澡,换上家居服,这才下楼往客厅走去。
佣人正端着一碗姜汤准备上楼,看见傅梓深,道了声好:“先生。”
傅梓深目光落在那一晚冒着热气的姜汤上,拦住了她,“张婶,顾言睡了。”
张婶哦了声,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那我明天给夫人再煮一些。”
傅梓深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吩咐道:“你同我来。”
客厅只开了一盏壁灯,昏黄的灯光摇摇晃晃,傅梓深双腿交叉有些散漫地坐着。他把玩着手中的烟盒,随意问道:“顾言房里的行李箱是你收拾的”
“是的。夫人前几天和我交代的。”张婶唯唯诺诺地说,一时间有些慌张。
傅梓深嘴角微弯,自嘲笑笑,“她有说原因”
张婶没明白,不敢擅自揣测,只惴惴不安道:“夫人说要出个远门,没说什么时候走。”
真棒
傅梓深面无表情地摆手挥退了她,面上是一贯的冷漠。他低头,薄唇勾起阴冷的弧度,自言自语道:“你怎么就那么想离开呢”
他掏出电话,快速拨了个电话,接通后,他喉结微微耸动,低沉地说道:“帮她辞职。”
他凉凉地笑,语气阴沉地仿佛让人如坠冰窟。
翌日,太阳东升,顾言才缓缓睁开眼。
虽然是熟悉的地方,可一晚上想的事情太多,她怎么也睡不好,半醒半睡间,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她有些后怕。
她看了看眼表,六点半,有点早,她下床开始洗漱。
到餐厅的时候,空无一人,只有张婶在忙碌着。见她来了,张婶连忙端出托盘,“先生已经离开了。”
顾言点点头,虽然有些奇怪傅梓深是铁打的吗都不需要休息,可面上却不显露自己对他的关心和好奇。
食物摆好,饭香味传来,顾言有些惊讶,今天竟然不是吐司牛奶。
面前是一晚热气腾腾的白粥,上面卧了一个蛋,顾言隐约还看到了几块鱼片。
张婶手上动作不停地忙碌,见她诧异,解释道:“是先生吩咐做的,说您胃不好而且发烧了,要吃些软的,那些什子面包干的慌。”
顾言十分赞同她这句话,“我觉得早餐喝粥挺好的。”
张婶说着,见四下
无人,朝着顾言挤了挤眼,指了指楼上,“那位还没起来呢,她起来估计又得要吃什么吐司。”
顾言自然明白她说的是哪个人。
傅母是老一派的人,自然爱吃中式早餐,傅梓深更简单,一杯黑咖啡解决一切,她也不挑食。唯有苏晓然,挑挑拣拣,经常指名道姓要吃什么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傅母当然是尽一切可能满足。
“对了,夫人,吃完粥你再喝一碗姜汤,昨晚先生说你睡了,我早上就又重新熬了些。”
“好的。傅梓深还有说什么吗”顾言小口地喝着粥,想到昨天的行李箱,心理有些不好地揣测。
张婶在厨房间忙碌,一时间没听清楚啥,兀自回答着:“好像没了呢。”
顾言松了口气,快速地把桌上的早餐吃完,打了个招呼就拿上包出了门。
到公司的时候,时间还早,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到了。
顾言回到自己工位上,却发现阮乐竟然也在。她打趣了句:“今日转性了来的那么早。”
阮乐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忍不住抱怨,“今天活太多,不想加班就只能早点来了。不过,你怎么也那么早。”
顾言一边写着今日的工作安排,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和你一样,干活。”
阮乐背后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偷偷地摸出手机快速地敲打出两个字。
“人到。”信息发出去后,她松了口气,装作没事人一样凑到顾言身边,八卦了句,“昨天你去哪里了”
顾言停下敲键盘的手,揉了揉头,颇有些无奈地说:“一个客户约我出去,然后喝多了。”
阮乐:“”
她大胆地揣测了句,“那个白恩惠”
顾言点了点头,阮乐还想继续问,手机叮咚一声想了起来。她紧张地掏出快速看了眼,然后赶紧按了屏保。
顾言见此,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暧昧,“男朋友吗这么紧张”
阮乐拼命摇头,否认道:“才不是。”
她坐回自己的工位,重新打开手机细细地看了下。
微信聊天页面,陆洲也给她发了简单地两个字,“谢了。”
她嘀咕:总感觉自己好像出卖了顾言
这些,顾言全然不知。趁着来得早,她把白恩惠的事情写成结案报告,准备和李菲然沟通。
奋笔疾书时候,电话铃声忽的响起。看见来电显示名字,她按下通话键,语速极快说道:“白小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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