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南宫离的制毒术就是跟他学的,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云千流无所谓的咂舌,讽刺又自嘲的感叹,“命真硬。”
试药?毒人?
难怪南宫离体内残存那么多古怪的毒素,如果是试毒药的缘故,那就解释的通了,她跟云千流一样震惊,自幼就被灌食各种还未炼制成功的毒药。
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枯叶想起昨晚南宫离梦魇中的呓语,我不喝——原来是这个意思……
突然间她也想明白了为何仁心堂中的那些难民会失踪,十有八九也是被杜仲抓去了暗坊炼药试毒。难怪至今下落不明,连尸首都找不到。
也难为杜仲费尽心思专门找这些没有依靠的人,即便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去报案,有人去追究。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随即枯叶又想起了连环杀人案中的两名死者——醉春阁的金铃和破庙的小燕。
目前的线索表明她俩都跟仁心堂有所牵连,只不过,她们两人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没听到枯叶的回应,云千流自顾自的继续说,“如果说霍乱的执念是他那个人渣父亲霍弘文,那么南宫离的执念便是将他养大的杜仲。”他顿了下,又说。
“他是一定要杀他的。”
所以他才会跟枯叶说,他来帮他完成这个任务吧!因为他不希望有其他人插手这件事,特别是枯叶。
枯叶任由思绪飞了一会儿,再开口情绪没有起伏。
“能查到雇佣南宫离的是谁吗?还有霍乱那单任务的雇主。”她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两个人找玄机下了这么两个任务……是巧合呢,还是别有用心?
或者——其实只有一个人?
云千流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玄机的规矩,这个我可无能为力。”随后话锋一转,又建议。
“要不你去问问老大?兴许他知道雇主是谁哦。不过问了又如何?不管是霍弘文还是杜仲,这两个人——啧啧——”云千流摇头晃脑,苦大仇深的吐槽。
“这两人做了多少坏事?祸害了多少人?有人想杀他们不奇怪,就是碰巧被霍乱和南宫离接了罢了。”
枯叶不置可否,如果仅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能查到杜仲现在在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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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贤街。
温庭明明伤得不重却硬是被余幼容逼着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他虽然固执却没有反骨,即便躺的骨头都疼了,也没跟他家老师唱反调。
就算他家老师一大早便出了门,他也乖乖躺着没动,直到——院子里的青儿叫唤了几声。
温庭心想,青儿肯定是闷了,闷坏了生病就不好了,于是他立马起了床。
去遛鸟——鹰。
海东青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跟温庭的感情还不错,只要不刮风下雨总要带出去在巷子里遛一遛。
巷子里遛鸟的大爷很多,但是遛鹰的一个都没有,所以每次温庭带着海东青出门遛弯总要被一群大爷围着评头论足。当然,评的论的是海东青不是温庭。
温庭出门已是下午申时,今日阳光不错,到了这个时间天际边还残留着温度。
海东青蹲在温庭肩头舒服的抖了两下羽毛,又往温庭的脖颈处挪了挪,生怕自己会摔下去一般。
溜达了半个时辰不到,温庭原路返回。
谁知半路竟然碰到了从内阁回来的赵淮闻,什么叫做冤家路窄?这就是。昨日早朝上的事,君怀瑾一下朝便赶过来告诉了他们,又是抱怨赵淮闻吃饱了撑着闲的蛋疼!
又是担心比拼该如何是好!
本来他和关灵均配合配合是有信心将赵淮闻辩的哑口无言的,结果皇上竟然一口便应了下来。
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给他们就命赵淮闻全权负责这件事了……
愁得君怀瑾的心情低落了一整天,即便温庭安慰他,说不用担心也不管用。怎么能不担心呢?比什么不好非要比琴棋书画!
除了“琴”以外,“棋”“书”“画”哪个是跟陆爷沾得上边的?
不对,据说陆爷在作画方面也是有天赋的,可到时候赵淮闻找来比拼的人肯定是十分厉害的。
哪是有点天赋就能赢的?
好在赵淮闻自视甚高,或者说太瞧不起陆爷,表明只要陆爷赢一局就行了,如今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琴”这场比试上面了。君怀瑾的心情七拐八拐,跌跌宕宕了一整天。
成贤街说宽敞可以并排行走好几个人,说狭窄一眼便望得到头,温庭看到赵淮闻时,赵淮闻也看到了他。
因为两人是面对面的走向,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
按照官品,温庭比赵淮闻官职高,但是按照辈分,赵淮闻就比温庭高的多了,在温庭眼里。
礼是绝不能丢弃的!
他走到赵淮闻面前恭恭敬敬的作揖,唤了声“赵大人。”
瞧他态度这么好,赵淮闻也不可能甩脸色,回了一句“温大人。”本来打过招呼赵淮闻就准备走了。
谁知温庭一本正经的“咦”了一声,“不是酉时才散值吗?赵大人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一句话便叫赵淮闻闹了个大红脸,却又无从辩驳,一来他确实提前散值了,二来温庭的表情和语气太过严肃,让他想要怀疑他是在故意找麻烦都无迹可寻。
大明朝官员点卯、散值的时间是统一的。
只不过官职越高越能掌控当值的时间罢了,像赵淮闻这样延迟点卯提前散值的人不在少数。
但大家心知肚明的默守这个准则至今从未有人挑破过,如温庭这般直接坦荡的问出来的更是没有,赵淮闻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黑,好半天才僵硬着说。
“本官身体有些不适。”
温庭闻言淡着语调应了一声,也没质疑,表情依旧严肃,“我看赵大人是该吃药了,可不能讳疾忌医。”
赵淮闻一僵,怀疑温庭是在拐着弯骂他有病要吃药!
可是!明明是他自己先说身体不适的啊!他沉着气无处发泄,也不想久留,说了句“劳温大人挂心”便甩袖准备离开。
这一甩便惊着了温庭肩上安静如鸡的海东青,扑腾着翅膀就朝赵淮闻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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