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唐脸上谄媚的笑一僵,仿佛有数根冰棱朝他扎来,顿时浑身又冷又疼,嗓子也干的说不出话了。
一直到吴唐带着刑部的人灰溜溜的离开大理寺,小孟大人都处于震惊之中。
他印象中的温庭话不多,总是寒着张明明很好看的少年面容跟在陆爷身后,模样倒是乖乖巧巧的。他也听很多人说起过,温大人学问极好。
是大明朝第一位连中六元的状元爷,比他们家大人当初的成绩还要好。
“孟大人。”
温庭没在意小孟大人的走神,淡着嗓音唤了他一声,见他看向自己才缓缓说,“君大人的事你不必过于担心,老师不会坐视不管。”
接着他又说,“孟大人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将李衡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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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亲王府,书房。
与昨晚差不多的情形,萧允聿坐于书案后,而他对面原本徐明卿的位置却换了人。萧允聿搓磨了下指腹,眼尾的光有意无意扫向下方容色清丽的女子。
女子抚了抚放在旁边茶几上的幕篱,一脸愁色。
“王爷,这件事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她语气带着三分娇三分媚三分柔,剩下的一分是算计。
而她前面的这三分娇三分媚三分柔则完完全全只是为了最后的这一分算计。
萧允聿没想到自己正要去找许琉光,她就主动送上了门,看样子是被逼的六神无措,狗急跳墙了。
他没急着暴露心思,伸手理了理自己绣着金线的袖口。
垂着眼眸,饶有兴致的问,“你不去找你主子,来本王这儿有何用?本王承诺过的事都已兑现,如今这局面——”他终于抬头正儿八经的看对面的女子。
“本王可帮不上忙。”
许琉光面上一怔,险些绷不住自己好不容易维持好的娇俏笑脸。
这几年贾铨与这位晋亲王的种种交易都是由她出面对接,她自认为合作的十分愉快,与这位晋亲王也有几分交情,没想到啊没想到。
她极缓慢的眨了下眼,将眼底的讥诮掩盖住,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关键时候一个都指望不上。
当初若不是她留了贾铨的把柄在手里,恐怕她早就跟薛姐一样。
成为大理寺中的亡魂了。
如今——果然还是要靠她自己啊——再抬眸她倏地便加深了清丽容色上的笑意,娇柔的声音如相撞的环佩,“王爷何必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她缓缓起身扭着柳腰到了书案后,姿态亲昵的靠在萧允聿身后,柔若无骨的胳膊慢慢缠上了他的脖子。
整个胸脯都贴住他的后背,在他耳边呵气,“王爷不如再同我做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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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和颜悦色。万道金光,朝晖满地。
萧炎偷偷看向软着骨头懒洋洋躺在摇椅上的人,见她用袖子遮住眼,将脸盖的严严实实的,看了两眼后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他们家女主子真是——
这腿都快翘上天了,若不是他知道实情还真以为她是个男子呢!
今日依旧是晴天。
站在太阳底下感觉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了温暖之中,不冷不热,阳光扑面而来,很适合睡觉。
萧炎跟着他们爷来时,余幼容就已经睡着了。
他们爷怕女主子醒来会饿去准备吃的了,留他独自在这里守着,他记得之前炎炎夏日太阳当空照的时候,太子妃就喜欢躺在树下的摇椅上纳凉。
没想到如今天冷了,她还是喜欢躺在摇椅上,只不过摇椅的位置变了变,往外面挪了一点点。
上半身隐在树的影子里,腰部以下则完全露在太阳下面。
阳光照在白色的衣服上泛着淡淡的光泽,看久了就会晕开一圈一圈的光影,一大片白也能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看够了没?”
就在萧炎想着他们爷什么时候过来时,摇椅上的人散漫着语调开了口。
他惊得眼睛都睁大了一些,赶紧将视线移开,“属下——属下——”萧炎觉得自己还是很聪明的,立即转移话题,“太子妃,晋亲王府这两日可热闹了。”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后余幼容已经忘记了刚才的问话,拖着音“哦”了一声,“怎么个热闹法?”
“先是徐左相和五殿下去了,然后许琉光也去见了晋亲王。”
这些都是萧黄向殿下汇报时他在一旁听到的,“许琉光之后就没出过晋亲王府,也不知他们在里面密谋些什么。”
余幼容没说话,漫不经心的挪开了盖在脸上的袖子,慢悠悠坐直了身,放下一条腿撑着。
好一会儿才问,“贾铨那边呢?可有动静?”
萧炎摇头,“贾铨待在家里哪也没去,还谢绝了所有前来拜访的客人。”
真是个懂得蛰伏的人啊!够沉得住气。萧允绎端着热牛乳过来时,就看到他家小姑娘不知在想什么,想的十分认真投入。
他将手中的热牛乳递过去,她才抬头看他,阳光从他身后洒下来,像是不染俗世的神明踏云而来。
她闪着眸,将热牛乳接过去小口小口的抿着喝,等再放下来,嘴巴周围一圈白色奶渍。
萧允绎用清冷的眸子轻轻扫了眼站在树那边的萧炎,突然开口,“天色不早了,你去看看萧黄那边准备的如何,今晚协助他。”
“属下领命。”
萧炎不疑有他,拱手告别了萧允绎和余幼容。
等到他一离开,萧允绎突然倾身上前,手臂撑在摇椅两边圈住半躺在上面的人,小心翼翼又十分强势的吻掉了那圈奶渍。余幼容握住杯子的手猛地一抖,在指尖溅了一滴奶。
鼻前是奶味还有冷梅香,混合在一起惑的人晕乎乎的。
“殿下——”
萧炎走出院子没多久便想起昨日殿下明明吩咐他协助三殿下召集人马,为今晚做准备的,怎么突然间又变成协助萧黄了?
他以为是殿下忘记了这件事,立即回头又返到了院子里,结果——
他什么都没看见!!
可是晚了。他们爷拿起太子妃手中的杯子就朝他砸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脚底下,他吓得都没敢躲,“那个——殿下。”萧炎干笑着伸手指了指身后,“那属下就去忙了。”
说完火烧屁股似的逃了。
他们爷哪里是忘记了啊!分明就是为了将他打发走嘛!他居然还傻乎乎的回去找揍!
余幼容起初只是两颊上浮了层淡淡的红晕,这下连耳根都染了绯红,那抹绯色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不一会儿,脖子到锁骨,通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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