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图穷匕见

    “陛下,请恕臣不敬之罪!”

    沈太傅面对夜阳白的猖獗之态,其回报的颜色,也同样果断。

    满含天道之力的君子剑,尚未斩出,夜阳白的气机便已然被其锁死,他此时面对沈太傅的大宏愿剑,就如同一人在山巅之上,面对乌云压顶的天空一般,那份压迫感,直叫他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气机被锁死的夜阳白,此时节避无可避,他最擅长空间挪移之法,可这里毕竟是天元界,在这里一切皆由此方天道做主。

    若是现在夜阳白能够动用挪移之法,将他的身形挪移闪避,其也就不会先前,被天道之力逼回宴会厅了。

    “斩!”

    沈太傅轻喝一声,其身上的浩然正气和天道之力完美融合,手中君子剑隔空斩下,其速度很慢,但在场之人,却谁都不怀疑,那柄剑能否斩到夜阳白的头上。

    “哈哈哈哈”

    避无可避的夜阳白发出来癫狂大笑,自他被天道之力逼回此处之时,其便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自然已经有了应对之法,只不过这个应对方法,对他来说,代价有些大。

    不到万不得已,不到沈太傅将剑斩下来的那一刻,他是绝对不会使用的。

    关于夜阳白的应对之法,宴会厅内的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猜测。

    人王国运之力,对抗天道之力,两者并没有分出输赢,其结果不过就是传国玉玺破碎,沈太傅手里的天道之力消耗殆尽罢了。

    两者的对碰,也并没有迸发出惊天动地的余波,甚至于宴会厅中酒具桌椅都没有损坏。

    以往若是有人跟李锦说什么天道至公,他还会嗤之以鼻,现在其亲眼目睹此情此景,心里却是由不得他不信了。

    李锦看着“两败俱伤”的双方,脑海里不由得想起来那句“要用魔法对抗魔法”。

    “哈哈沈太傅,今日之结果如何?传国玉玺有大魏三分国运,玉碎运散,仓促之间,夜某还算不出这三分国运,封印了大魏境内的哪些煞穴?”

    玉玺破碎的那一刻,夜阳白或许有一丝丝的可惜,毕竟有玉玺在手,他能谋划更多,如今彻底摊牌了,虽然与他先前的计划不同,但此等情形,也不是没在他的预想里出现过。

    故而在玉碎之后,其只有短暂的失落,随即便开始同沈太傅阴阳怪气起来。

    夜阳白此时的作态,李锦不难理解,但是让李锦没想到的是,沈太傅在听了夜阳白的话后,脸色却是出奇的平静,甚至于其手中的君子剑都缓缓入鞘了。

    “若是老朽刚刚没看错的话,夜楼主的长生之道,现在仍旧存在巨大缺陷,我虽不知域外神祗是如何长生的,但绝不可能仅是依靠这种单一消耗信徒的方法维持,真若如此,他们现在早已经都是孤家寡人了。

    天元界生灵万千,夜楼主和在场诸位,为何单单盯上了我大魏呢?

    这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天元之根在东初,东初的龙兴之地在大魏,始皇帝平四海,诛蛮夷,统一天下的事迹,相必在座各位都不陌生。

    而当初的秦国,相比于辽阔的天元界,不过就是个弹丸之地,现如今这个弹丸之地叫做大魏。

    相传祖龙始皇帝的墓穴就在我们大魏,夜楼主和诸位如此处心积虑,想要的怕不是我们大魏那个只有三分国运的玉玺吧!

    你们其实想获得的,无非就是始皇帝墓中,真正代表天元四州气运的大秦传国玉玺和氏璧。

    有此物便可调动天元界山川灵气,万千世俗生灵皆听其号令,而夜楼主的长生之道,恰恰离不开那些世俗生灵。

    如今我朝玉玺破碎,三分国运已失,就在此时,肯定会有不少煞穴的封印解开。

    只是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不会引来真正的大能有心人么?

    夜楼主的神通修为在此厅之内,也算是翘楚,但面对即将到来的各州大能,难免有些不够看吧?

    煞穴爆发,若是仅凭我大魏一国之力,的确难以抵挡,但有那么多即将随之而来的大能们主动出手帮忙,此等天灾,也就不过尔尔了吧!你说呢?夜楼主!”

