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了。奏斗终于让妹妹小央顺利入睡。他轻轻的关上建在山间的小屋的门,准备开始他的‘工作’。更新最快的网
小央病了。病得非常重。在父亲和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小央就几乎无法正常生活了。她的全身会产生剧痛,疼痛深入骨髓,就像是被人敲打骨头一样,难以忍受。她变得没法走路,每天都在发烧。
本来父亲和母亲就是农民,在土地被污染了的现在,田地也无法种植了,父亲为了给小央看病,去了大蛇的农场,然后累死了。母亲为了支撑这个家,也出去找工作,结果被野兽吃掉了。现在,小央就只剩下奏斗了。
奏斗刚开始并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强迫自己想办法,他必须救妹妹,必须给她治病,因为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因为她一定想要活下来,她想看到被御田大人拯救的和之国,她想知道母亲口中那安居乐业的生活是什么。
不能让她死在这里。不能让她死在这残垣断壁的地狱之中。她这一生,从未见过幸福与希望,无时无刻伴随着她的疼痛与被涂炭的和之国,难道会成为她的全部吗?
不行。身为哥哥,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奏斗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不管要做什么,都要给小央治病。所以,他拿起了父亲留下的砍柴刀,趁着夜色闯进了花都,绑架了花都最好的大夫。
“我真的、真的治不好这种病……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也有孩子啊……”
那大夫是这么说的。从他的目光中,奏斗看出他没有说谎。自那之后,奏斗又找了很多大夫来。不论是有名的,还是江湖的,甚至是装神弄鬼的。他试过了很多方法,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小央的病也更重了。
她变得越来越痛,甚至无法顺利入睡。她疼痛难忍,每时每刻都在哭泣,都在呻-吟。当奏斗绝望的认为,小央可能真的已经不行了的时候,他最开始绑架的大夫可能是出于怜悯吧,拿出了一个唯一有效的方案——
一种很贵很贵的药。它虽然治不好小央的病,却能减轻她的疼痛。至少能让她入睡。
一点也好,奏斗想。他希望小央能获得哪怕一点点的幸福。他希望……
“又要去吗?奏斗?”
“别管我。”
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奏斗并没有多少闲心闲聊。他现在心中已经没有装下其他东西的位置了。他想让小央获得幸福,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他希望小央能够露出笑容。
他不能让小央带着这一切的苦难死去,至少在最后的最后,身为哥哥,他必须为妹妹带去幸福。除此之外,没有比这更重要。所以……他必须去做。去做任何事。偷金库也好,杀人抢劫也罢,自己需要钱,必须得到钱,然后去买那种唯一能让小央停止哭泣的药。
“狂死郎家族的人已经快要盯上你了。奏斗。”花田跟上了自己的朋友几步,他说,“我听组里的大哥说的,他们准备在最近设下埋伏抓你。”
“…………”听了这话,奏斗稍微停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头也没回的继续走,“谢谢你来告诉我。麻烦你在我不在的时候陪一下小央。”
“奏斗!!”你这个傻子!枉我来跟你通风报信!花田拉住了奏斗,他说,“收手吧!至少避一避最近的风头!你要是被抓了的话,小央怎么办啊?!”
“放开我!”奏斗企图甩开花田的手,结果并没有成功,花田冲过来抓住了他的衣领:“你给我清醒点!就算你这样小央也不会得救的好吗?!”
“你懂什么?!!”突然奏斗就爆发了出来,他扬起一拳就打在了花田的脸上,“跑去花都当大蛇的走狗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可恶……花田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从地上爬起来,他说:“我的确是加入了狂死郎的家族。但是啊……奏斗。你也应该知道吧,现在这个世道,要不是什么都敢做的话,是没法活下去的。”
“既然你明白这一点,就不应该阻止我。”奏斗似乎冷静了下来,他说,“药已经没了。花田。”
“…………”
“小央她现在,如果不吃那个药的话,甚至能疼得尖叫出来。你让我怎么办……”奏斗移开了看着花田的目光,他低着头,握紧了拳头,“你让我怎么办啊!花田!!我除了现在就去花都搞到给她买药的钱之外,没有别的方法了!”
“还有。”
“哎?”
所以就说你是个傻子嘛。花田看着自己的朋友,他认真的说:“直接去偷那个药吧,奏斗。”
“开什么玩笑……大蛇严格控制着药局,那个地方就凭我们根本就进不去的。”奏斗早就调查过了,“只有通过那个医生才能买得到。”
“今晚不一样。”花田说着,就拿出了一串钥匙,“有传闻说今晚丑三小子会去偷金库,所以不论是卫兵还是大哥他们都在金库附近等着他。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这是……”奏斗看着上面刻着一个‘药’字的钥匙,他惊讶的说,“你是怎么搞到这个的?”
