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宸吃完银耳羹，把碗拿去厨房洗了，这才提着热水回屋梳洗。沈明珠已经睡着了，轻微的鼾声，听在蒋宸耳中，莫名有些悦耳。
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她今晚才会出现鼾声。
蒋宸找了衣服，提水到竹帘后梳洗，他不时的看向床那边，想着她会不会装睡，突然就像以前一样，说一些调戏他的话？
可是，没有！
沈明珠在床上睡得沉沉的。
第二天，蒋宸带着草图到镇上找烧陶器的工匠，谈妥之后，又匆匆赶去跟蒋山他们汇合。
“老三，工匠怎么说的，可以烧制吗？”
“可以，已经留下草图，付了定金。他正好手上没有活，马上就可以开始帮我们烧制，五天后，可以交东西给我们。”事情办妥了，蒋宸松了一口气。
蒋山笑得合不拢嘴，“这样就好！”
兄弟三人正聊着，突然听到有人说菜场外正在宰牛，说是附近村里有两头牛斗架，主人家赶到时，两头牛都快不行了。
“哎哟，这牛真是可惜了，牛没了，田里的活得费不少力气。”蒋河道。
蒋宸停下来，看着他俩，道：“大哥，我们去一趟菜场，买几斤牛肉回去给孩子吃，二哥，你先赶回去跟明珠说，镇上有人宰牛。”
“哦。”
三人分道而行。
蒋宸赶到菜场时，牛也刚放倒，他凑近去看，发现正在打下手的人是他认识的，“杨定兄，你怎么在这里？”
杨定抬头看去，一脸惊喜，“蒋宸兄？”
“是我。”
杨定被昔日同窗发现在菜场帮忙杀牛，也一点都不尴尬，笑道：“这是我舅家的牛，我正好在舅家，出了这事，所以就过来一起帮忙。蒋宸兄是听到消息来买牛肉的？”
“我也是碰巧路过，想着买几斤回去。”
“行！你先等等，等牛杀好了，我们到茶馆聊聊，自从你不去书院后，我们没见过面了。”杨定虽是书生，但自小在农家长大，力气也不少。
以前在书院里，蒋宸与他的关系不错。
“我听杨定兄的。”蒋宸又问：“两头牛都是你舅家的？”
“亲舅和堂舅，这是自家兄弟的牛打一块去了，你说说，这相煎何太急啊。”杨定无奈的笑了下，说话倒是一如继往的风趣。
蒋宸听着，心里暗喜，“杨定兄，你过来一下，我问你一点事。”
“好，等我。”
杨定跟他旁边的中年男子说了几句，便朝蒋宸走来。
蒋宸直接问：“杨定兄，我想买下两头牛的牛皮，不知你方不方便问一下舅舅们？”
“你买牛皮做什么？而且，还要两入头牛的。”杨定乍一听，惊讶极了。
“杨定兄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吧。内人想要牛皮，说是要缝制衣物，这几天我也打听了，可牛不是随便能宰的，碰上才有，她呀，回家都给我脸色看了。这不遇上杨定兄，我得求你帮个忙。”
蒋宸说着这种让人误以为自己惧内的话，可却没有半点的尴尬。
“你成亲了？”杨定惊讶。
“嗯，两个多月了。”
“好啊，你这小子居然闷不吭声的成亲了，同窗中，可没谁听到这风声。不行不行！改天，你得补请我们喝喜酒。”
“没问题。”
蒋宸点头应下。墨雪文学网 .moxue99.
是啊，闷不吭声就成亲了，别说是亲朋喝一杯喜酒，他自己都没喝到合卺酒。
算起来，他和沈明珠既没摆喜宴，也没拜堂，只有一纸婚书，还有一纸三年的夫妻协议。这么算下来，他欠沈明珠太多，怪不得她那次气成那样。
那边在叫人帮忙，杨定就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就放心吧，一定不会让小嫂子再生你的气。”
“我也来帮你吧。”蒋宸撸起衣袖，跟着一起去帮忙。
蒋山瞧见了，也进去帮忙。
多了两个帮忙，牛很快就拾掇好了。
杨定的表兄弟们把牛肉吊在一旁卖，舅舅们收拾着牛肚里的东西和牛皮，牛脚，牛头。蒋宸也不嫌脏的帮忙清理。
“不用不用！这么脏的活，怎么好意思让你帮忙呢？”
“叔，我和杨定是同窗，也是兄弟，不碍的。”
“不用，真的不用！”杨定舅舅直摆手，坚持不让蒋宸兄弟帮忙，这时，杨定走过来，“舅舅，这位是我同窗蒋宸，你们镇里的童生，他的才情可厉害了。”
“你是蒋三郎？”杨定舅舅惊讶的问。
蒋宸点头，“叔，这是我大哥。”
“哎哟喂，没想到我宰头牛，还劳动了蒋童生。”
“舅，你这牛皮准备做什么？”杨定问。
“先弄回家，以后有收皮毛的人，再卖了。这么大的一张牛皮，留在家里也没用，还有一股子的味子。”
闻言，杨定喜了。
“舅，这两张牛皮，你就卖给我同窗吧，他正好需要牛皮。”
杨定舅舅问蒋宸，“你要？”
“嗯，内人说想用牛皮缝制一点东西，不知叔方不方便？”蒋宸点头，又保证，“我可以按皮毛商的价格收这两张牛皮。”
杨定舅舅爽快的应，“没问题。”
蒋宸忍不住的露出笑容，总算是有了牛皮。
杨定瞧着他，笑着打趣，“瞧瞧你的样子，还真不敢让人相信，这还是以前那个蒋童生吗？果然啊，娶了妻的男人，天生……哈哈……疼媳妇啊。”
蒋宸笑应：“等杨定兄成亲后，你也明白了。”
“大哥，三哥，你们在这里啊，让我们好找。”蒋小乔拉着沈明珠找过来，地上全是血水和脏东西，她们就停下外围干净的地方。
杨定看过去，问：“蒋宸兄，这两位是？”
“内人和四妹。”蒋宸大方的道：“杨定兄，走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杨定颔首。
蒋宸指着沈明珠，“明珠，四妹，这位是我的同窗杨定。”
沈明珠点头致意，“杨公子。”
蒋小乔：“杨公子。”
“别别别！别叫我杨公子，我实实在在的农家子，听人唤我公子，我还真不习惯。我与蒋宸兄同年，他七月的，我九月的。”杨定一脸不适，不停摆手。
沈明珠改口，“杨兄弟。”
蒋小乔：“杨大哥。”
杨定嘻嘻笑，“这样叫，听起来顺耳多了。刚才叫我公子，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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