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珩知道她心里对春秋进宫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想了想后安抚她道:“婕妤娘娘,也是希望晋王好的。只可惜,有些事情,一旦迈出去,再也没有回头路走。”
“我才不信呢。”安真真嘟囔道。
“你看你说这话的时候底气都不足。”濮珩笑笑,“不要迁怒。你也知道,晋王生病和婕妤娘娘没有关系;而且婕妤娘娘如果在京城,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救人。”
安真真这才没话说。
睡到下半夜,她从睡梦中警醒,腾地一声坐起来,在黑暗中坐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只是一场噩梦,然后才发现自己的中衣已经被冷汗打湿。
濮珩被她惊醒,起身拿起火折子把床边的蜡烛点燃,关切地道:“真真,是不是口渴了?”
“没,没事。”安真真从枕边捞起一条帕子,慢慢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神情复杂,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答非所问,忙道,“哦,是有点口渴。”
濮珩喊人送温水来,用澄澈清亮,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看着她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安真真点点头,垂眸道,“我梦见皇上发怒,要把小舅舅和婕妤娘娘斩首……”
她明白了,她刚才在梦中终于想明白了,晋王屋里的那个丫鬟,是春秋!
首先,晋王一直不近女色,他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忍受了那么多年的孤寂,能打开他心防的,只有春秋一个人而已,什么白侧妃,什么新进的小丫鬟,根本不可能让他动心。
其次,晋王一直病情严重,突然好转,中间少不了神医——还有谁,比春秋医术更好?
再想想当时晋王的神情和话语,对屏风之后的人诸多维护……
濮珩又告诉她,皇上快要回来了,那春秋提前回来几日,也不是没有可能。
安真真想,她太笨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春秋身上去!
是春秋,一定是春秋!
濮珩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递给她,安真真双手捧着水杯,轻轻啜着水,若有所思。
濮珩一直看着安真真。
坏了!
安真真忽然想到,她这么笨都想明白了,白侧妃会不会也想到这些?
如果真是那样,她就是罪人了!
她已经装不下这件事情了,慌乱不已,泪水在眼圈里打着转儿看向濮珩。
濮珩却不慌,挨着她坐下,握住她的手道:“别慌,相公在。便是砍头的罪过,也还有我陪着你。”
安真真道:“相公,我闯祸了!我好像要害死小舅舅和婕妤娘娘了。”
她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濮珩面色微变,轻轻拍拍她的手背道:“不会的,白侧妃没有那么聪明。你如果实在不放心,一会儿我上朝之前,先去晋王府一趟,提醒一声。”
“不,我要自己去!”安真真坐立不安,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心如擂鼓,“”什么时候天才能亮啊!”
白侧妃只是出身低,却并不笨,她没有任何依仗,也没有宠爱,却能在短短时间内就站稳脚跟就能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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