    沈太傅这番言辞,不可谓不犀利。

    夜阳白虽然带着黄金面具,众人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但是李锦却是能够猜测到,其此时一定是气急败坏。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夜阳白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沈太傅,大魏新皇,压根就没想从他的手中将传国玉玺夺回来。

    其从一开始便是琢磨着,怎么样造成这种群雄逐鹿的局面。

    如今这般情形,已经不是夜阳白一家能够控制得了的。

    “胡淏我徒,替为师诛杀这些恶贼!”

    图穷匕见,气急败坏,说得便是此时的夜阳白了,其听闻沈太傅之言后,一挥袍袖,回到他之前的宝座上,对着胡淏等人发号施令。

    桌子都已经被掀翻了,他也没必要再装腔作势了。

    只不过在夜阳白命令出口后,却是并没有得到,其意想中的回应。

    胡淏和洞明真人两位,听闻其言,纹丝不动,他们不动,那些还活着,且跪倒在地的投靠者们,自然也不敢动。

    夜阳白,他们惹不起,胡淏和洞明真人,他们同样惹不起,现在情况未明,这些人夹在他们中间,与其盲目站队,还不如等待决出胜负后,他们再过去抱大腿。

    虽然那样,日后也得不到什么重用,成不了心腹,但此时听言,马上大魏这滩水里,都容不下他们这些小鱼小虾了,他们哪里还会挑肥拣瘦,自然是能喝汤就喝汤,能啃骨头就啃骨头喽!

    “胡淏,洞明真人,你们两个想要造反不成?”

    夜阳白见他们二人未动,其自家也不出言,他身后的仇天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脑子突然灵光了许多。

    这时候自家老大团长不好出口的话,其却是替他说了出来。

    反正他是小人物,若是之后事有转机,两方也都有个台阶下。

    仇天路这一番质问,胡淏却是不能不答了,场中局势变化万千,现在又到了他表态的时候了。

    可还不等他出言,大魏朝廷的人群中,巳蛇却是默默起身,对着在场众人抢先说道。

    “宣大魏皇帝旨意,朕知尔等先前所为,皆有苦衷,多是被奸邪蒙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日后尔等能够改过自新,辅佐朕共育万民,则前尘往事一概既往不究!

    钦此!”

    “老臣沈知章参见长公主!”

    “平身!”

    “谢公主殿下!”

    巳蛇宣读完大魏新皇旨意后,沈知章适时出来捧场,算是同着众人宣告了巳蛇的皇家身份,也证明了这份大魏新皇口谕的重要性。

    “胡淏何意?”

    听了这个旨意的夜阳白,此时也坐不住了,这棋局现在是一团乱麻,今后局势谁也不知道会如何发展,而这大魏的太子新皇,夜阳白之前却是小瞧了他。

    如今其这一手釜底抽薪,玩得漂亮,这份口谕也是大有深意,现在就看胡淏的选择了,相信这时候,似这种口谕,绝对不会只出现在望海楼这一地。

    说不得整个大魏境内的“反叛”势力当中,都同时响起了这个声音。

    “山野之人胡淏接旨!”

    胡淏最终还是做出了他的选择,没有出乎李锦的预料,其再度反叛了,如此反复横跳的行为,出现在一个地仙修士的身上,不得不说,这是极其讽刺的。

    胡淏表态之后,洞明真人没说什么,只是往其身旁走近了一步,其意自明。

    “我等愿归顺朝廷,助吾皇扫除奸邪!”

    原本只是胡淏和夜阳白一对一的较量,这胡淏归顺大魏朝廷后,又变成了大魏朝廷对夜阳白了。

    跪倒在地的墙头草,自然有自己对局势的判断,胡淏对夜阳白,胜负未知,大魏加胡淏对夜阳白,明显就是夜阳白劣势了,故而他们在胡淏表态之后,也跟着立马向大魏新皇效忠了。

    大魏这一手,不战而屈人之兵,玩得真好。

    原本那个巳蛇的皇族公主身份,在平时也没什么。

    但是在新皇登基,大肆杀戮皇亲贵重后,便显得不一般了。

    如此时期,还能存活的大魏皇室,且身居京城,这本身就是一种地位的彰显,更何况还出现在了这里。

    今日之事,对于大魏朝廷来说,至关重要,其作为本该死绝之人,不但能活着站在这里,还宣读“大仇人”的旨意,这说明大魏新皇对巳蛇是充分信任的。

    “诸位平身,诸位的心意,本宫自会向皇兄传达,如今皇兄不在,本宫代皇兄命诸位为我大魏,扫除奸邪,荡平望海楼!”