“你以为我干嘛去当大蛇的走狗啊!”
“哎?”
“我是和你还有小央一起长大的,也算是小央半个哥哥了吧!”我也很担心啊!!花田一脸不高兴,他说,“别以为只有你想帮她!爹娘都死了,我们就只能互相帮助了吧。我也不想看着小央这样下去……她曾经跟我说,想要去白舞看雪,想要去游廊看看花魁小紫,这种微不足道的愿望……至少,让我也帮她实现这种微不足道的愿望吧!?”
“花田你……”奏斗还是有些惊讶,不过他马上就调整好了心态,“我明白了。我们一起去吧。”
“啊。走吧。”
花田应了一声,他很高兴自己的朋友终于让自己帮忙了。不论如何……今天必须成功。为了小央,为了在这个地方一个从未做错任何事就遭遇不幸,并且就连雪都没看过的女孩……今天必须成功。
——夜晚的花都静悄悄的。不时只能听到一些巡逻的声音。奏斗的心脏跳得很快,他的怀里抱着偷来的药。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这还得感谢丑三小子。多亏了他名声在外,让大蛇恨之入骨,所以这次才能给自己制造机会。
人们都想着丑三小子去偷金库,却没想到还有人对药局下手。奏斗和花田几乎没废什么力气就偷到了那些止疼的药,事不宜迟,只要逃出花都就安全了,这样的话……
“喂!!花田!!!”
突然间这样一声喊叫打破了奏斗略有激动的心情,他和花田被迫停下来,因为眼前,狂死郎家族的流氓已经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你小子……竟然敢背叛我们?!!”
“该死……”还是太慢了吗……花田往后退了半步,他说,“被你发现了啊,大哥。”
“你以为我们傻啊!早就发现你小子偷了药局的钥匙,只不过是为了搞清楚你究竟想干嘛,把你的同伙一网打尽罢了!”大哥往前走了两步,他说,“就这点斤两还敢偷东西!我看你是看不起我们狂死郎一家吧?!!”
“哼……”竟然被算计了……花田故作淡定的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看不起你们!为了那一点点好处就背叛这片土地,背叛这个国家,为大蛇那样的人编造谎言,迫害无辜的人……你觉得狂死郎一家究竟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哈啊?!!我看你小子是活腻歪了吧!!”
“喂花田……”不要挑衅他们吧!奏斗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却被花田挡在了身后:“你逃吧。奏斗。带着药,快点走。”
“可是、花田??你在这儿的话……”
“没事。”我无所谓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你殿后。花田说,“我可能看不到这个地方得救的那一天了……但是你和小央,一定要活到那时候。知道了吗?”
“花田——”
“快点走!!”
“别跟我大吼大叫的你这混蛋!!”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要是小央问起来你打算让我怎么回答?就算我已经不择手段,我也不想成为让小央讨厌的人。她期待中的哥哥,绝对不会丢下朋友独自逃走。
奏斗站在了花田身边,他说:“打败他们,一起回去吧,花田。”
“你是傻子吗?奏斗?”
“哈……我可是……不输给丑三小子的大盗贼。”为了小央……不。是为了让小央看到真正充满希望的世界。我必须,必须留在这里战斗。抱歉了小央,哥哥要晚一点回去了!奏斗抽出了自己的匕首,他看着眼前的凶神恶煞,微微仰起头来说,“让这些狗知道我们的厉害。花田。”
“哈!你果然是个傻子……但我也是。”不愧是我的兄弟。花田笑了起来,他张开了手,面向前方的所有敌人喊了出来,“绝对不会让你们全身而退,尽管放马过来吧!!”
这个小破屋还真是不适合病人修养啊。
马修走进了小央的房间,此时,尚且稚气未脱的少女正在略有疼痛的梦中熟睡。可能在她的梦里,也在等待两位亲人的归来吧。只是她自己,要是这么下去,怕不是连春天的樱花都要看不见了,更何况冬天的雪呢。
“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啊,曼斯菲尔德先生。”马修抬起手来摸摸小央的额头,测试了一□□温,他说,“好事的时候你怎么想不起我来?”
“别这么说嘛,马修这孩子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她了。”曼斯菲尔德就坐在不远处的阴影里,他说,“怎么样?你的诊断出来了吗?”
