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夏揪心地看着这一幕,一种不祥的预感漫上心头。
她脚下打着趔趄,直往实验室里奔去。
只见实验室里,所有的试剂瓶碎了一地,就连存放荟根膏样本的保存柜,也被人砸得粉碎。
而里面的荟根膏,全掉在了地上,化成了一滩黏糊糊的液态。
秦念夏双腿一软,崩溃地瘫坐在了地上。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是心痛到趴在地上不停地干呕。
此刻,秦念夏只觉自己的灵魂恍若被死神抽走,只留下一具空躯在这,任人凌迟。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秦念夏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触碰着地上那些已经脏了废了的荟根膏。
这是她和她的团队,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心血!
明明快要成功了
竟然被毁之一旦
旋风在外头嗅了一圈,来到秦念夏的跟前,像是在安慰她似的,用脑袋不停地蹭她的脸颊。
秦念夏看着乖巧懂事的旋风,鼻子一酸,泪如决堤的洪水,无助又痛心地夺眶而出。
“旋风”
秦念夏忍不住抱住旋风,失声痛哭。
哭过之后,她抹去脸颊上的泪痕,起身拿起扫帚,开始打扫这里。
她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有些麻木不仁地清理着这里的一切。
等到她打扫干净,天空翻起了鱼肚白。
从玻璃房里打扫出来的废料,被她垒成了一个小土堆,就像一座冰冷孤独的坟墓。
秦念夏抱着扫帚,双目呆滞地坐在这座冰冷孤独的坟墓旁,旋风趴在一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直到太阳徐徐升起,一辆加长型豪车逐渐从前方的林子里驶出。
豪车稳稳地在她身前不远处停下,驾驶座上的司机下车后,绕过车头,小跑着来到了后座的车门旁。
车门一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的搀扶下,从车上下来。
旋风“腾”地一下,从地上弹起身,很利索地拦在了秦念夏的身前。
秦念夏抬起厚重的眼皮子,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傅炎廷,借助扫帚的支撑力,吃力地让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傅老先生早上好。”即便自己此刻憔悴不堪,但是面对这样的长辈,她依旧把该有的礼节给做到位。
傅炎廷看了一眼旋风,在合适的距离里停下了脚步。
此时,另一个跟在他身后戴着眼镜的男人,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小跑着过来,双手呈递给了秦念夏。
秦念夏看了看傅炎廷,又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带着疑惑将文件翻开。
里面夹的是一份又一份的解约合同。
“从今以后,我家小琛不再投资你的任何研究项目。你之前所有的开销,算是小琛拿出来送给你姐姐小汐的零花钱,小汐要投资你的研究项目亏本也好,赚了也好,都一笔勾销。”傅炎廷慢条斯理地说道。
秦念夏冷笑:“这只怕不是傅晏琛的本意吧?”
“没错,这不是小琛的意思。是我这个祖爷爷,替他做的主。”傅炎廷面不改色道,“秦小姐,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总是缠着我家小琛,更何况,小琛和小汐有婚约在身,而你又是小汐的继妹。于情于理,你都应该要和小琛保持距离。我一次又一次地警告过秦小姐,既然秦小姐不听劝,我只能派人毁了秦小姐的心血,以此来教训秦小姐,也正好断了秦小姐与我家小琛的来往。”
“傅老先生这一招真的很妙,与其杀人,不如诛心。”秦念夏听完傅炎廷这一席话后,毫不犹豫地拿起文件夹上别着的签字笔,在那一份又一份的解约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签完字,将文件夹递给了刚刚那个戴眼镜的男人。
男人双手接过后,拿过去给傅炎廷一一过目。
傅炎廷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秦念夏,语气冰冷而霸道:“秦小姐,你好自为之。”
语毕,傅炎廷在手下的搀扶下,重新回到了车内。
秦念夏看着傅炎廷的背影,只是不明白,傅炎廷为什么要包庇那个真正毁了她玻璃房的人,还把这事全部揽在自己头上?
如果,昨晚来砸她玻璃房的人,真的是傅炎廷派来的手下。
刚刚旋风在见到傅炎廷后,一定会狂吠不止。
结果,旋风很安静。
所以,事实证明,昨晚之事
,跟傅炎廷没关系。
但是,傅炎廷却是知情人。
他们如此不择手段的目的,就是为了断了她和傅晏琛的来往吗?
如果真是这样
就在傅炎廷的车门即将关上之际,秦念夏突然上前一步,叫住了傅炎廷:“傅老先生,麻烦您把旋风也带走。”
傅炎廷立即抬了抬手,手下停止了关车门的动作。
他朝秦念夏望了过去,不冷不热地说道:“得麻烦秦小姐,亲自把旋风送去小汐那儿,它本就应该属于小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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