    巳蛇说完,从自家腰间,取下一块腰牌,其以指尖划破自身的手腕,滴滴鲜血留淌进了腰牌之中。

    “嘤”

    受了巳蛇之血的腰牌,散发出淡淡白光,这白光中隐隐透着和刚刚传国玉玺相同的力量,这时节一声凤鸣自腰牌内传出,青鸾虚影立于巳蛇的背后。

    如此算是彻底做实了巳蛇这个大魏皇族公主的身份了。

    “臣等谨遵公主懿旨”

    原本李锦还以为一段时间不见,巳蛇的智商下线了,谁曾想今日巳蛇给他结结实实上演了一出,什么叫做深藏不露,扮猪吃老虎。

    大魏公主,跟着他一同前往了黑山法界,且境遇还比较惨,甚至险些丧命,这事若不是李锦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巳蛇的凤牌,就是给在场墙头草打得鸡血,这些修士,一见此,那各个眼珠子都红了。

    如今的夜阳白在他们眼中,可不是什么望海楼主,旧日团老大,他就是一块香喷喷的“肉”,一份投名状,一件天大的功劳。

    “一群乌合之众!”

    夜阳白见此,气得站起身形,一巴掌将他的宝座拍成了齑粉。

    他这个望海楼主可不是说说而已,其一动怒,整个望海楼都颤三颤。

    那群墙头草,还是高兴的太早了,这些人修为手段,倒也有几分,就是心性太差了。

    现在可没有大宏愿剑,也没有天道的“目光”注视,整个望海楼就是夜阳白的天下。

    他的空间挪移之术,此时又能动用了。

    随着夜阳白的起身,厅内众人皆有眩晕之感,还不等他们平复好自家的状态,周围便有声声惨叫传来。

    “啊啊啊”

    “救我!”

    “我的腿,我的腿”

    李锦扫视四周,如今的宴会厅,已然变成了一片火海,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

    但从脚下不断翻滚冒泡的热浪岩浆来看,此地绝非什么好去处。

    若是仅如此也就罢了,自这些岩浆之中,刚刚趁众人立足未稳之际,窜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巨大身影,张着血盆大口的凶兽,将那些倒霉蛋,墙头草,转瞬间,消灭了个七七八八。

    “燕兄你没事吧?”

    “没事!岩浆里养鳄鱼,这夜阳白可是真会玩!”

    与李锦不同,燕赤霞刚才的运气,比较不好,其一被挪移至此,便有一体长四五丈的鳄鱼,从岩浆里冲出,张着大嘴,想要撕咬于他。

    可惜这条鳄鱼,挑错了对手,燕赤霞和那些废物不同,其大剑一挥,那鳄鱼便头身分离了。

    剑修的攻伐之利,可见一般。

    李锦自认为如今实力不逊色燕赤霞,甚至于隐隐间高他一头。

    但异地而处,同样的情况下,李锦虽然能用五龙绞,将那鳄鱼碎尸万段,但决计不会似燕赤霞这般轻松,只是随手一击,便要了鳄鱼性命。

    李锦看了一眼,已然昏迷过去的朱尔旦,其此时正被陆判搀扶着,腾空悬浮。

    由他可见,这个夜阳白的挪移之法,所产生的眩晕感,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要不然也不会出现,李锦没什么感觉,而朱尔旦已经昏厥过去的巨大差异了。

    此事虽然事发突然,但大魏朝廷的主干力量皆在,这便是团结的好处。

    似王亮,巳蛇这种,论实力,绝对算是在场之中的中等偏下存在,但如今依旧完好无伤,显然大魏朝廷这二百多年,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这集众之道,却是叫他们给玩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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