“只要扫描过就知道了。是一种叫做‘癌症’的病。”马修摇摇头,他说,“我不知道在这个星球这种病叫什么名字。总之,以现在这个星球的医疗水平来说,能够治好这种病的概率不超过百分之十,而在这已经落后于普遍文明的和之国,更是十足的绝症。”
“…………是吗……”
“虽然因为这里有恶魔果实这种东西存在,所以也不能说没有奇迹发生吧。但是这孩子……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了。就算拜托罗先生实施手术,也根本没有可以切割的病灶,因为全身都是病灶。”
马修用冷静的语气说着残酷的话:“除了减轻她的痛苦之外,我们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你有办法吗?”
“哎……”马修叹了口气,他说,“已经到了晚期,就算是在我的家乡,这种病人也会被劝解放弃治疗。但是啊,好巧不巧……能够治疗晚期患者的新药在最近被制造了出来。能够进入患者的体内,修复被破坏的组织,重新构成细胞的纳米机器人问世了。”
“纳米机器人……?”
“就是这个。”说着,马修就拿出了一个针管一样的东西,这个针管非常的粗,里面有一些闪闪发光的蓝色液体。而且,针管外壁上有一些令人不安的像是血迹的污迹。马修说,“这里面包含着数亿只微小的机器人,它们可以进入患者的体内,杀死癌细胞并且构成被破坏的细胞,达到治愈病人的效果。”
“这还真是令人惊叹……”是前所未有的科技吧?太厉害了。曼斯菲尔德都挑起了眉毛,他说,“马修竟然还带着这么厉害的东西吗?”
“当然没带了。我怎么可能带着这种违反了108条星际法案以及流放法案的东西来服刑啊。”马修理所当然的说,“这种新型的技术刚刚被研发,还只是实验品,虽然绝对有效,但距离能够被平常人买到还需要很长一段审查的时间。”
“那这是……?“
“是某个家伙违规操作,顶着大英雄的名号硬是从黑市商人的手里抢过来的。”你也看到这上面的血了吧。那家伙可是不知道放倒了几艘船的人才得到这东西的,毕竟要他花钱买他也买不起。这种让人起死回生的东西,可是被卖到了天价。
“啊……是兰特船长啊。”看起来他根本就没乖乖的回到医院呢……就算那时候被抓走了也还是完全不听话。曼斯菲尔德露出了微笑,他说,“没想到船长先生还会管这种事。”
“作为兄长为妹妹拼命,这有什么不对呢?他是这么说的。”
既然我也是个哥哥,那就帮这小哥一把吧。毕竟,我是明白的。失去妹妹的感受。
马修回忆着某个前主人的话。在通讯中,这家伙重伤到都不敢把头盔摘下来给自己看。真是个笨蛋。人类都是笨蛋吗!为了素不相识的人能做到这种地步……为了身患绝症时日无多的人,能够舍弃自己的生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这根本就说不通吧!可恶!
到了现在,自己也还是无法理解人类。虽然……也不讨厌就是了。
“船长先生也有一些故事吧。”
“他为了他自己的妹妹把月亮炸了。”
“…………结果呢?”
“他不后悔。”虽然结局并不是他想要的。马修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然后把针管的保险打开,“按照规定,我们是不能用更高等的文明的科技干涉这个星球的事情的。这是重罪。可是……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女孩,也没有人会在意吧?”
“说的也是。”难得的,现在曼斯菲尔德的脸上并没有了标准的笑容,他轻声说,“马修,这就是人类之间最坚固的联系吗?”
“我不知道。”马修没有正面回答,他熟练的使用针管将那些蓝色的液体推入小央的血管里,“可它总是能让一些概率只有百万分之一的事情发生。”
“有一些无法理解呢。这是不合逻辑的事情。”
“你可是人类啊,别抢我的台词。人类就是这样不合逻辑哦……你不也正是相信这百万分之一的概率,才选择了救这孩子吗。”
马修的话音刚刚落下,房间的拉门就被人打开。全都身受重伤,浑身是血但却互相搀扶着的奏斗和花田站在门口,他们俩困惑的看着房间里的两个陌生人,介于他们已经快站不稳了,所以反应慢了半拍,而就是在这半拍里,曼斯菲尔德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微笑,他拿出了名片——
“欢迎回来,奏斗先生,花田先生。在下名叫曼斯菲尔德·瓦伦斯,请问你们有没有兴趣来在下的公司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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