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的地方在离汀兰水榭不远的茶楼,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那位胡二爷也未出现。
刘勉瞧着对面心平气和品茶的两个人,又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沈伊心,赔笑道,“胡二爷是不太守时,不过也快来了吧——”
话音未落,包厢的门被人撞开。
一名精瘦高挑的中年男子被几人簇拥着走进来,左边那人余幼容他们刚见过,这家茶楼的老板。
他们落座后这人亲自端着一壶刚沏好的茶来巴结沈伊心和刘勉来着。
如今瞧这谄媚的模样,应该是又想搭上胡二爷,而且姿态比先前更低了,茶楼老板偷偷看了几眼屋里的人,倒也识趣,“几位慢慢聊,有事叫我一声。”
等他退出去,胡二爷往靠门处的胡椅上一坐一摊,肆无忌惮的打量萧允绎和余幼容,最后紧紧盯着沈伊心。
本就贼眉鼠目,此刻又露出一抹淫光,仿佛被条满身疙瘩的赖皮蛇盯上般。
阴恻恻又恶心。
张嘴一口稀疏大黄牙,“沈小姐节哀顺变啊,不巧前段时间出去办了点事才回来,没能送沈夫人最后一程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以后你要是遇到麻烦一定要来找我,好让我弥补弥补。”
“二爷客气了。”
沈伊心视线匆匆掠过胡二爷便移开了,实在不喜被人这样盯着。
说话间胡二爷的手下帮他倒了杯茶,没急着递给他,又是检查杯子又是银针验毒,确认没问题才递到他手里。
还挺谨慎。
也看得出这个胡二爷得罪的人不少,时时刻刻怕被仇家给害了。
他喝着茶继续与沈伊心说话,仿佛沈伊心周围那三人不存在般,萧允绎和余幼容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别说是恼胡二爷的态度,压根就没当回事。
只是苦了刘勉,想要提醒胡二爷还有其他人呢,然而人家根本就不看他,不给他插话的机会。
“我瞧沈小姐瘦了不少,怪叫人心疼的。”
沈伊心从头到尾客气又生疏,且带着几分尴尬,从前沈家绣庄还是她娘做主的时候,她压根就没跟这人说过话,她怀疑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以前长什么样。
更遑论胖瘦?
不过她明白即便不愿跟这人打交道,但也决不能交恶,只能笑着回,“多谢二爷关心。”
“叫什么二爷?都把我叫老了。”
沈伊心眉心跳了两下,他年纪比她娘还要大,叫一声二爷也不算过分,何况大家都这样叫。
胡二爷像是完全没察觉出沈伊心的抗拒无奈,变本加厉拖着胡椅挪到她旁边,眼神愈发肆无忌惮,要不是稍微顾忌着沈伊心背后的沈家绣庄,估计就动手动脚了。
“宝,叫二哥。”
“嗤——”
刘勉是真没忍住,这也忍不住啊!一阵十分尴尬的安静后,刘勉手忙脚乱放下手中的茶杯,又手忙脚乱去擦喷到胡二爷脸上的茶水。
“二爷,我这——”望着胡二爷黑透的脸,刘勉心里委屈,这真怪不得他啊!
胡二爷将茶杯扔到桌上,泼了一桌子水,舔着没什么肉的腮帮子怒视刘勉,“你对我有意见?”
刘勉忙回,“我哪敢对二爷有意见啊!”
胡二爷本就是个暴脾气,如今又在美人面前丢了脸,哪肯轻易饶过他,“我看你是不想在襄城混了,还是说你嫌命太长想快点去见你那个短命女儿?”
刘嬛儿是刘勉的软肋也是他的底线,原本堆了满脸的笑顷刻间散去,继而笼罩上一层阴霾。
刘勉握紧拳头正要发作,沈伊心及时抽出手帕塞到胡二爷手里。
“二爷快擦擦。”
软软滑滑的指尖无意碰到胡二爷的掌心,顿时撩的他心痒难耐,怒气也消了不少,他将手帕放到鼻前嗅了嗅,是独属于女儿家的清甜馨香。
“你帮爷擦擦,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他说着就要将手里的帕子塞回到沈伊心手里,刚要抓住她的手,眼前现出一截藕段似的皓腕。
挡了下。
胡二爷讶异一声,心想这手腕真好看就抬头去看人,在看到同样一张霁月面容后。
脸色有些难看。
他不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而眼前这个已不仅仅是好看这么简单,他敛着眉,声音带着明显愠怒,“怎么,想管我的闲事?你小子也看上沈小姐了?”
“家里管得严,不敢看上。”
余幼容说的很是诚恳,反叫胡二爷一愣,暗嘲原来是个惧内的。
胡二爷认认真真打量着面前的人,就是对这小子喜欢不起来,他抖了下手里的帕子,“那你这是?”
“沈小姐这段时间遇着不少事,她苦苦支撑已是不易,你现在这行为可不是真心疼她。”知道沈伊心不想得罪胡二爷,余幼容几句话说得很是收敛婉转,没替她拉仇恨。
等回头套上麻袋,想怎么直接都行。
配合着余幼容的话沈伊心红了眼眶,示弱,“沈府如今大不如从前,以后还要靠二爷照拂。”
胡二爷被这句话捧的开心,气算是完全消了。
至于沈伊心,只要她还想在襄城混就绕不开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再说了,谁不希望美人心甘情愿的跟自己呢!
最后确定花的价钱时胡二爷又狠狠往下压,已经成功见到人,花就没价值了。
余幼容很痛快的点了头。
沈伊心恨不得立马走人,自然也不会在价钱上纠缠,于是这一笔交易以胡二爷欢天喜地收场。
等将胡二爷像是送瘟神那样送走,刘勉气得将桌面捶得砰砰响。
“欺人太甚!不是个东西!”
说着他特别抱歉的看向沈伊心,“让你受委屈了。”
因为刘嬛儿的去世,也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刘勉差不多将沈伊心当成了女儿对待,哪里忍心看她被一个年过半百的龌龊男欺辱?可他又斗不过胡二爷,帮不上忙。
“不委屈,口头便宜而已,他爱占就占吧。”说完又向余幼容道谢,“多谢陆公子替我解围。”
“应该的。”
“对了——你刚才那句家里管得严是什么意思啊?”刘勉瞪着眼睛看余幼容,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难不成你已经成亲了?”之前也没有听他提起过啊!
因为刘勉这一问,沈伊心也惊讶的看向余幼容,接着有些同情的看了眼旁边正在喝茶的萧允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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