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戴着鹰嘴面具,萧允绎和余幼容看不到身旁两人的神情,只从他俩的眼神中判断他们根本不惊讶。
甚至习以为常。
等到铁笼中的几人全部死绝才私语两句,“告诉长老,失败了。”
说完突然拔高声音,“他们已被天清尊主感召脱离肉体凡胎,得道成仙,从此不再有疾病,不再有饥饿,不再有劳苦和险恶,超出轮回,与道合一,长生不死。”
其他铁笼里的人听了这些话,不仅不害怕这边的尸体,甚至投来了羡慕的眼神,皆向往之。
余幼容只觉得心理和生理上同时不适。
接着说话那人丢了串钥匙过来,重新压低声音道,“赶紧将他们的尸体处理干净。”
等到那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余幼容晃了下手里的钥匙串,对萧允绎说,“其他人暂时不要管。”
看他们被洗脑的彻底,未必肯跟他们走,说不定还会暴露行踪,“先将那孩子放出来。”她瞧了几眼铁笼中饿的面黄肌瘦骨瘦嶙峋的稚子,眸底幽暗,晃着深沉的光。
“再饿下去会有性命危险。”
虽然这个时候带着他们一起离开很艰难,说是累赘都不为过,但见死不救又实在做不到。
哪怕是当初人情味很淡的余幼容还在大雪夜救了犯哮喘的秦傲茗呢。
萧允绎与她的想法一致,担心刚才那两人去而复还,也担心胡二爷很快找过来,两人迅速打开铁笼,还不忘说,“侮辱天清尊主,不配得道成仙。”
说完才去拉那对母子。
铁笼里的其他人听了这话连忙让开路,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也没一人质疑萧允绎和余幼容的行为。
只是那妇人在出铁笼时挣扎了两下,余幼容及时在她耳边威胁。
“不想你儿子死就闭嘴。”
妇人望了眼因为刚才那一番闹腾已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儿子,也顾不上得道成仙长生不死了。
出了耳室,萧允绎在前面探路,余幼容抱着孩子将妇人护在中间,一行人急速前进。
萧允绎本是想着直接去找墓门,途中突然感觉到有微弱风声,他停下脚步原地辨了会儿风的来源,最后竟发现了一处被掩盖在蛛网下的盗洞。
将蛛网扯开,又拨了会儿洞中的泥土砖块,隐隐有光穿过飞舞的灰尘透进来,萧允绎回头看余幼容。
“你们先走。”
余幼容没在这时候矫情,先让妇人爬了上去,因为太久没吃过东西,妇人手脚无力全靠余幼容在下面托着才坚强爬出洞口。
最后余幼容将怀中孩子递给她又费了不少力气。
“我在外面等你。”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接着胡二爷的声音响起,“拦下他们,不能放他们离开!”
余幼容望了眼远处跑过来的人没再浪费时间,快速钻进盗洞,洞外那对母子正拥在一起,确认他们安全她便移开目光,密切关注盗洞下的情况。
然而萧允绎却一直没有出现。她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已经不在绀青寺范围内。
周围是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应该是她之前和萧允绎逛过的那片林子,就在绀青寺后面。
她再次一手抱住孩子一手拉起妇人,寻了个隐蔽之处将他们藏起来。
又返回去找萧允绎。
盗洞下,两人宽的甬道里并不方便施展手脚,且萧允绎赤手空拳对方却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好不容易将人全部放倒,又有一波黑袍鹰嘴人听到动静赶过来。
场面一片混乱。
余幼容重新跳下盗洞就看到有光闪过,来不及阻挡萧允绎的手臂上出现了道血痕,迸出血珠。
她一个闪身,上前扼住持刀那人的脖子一扭一拧,随手将尸体扔在地上,一身杀伐之气,“我都舍不得骂一句打一下,容得你们伤他。”
她学的本就是杀招,手下留情比直接杀人要难得多。
此刻面对这些毒瘤也不再顾忌,刀光闪现,血花四溅,招招致命封喉,不一会儿甬道中溢满血腥气。
黑袍鹰嘴人哪里见过这架势?活着的吓得纷纷后退,胡二爷倒是遇到过同样的情况。
那还是嘉和十九年。
已经过去快五年的时间了,至今依旧历历在目,他还记得那人眉眼漂亮狭长,眼角下方一点浅淡的泪痣,让本就雌雄难辨的脸更显妖冶诡美。
那人还爱穿一身墨紫色锦缎袍子,袍子上用金丝线繁复绣着重瓣莲花,整个人华丽糜艳。
像深山林涧里修炼千年的精怪。
明明美的令人窒息,但他的残暴程度不亚于眼前这人,出手便要见血,当年他们多少教众死在他手里啊!
胡二爷回过神来周围保护他的黑袍鹰嘴人已经不多了,他比谁都懂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趁着还有人替他抵挡赶紧撤退。跌跌撞撞的就消失在了甬道尽头。
被夫人保护的感觉虽然很好,但也不能让夫人孤军奋战啊。
早在余幼容杀第一个人时萧允绎就守在她身后,防止有人偷袭她,不一会儿便将所有黑袍鹰嘴人解决掉了。
不恋战,两人迅速从盗洞离开。
找到那对母子时,两人躲在枯草垛里就睡着了,孩子在母亲怀里睡得香甜,母亲却并不安稳。
回到客栈,大家全都没睡等着他俩回来,见到他俩一身黑色道袍满脸疑惑。
再又看到萧允绎怀里的孩子以及余幼容扶着的妇人,更加不解了,老元头先问道,“怎么出去一趟还带了两个人回来?他们是谁?”
“先给他们准备些清粥和干净衣裳。”
余幼容话音落,不知为何深更半夜也在这里的沈伊心开了口,“我是女子,我带他们去换衣服吧。”
君怀瑾也说,“那我去准备清粥。”
温庭瞧了眼萧允绎手臂上的伤,自动忽略掉,问他老师,“老师有没有受伤?”
“没有。”
提到受伤余幼容条件反射去看萧允绎的手臂,在老元头张口前堵住了他的所有疑惑,“我先帮他包扎,回头再跟你们详说。”说完便拉着萧允绎回了房间。
房间中,余幼容将药箱拿过来便看见萧允绎将上面的衣服脱得一干二净,只剩一条亵裤,还腰带松松露出了薄薄一层人鱼线。
她喉咙一干,视线忽闪着不知该往哪儿看,“只伤了手臂,不用全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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