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这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可我们蒋大人是文人，科举出身的，他身上有文人的傲骨，不是那么随便就愿意低头的。
再说了，我们三夫人那可是皇太后亲封的公主啊，蒋大人惧内，那也是情有可原。这在外面啊，三夫人还算是给蒋大人面子的，在家里，那就……”
宋魁说着顿了顿，摇摇头，一副我都说不下去了的表情。
师爷拍拍他的肩膀，表情上写着，“你不用多说了，我都能明白。唉，你也是真的难啊。”
宋魁两手一摊，无奈的耸肩。
是啊，我可不就是真的很难吗？我得在这里虚于委蛇，我得忍着恶心跟你称兄道弟。
我是真的不容易啊！
这顿饭吃到伤肠胃的感觉。
两人一起从酒楼出来，师爷回衙门，宋魁说还有事情要办，所以先回一趟蒋府。
师爷拍拍他的肩膀，“宋小哥，那我就先回衙门了，咱们回头有机会再一起喝酒。这里有个好地方，你一定不知道，回头我带你去。
只要去过一回，你肯定会喜欢上那地方的。
那里要什么有什么，酒也特别的好喝，还有姑娘跳舞弹曲子。”
宋魁眼睛一亮，“真的吗？师爷可不能骗我呀。”
“当然是真的！”师爷对宋魁的反应满意极了，果然呀，人不风流枉少年，哪有不偷/腥的猫儿。
宋魁挥挥手：“那我先去忙了，回头我做东，我请师爷吃饭。”
“那好！”
“师爷再见！”
“再见！”
两人在酒楼门口转身，一左一右而行。
宋魁拐进了巷子里，突然的加快脚步，听着后面杂乱的脚步声，他勾了勾唇角。
巷子深处，有个黑衣男子正在等着他。
男子带着斗笠，斗笠还镶着黑色的布，看不清他的脸。
宋魁走近时，那人转过身来。
“来了？打听到什么了？”
宋魁朝那人拱手，眼角一光往后面撇了一眼，“那师爷实在是藏不住话，我跟他多喝了几杯酒，套了几句，他就向我透露了一些消息。
不过吧，他也不是真的傻。
他就是跟我交换条件，他告诉我一些信息。然后我投其所好的，还他一些关于蒋大人的事情。
他是想要在衙门中站稳脚跟，应该是看出了蒋大人的雷厉风行，生怕自己被蒋大人弄出局了。”
那人语气有些不悦，显然没耐心听他说这些。
“说重点！这次一条街的百姓全都遭了罪，他可有透露什么？”
宋魁点头：“他说了！这些其实就是蔡初七伙同外面的小痞子，还有衙门中人跟他们配合，一起干下了这么大的一票。
他们其实就是想要给蒋大人一个下马威，想让蒋大人在西北待不下去。”
那人点点头，“行吧！继续打听。”
“是！”宋魁伸出手，那人从怀里抽出一叠银票递给他，“拿着吧！下次多带点有用的消息。我们爷在京城，他要知道蒋宸的一举一动。”
宋魁数了数手中的银票，满意的点头，一脸笑意，“行！看在你们这么大方的份上，我一定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们。”
那人转身离开，不再理会宋魁。
宋魁站在原地目送那人离开，直到看不见了，宋魁才吹了吹口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拿着银票拍了拍手掌，得意的把银票塞进了怀里，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胡智真小气，只有最上面的银票是真的，下面的全是白纸。
抠门啊。
宋魁走到拐弯处，直接跳到了屋顶，居高临下的观察着下面跟踪他的那些人。
小样！跟爷玩，你们还嫩了一点。
那些人把宋魁跟丢了，着急的吵了起来。
“都怪你！做事磨磨蹭蹭的，你要是也快点跟上来的话，这人咱们就不会跟丢了。”
“怪我了？明明是你自己的错，偏偏把错都往我身上推。别以为我会怕你，这件事情就算闹到蔡爷那里，我也不会怕你。”
两人越吵越凶，差点要动手了。
宋魁站在上面，双手抱胸，看着这两个人心情有些不爽。就找这种阿猫阿狗来跟踪他，实在是太看轻他了。
不爽！特别的不爽！
“别吵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告诉蔡爷，师爷那个老东西已经把咱们都给出卖了，再不把东西弄走，恐怕官府的人就要找上去了。”
“怕什么？衙门里的那些人，跟咱们蔡爷可都是朋友，这件事情他们早就知晓了。”
“官大一级压死，虽然他们可以阳奉阴违，但如果蒋宸亲自带着人去查，那些人也拦不住呀。走吧走吧！赶紧回去说一声。”
那二人离开后，立刻就有佯装成百姓的察事听子跟了上去。
宋魁等他们都走远了，这才从屋顶跳下来，悠哉悠哉的转了一圈，然后再悠哉悠哉的回衙门。
……
晚上，师爷找人出去喝酒，就在这一带最有名的万花楼。
师爷是这里的常客，进了门就直接找他的老相好，两人正在房里腻歪着，突然房门就被人踢开了。
砰的一声响，吓坏了一对交颈鸳鸯。
师爷将他老相好护在身后，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眼中满是不屑地瞪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人。
“蔡初七，你干什么？”
“邢老四，你可真是好样的，既然还敢问我想要做什么？”蔡初七走过来，一脚踩在床上，探索望着里面的女子，轻佻的吹着口哨。
师爷被他惹怒了。
“蔡初七，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邢老四，这话我还给你！你以为你攀上了蒋宸，以后在衙门里就能够高枕无忧了吗？
我告诉你！你敢出卖我们这些兄弟，以后在这西北，你将寸步难行。
衙门里的师爷，这些年换了多少个，你心里是清楚的？在这西北，谁说了算，你更该心里有数。
想要出卖老子和兄弟们，换取自己的安稳和荣华富贵，你想都别想！”
蔡初七大手一挥。
外面立刻涌进来十几个人，将床前围的水泄不通。
师爷气得手浑身发抖，手指着蔡初七，“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现在已经不是衙门的捕头了。而且，我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什么时候攀上蒋宸了？
我什么时候出卖你们了？
枉我还在费尽心思的打听蒋宸的弱点，就是想要帮助你们对付他，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想我的……实在是……”
“没想到，师爷竟然伙同外人来对付我！”不知何时，蒋宸站在了房门口，一脸受伤的看着里面的人。
蒋宸扭头问一旁的宋魁，“宋魁，你家三爷这么惹人嫌吗，怎么莫名就遭人恨，还被这么多人惦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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