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重重,昏暗无边。
极西之地的生命禁区,比九域还要诡异,我走在其中,有种行走在地狱中的惊悚感。
如果不是为了躲避上古遗脉,我肯定一寸都不想深入了,直接在边缘坐着行了。
奈何上古遗脉来了,他们似乎也想进来,还说生命禁区一直很安静,应该无事。
那我不能在边缘待着,我至少得深入个几百丈。
几百丈应该还是外围,这里广阔无垠,根本走不到尽头,外围地带十分宽广。
走动间,我一直屏蔽气息,不发出一丝声音,同时以巫皇眼观察四面八方。
巫皇眼有点刺痛,但能用,可惜放眼看去只有一片灰蒙蒙,根本看不到任何事物。
或许生命禁区的外围,不存在任何诡异?
我稍微安心了一些,又前进了几十丈,发现了一处地势稍高的平地,这里可以落脚。
我不讲究那么多了,祭出豫州鼎放在地上,然后以周边四个点为阵点,构建一个防御大阵,将豫州鼎裹在了其中。
我而今有阵字诀,随随便便一个防御大阵都十分了得,普通的天婴圣尊应该都破不掉我的阵法了。
布置好后,我安心了,跃入豫州鼎,跟外界隔绝了。
进了豫州鼎,安全感大增,这里就宛如一个被窝似的,不知道多舒服。
鼎中,血宝还在休眠,她一直散发星光,全身光洁粉嫩,属实是个美人胚子。
而且经过九九天劫的自我净化,她的恶小了许多,我看着都有点欣慰了。
当然,不能多看,我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免得她一身白嫩嫩的转移我注意力。
之后就该干正事了。
我有两件事要干,一件自然是吞噬大禹精血,壮大我的太清血脉—作为九州万民之一,大禹留下来的血,给我吞噬也不算不敬,给姒族反而是浪费。
第二件事也比较重要,就是人皇定海术,那团泥巴也在鼎内,散发着黄色的光芒,很是神奇。
这泥巴是一种“蕴”,肯定是四千多年前,大禹在黄河边捏了一团泥巴,打入了人皇定海术之蕴。
历经几千年后,这泥巴已经非同寻常了,可以当成道蕴吸收。
我决定先易后难,从泥巴下手,看看能不能把人皇定海术给吸收了。
捡起黄泥巴,我捏了捏,它跟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手感绝佳,上面的黄色光芒赫然就是黄河的颜色。
我盯着它看了半天,试探性地往口中塞去,结果差点被把我给噎死!
我赶忙吐了出来,惊疑不已。
我记得人皇定海术是从姒丹子的丹田里飞出来的,是蕴,这会儿怎么真就是一团泥了?
一团泥我咋吸收?
我以巫皇眼看它,看见了上面的纹路,上面分明有大江大河的分支,整个泥巴宛如一块肌肉,而肌肉中全是血管。
黄河分支,都在泥巴上。
这太奇妙了,我越看越崇敬,内心甚至有股自豪感。
我九州先祖,治水定海推演出的神术,就烙印在泥巴上。
我放松了身心,不再运气了,巫皇眼都收回了—之前一直很紧张,所以时刻准备着。
现在心生自豪,我意识到又要用万民之心。
大禹不会自诩高贵,他也有万民之心,他留下的神术,可以给自己的后裔,也可以给万民。
如此想着,我化作凡人之躯了,什么术法功法都不运转了。
随后,我一口吞下这块泥巴。
这次顺利了,它宛如活了过来一样,在我体内分散,准确来说是融化了。
泥融于水!
上面的大江大河一条条分开,汇入了我的血管之中。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人皇定海的精髓。
每个人都是定海神针,每一条血管就代表着黄河的分支。
我即黄河,定了己身,即定了黄河!
好强的神术,简直不可思议。
我心生无限敬仰,那个浩瀚无比的上古时代,我们的先贤何等惊天动地啊。
一术之间可窥其貌,伟大!
不过片刻,泥巴已经完全融化了,我的血液开始崩腾,有黄色的血气在汇拢,最终汇聚在了丹田内,又形成了一块黄泥巴。
那不是真实的,真实的已经融入我的血管中了,我血管的每一寸都有上古泥土。
而丹田中的黄泥巴,或许是统领全局的纲领。
当我身亡,黄泥巴就会重新汇聚,继续流传下去。
我欢喜不已,定海神术已经成了!
我迅速运气,丹田中黄泥巴一动,我尝试定己身,让自己坚不可摧。
结果丹田剧痛,血管仿佛被倒入了硫酸一样,痛得我死去活来。
我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明明已经掌握了,为何不能用?
定海神术已经在我血液中了,但却跟我的血液相互排斥?
我赶忙不运气了,心有余悸。
思忖半响,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是不是我的太清血脉跟人皇定海术相排斥?
大禹不会瞧不起万民,我作为万民之一,顺利掌握了人皇定海术,但又被排斥了。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太清血脉导致的。
上古血脉可以相互吞噬,也应当相互排斥。
越是强大的血脉,越会相互排斥,因为都是独具一格,举世无双的。
一定是如此!
我若没有太清血脉,人皇定海术可能就如鱼得水了,我的血管就是它的家。
但现在,我的血管是太清血脉的家,一家不能有二主。
这么说来,得先吞噬大禹精血才行,有了大禹精血,人皇定海术可能就不跟太清排斥了。
我就稳住了心境,不急不急,慢慢来。
外界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总之我一直没有听见动静,也不慌。
捧起鼎中的青铜皿,我思索一番,再次化作凡人之躯。
大禹精血不可能伤凡人,我以万民之心,崇敬大禹精血,它不会伤我。
果不其然,以凡人之身打开青铜皿后,皿中金光都是平和的,我终于看见了大禹精血的模样。
它跟龙腹香差不多,而且也是金色的,散发着一股异香。
早已不是纯粹的血液了。
这里面有大禹流传几千年的血液精华。
我轻轻将青铜皿放下,此刻并无贪念,只有对人皇的崇敬。
豫州鼎内空间有限,不过我祭拜大禹精血还是可以的。
我以九州万民的身份,先祭拜大禹精血,就当是祭拜大禹人皇了。
“吾思古人,伊彼大禹,洪水滔天,神州无净土……亿万斯年,诸夏子孙,弦歌拜舞,大哉圣哉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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