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羽自认为哄好了叶初景,也不再停顿,匆匆驾驶着车离开。
一路上,他一脚踩下油门,在市区开出了120码的速度,横冲直撞地往傅家老宅奔去。
有人鸣笛警告他,他不屑一顾地戴上墨镜,充耳不闻。
他就不信,事事都能傅梓深优先,而他只能屈居人后。
半小时,他开完了平时需要50分钟的车程。
傅家老宅,哪怕是白日,也是灯火通明。硕大的水晶吊灯此刻正高高悬挂,由上而下地洒落下光芒。
客厅里,傅老爷子正经端坐,拄着根拐杖,他旁边围着一群人正在热络寒暄,气氛诡异地安静。
而傅庭羽眼尖地看到,傅梓深正擎着一杯酒,默默地站在落地窗前,似乎在出神。
他心里嗤笑一声,有些不屑一顾,一旁,傅一城拿着酒杯走向他。他将他拉到角落,小声地嘱咐道,“老爷子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待会儿小心点。”
傅庭羽不置可否反问:“他什么时候心情好过”
他可没见过傅老爷子朝自己笑的样子,亏得他以为他每天心情都阴雨绵绵。
傅一城恼怒地瞪他,警告道,“是傅梓深惹他生气了。”
哦
这下,傅庭羽终于有了些许兴趣。他吃瘪,正是他的快乐源泉。
傅一鸣见四下无人,着刚刚的事情。
在傅庭羽还未来之前,傅梓深似乎上前说了什么,惹得傅老爷子勃然大怒,硬生生摔坏了三个酒杯,泼了傅梓深一身酒,此刻仍然处于震怒边缘。
傅庭羽有些不信,将信将疑地问道:“老爷子那么看好傅梓深,还泼他酒”
可当他目光仔细打量傅梓深的时候,他发现了问题。
他虽然不喜欢傅梓深,可他眼尖地观察出,他那套昂贵的手工定制西服,此刻正溅染上一小块红色的酒渍,有些刺目。
而四周始终有若有似无地讨论声围绕着傅梓深。
“他做了什么”傅庭羽心情有些微妙的愉悦,语气都欢快许多。
傅一城与傅一鸣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自然见得傅一鸣这一派系吃瘪,当下耐着性子解释,“听说城北那块地出事了。”
傅庭羽哑然,他们傅家两派嫡系关系紧张,城北那块地自是争夺了许久,只是却被傅梓深抢先一步。
如今
他脸色也认真起来,“他不是找了南家合作”
傅一城当即脸上浮现笑意,忍不住轻轻地拍了他一下,“正是因为南家不想合作,所以他才被老爷子骂成这样。”
这让傅庭羽有些大吃一惊。
“有没说什么原因”昨晚的宴会,他倒是想和南胜利搭上线,可对方却压根对他不屑一顾,只推脱说已联络上傅梓深。
这让他恼怒不已。
都同样姓傅,凭什么那个该死的男人就能被这么款待
傅一城对这一深层原因倒是没探究到,只恍惚回忆了下,“听说是南家有人坚持不同傅梓深合作,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影响竟然能这么大。”
傅庭羽笑了笑,瞬间明白了其中的细节,他修长的双手自在地插入裤兜,语气闲散,“傅梓深吃不下的城北,我可以。爷爷也会明白谁才是傅家合适的继承人。”
话音刚落,他便笑意盈盈地疾步朝着客厅正中央走去。
他观察到,傅梓深也正要过来。
待到走到傅老爷子面前,傅庭羽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傅梓深,似笑非笑道,“听说昨天大哥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了,也不知道给爷爷拍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昨日的拍卖会在场的人自然是有所耳闻,也知道其中有一幅画拍出了天价,可乍听傅庭羽这么说,他们才知道,那幕后金主竟然是傅梓深。
“瞧瞧,说着说着我都忘了,爷爷,知道您喜爱练字,昨天在拍卖会上看到了一只明代万历年间的竹刻人物毛笔,想来您也会喜欢,特意拍下了送给您。”傅庭羽说着吩咐人呈上了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毛笔昨晚的成交价不过百万出头,可到底是投了傅老爷子心中所好,他本来严峻的神色此刻舒缓许多,缓缓地摩挲着毛笔,感慨道:“也是你有心了。”
傅庭羽嘴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浓,大有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他高昂着头,继续逼问傅梓深,“大哥那幅画,才是真的珍品,还是郑板桥的绝迹,怎么不见大哥送给爷爷。”
他步步逼近,只让傅梓深微微地皱了皱眉,有着些许的疑惑。
他状似不解地看向
傅庭羽,意有所指问道:“没记错,这只毛笔走的是公账”
傅庭羽如鲠在喉,一时间忘了这茬。
该死
他心下忽的有些慌,思考着怎么糊弄过去。他花销极大,又有女明星要捧,哪里有那么多私人金库去填补,自然是遇事都走公账。
傅氏集团产业多,傅老爷子很少过问,自是没人追究他这一点。可如今却被傅梓深摊在了明面上说。
四周议论声纷起,气氛有些凝滞。
傅梓深注视着面色有些铁青不复趾高气昂的傅庭羽,有些疲惫,顿觉可笑万分,便懒得与他一争高下,“拿着公司的钱买花献佛,却来指责我不给爷爷准备礼物,傅庭羽,你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他不想与他在口舌上起争论,但他却也厌恶傅庭羽这番不知趣。
他朝傅老爷子歉意地鞠了一躬,歉然道:“爷爷,那副竹石图我另有用处,恐怕暂时不能呈现给你,但我另外准备了一份礼物。”
傅老爷子冷哼一声,薄怒道:“我不需要。”
话虽这样,可语气到底是缓和了,没有最开始剑拔弩张就差让傅梓深滚的情形出现。
他重重地敲了敲拐杖,敲打道:“一个个的,这么有心情去什么拍卖会给我这个老爷子送礼,怎么就没这个心思放在公司的事上。阿深,你太让我失望了。”
傅梓深苦笑,却也放下了平日里的倨傲,平静地接受了他的指责。
“南总那边,我会去了解清楚。”他依言缓缓地说出自己的安排,停顿数秒后才徐徐补充道,“这样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再发生。”
事实上,他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愕然。一夜之间,似乎发生了一些出乎他意料的事。
傅老爷子心里叹了口气,拿了杯茶挡在脸前,遮住了自己有些疲惫的面容。
他快速看了一眼傅梓深,袅袅茶烟模糊了他英俊的面部轮廓,可他确能察觉出,他早已有了不觑他人的气度。
唉,阿深是最像他却也不像他的人。傅老爷子把自个儿所有想法都隐藏下来。
可一旁的傅庭羽却不满,他质问道:“傅梓深,你什么意思”
也许是忌惮傅老爷子,傅庭羽哪怕再恼怒也没骂出更过火的话。
傅梓深薄凉的唇微微一掀,说出的话却是绝情万分,“明知故问。”
“你”傅庭羽气得跳脚,可大庭广众之下,谁先动手谁就丢份。他转头求助傅老爷子,气极道:“爷爷,我给您准备的礼物,结果他”
傅老爷子人老可心眼却不老,气如洪钟地敲打,“你当我真不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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