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怔怔的看着她，最终还是背着蒋小乔出去。
蒋家人其实都很犟。
不是只有蒋宸一人是驴脾气。
前院，大厅里，气氛古怪。
杨安进来时，气氛更是古怪了。何尚书上下打量着杨安，脸上的表情也是古怪极了。
杨安是认识何尚书的，在京城时，小八带着他悄悄的认识了所有朝中重臣，因着何雅洁和长孙芙蓉的关系，何尚书是何雅洁的父亲，杨安对他自然有更深的认识。
不过，那都不是明面上的认识。
此时，杨安佯装不认识何之尚。
“言谨，小嫂子。”
蒋宸颔首，他旁边是饭桌前就说要回屋休息的沈明珠，可能是何之尚的到来，打扰了她的休息。
“杨安，这位是户部尚书何大人。”
杨安立刻朝何之尚拱手，“草民杨安见过大人。”
何之尚颔首，“杨义士，我今天上门主要有两件事，一是当面谢杨义士当天对小女的救命之恩，二是……”他说顿了顿，似是不太好意思，但又硬着头皮说下去。
“今日下了早朝，我府上发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陈家上门退亲，还带了几位当日与小女一起被掳的女子，她们都一致说当日杨义士与小女搂抱在一处。
陈家退亲，动静不小，外面都传开了。
如今小女的闺誉有损，虽说完全不能怪杨义士，但这……事情已经这样了，怕是小女除了嫁给杨义士，就剩下长伴青灯，或是一条白绫了结自己的路了。
我们何家尚有未出阁的姑娘，她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那就影响了整个家族中的姑娘。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特过来与杨义士商量此事。”
闻言，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救人还救出毛病来了，还要娶了那个人？
蒋河急声道：“何大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们救了人，还要负责娶了？”
何之尚也是很为难的道：“这世道本是对女子有诸多约束，如果不是上门退亲，不是他们闹得满城尽知，我也不会提出这样不合理的要求。”
“……”一室寂静。
杨安一脸懵。
他在京城生活的时间也不短，他自然知道大户人家小姐的闺誉很重要。
如有损，的确不是长伴青灯，就是一条白绫。
他不想娶何雅倩，何雅倩长什么样子，他都不记得。
何况他与蒋小乔还有婚约，蒋小乔还等了他三年多，他怎么能做一个白眼狼呢。
“何大人，我不能答应娶令千金，杨某早有婚配，此次从蜀城回来，主要也是商量着办婚事的。”
何之尚点头，“此事何某也听说了，现在外面不仅传着小女与杨义士的事，就连蒋四姑娘和贺大公子的事，也传开了。
那几人说，当时你救小女时，蒋四姑娘被贺大公子救走，因着一场山火，他们被困在山洞里三天一/夜。
杨义士，我只是一个父亲，我就是想救自己的女儿，你有婚约，我们也没有让你取消的意思。我是想让你娶小女做平妻，这样至少她可以不被议论，可以平稳的过日子。”
所有人都傻眼了。
杨安也傻了。
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穷小子，尚书家的小姐要嫁给他做平妻？
何之尚看向沈明珠，朝她拱手，道：“公主，我只是想给小女谋一个名分，别的都不重要。只要她能活下去，这样便好。
我保证，她不会影响杨义士和蒋四姑娘的感情。
我会给小女安排一处庄子做嫁妆，等她与杨义士成亲后，她就带着下人住在庄子里，保证不会打扰杨义士和蒋四姑娘的生活。”
听着，他们尚书府是低在尘埃里了。
这么卑微的请求，真的只是为了让何雅倩活下去吗？
厅里的人齐齐看向沈明珠。
沈明珠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那悠闲的样子似乎何之尚说的事情，完全与她无关一般。
过了一会，沈明珠才抬眼含笑看向何之尚，淡淡的反问：“何尚书，既然你是这样安排的，那闺女自己养着便是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让她嫁人，又独居呢？
保证不会打扰，保证不会影响，这个保证连个屁都不是。
人嫁过来了，还是平妻。
这还能没有影响？
当然，我也体谅何尚书为人父的心情的，但是，你既为人父，没有保护好自己的闺女，受难了，还要别 人救，救了还要强嫁，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砰！
沈明珠用力搁下茶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舍得让自己的闺女与人共侍一夫，我还不愿意让我家四妹与人共侍一夫呢。说句不好听的话，人是我们救回来的，命是她自己的，她何去何从，这与我们无关。
你也别说什么救人救到底的话。
我们没有那么伟大。
如果救人就要娶了，或是嫁了。
那杨安他娶得过来吗？
早前楚吴两国交战，杨安在蜀城救下的女子还少了吗？难道也要他全部娶进门？
宋魁，送客！”
从头到尾，蒋宸对这事一句话都没说。
沈明珠一个人就霸气的表达蒋家的态度，直接拒了何之尚的提议。
何之尚憋屈到脸都绿了，嚯的一下起身，蒋家人则心里痛快，哼哼哼~~~这何家人不/厚道！还是他们家的沈明珠威武。
“公主，这事还请你们商量一下，我们真的只是走走过场就行。”
“何尚书，请吧。”宋魁伸手做请势。
沈明珠又端起茶来喝，不说话。
何之尚看了她一会，然后转身离开。
等人离开了，蒋河不悦的瞪了杨安一眼，埋怨：“杨安，你是怎么一回事？三年多不见，你连小乔都认不出来了吗？你不仅认错人，还抱紧了别的姑娘。你真的是……”
蒋山扯了下蒋河。
蒋河这才愤愤的住了嘴。
外面，蒋小乔让张氏背她回去。
张氏点头。
杨安抱歉看着厅里的人，“我当时太着急了，对方又说手中的人质是小乔，我就没多想，我……我的错！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沈明珠看了杨安许久，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说别的，蒋河说的话，的确是犀利又戳心。
杨安没有认出蒋小乔啊。
沈明珠现在头疼的是外面关于蒋小乔和贺东平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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