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安居（18）

    第三百七十七章  安居（18）

    不知收效多少，是无效，恶效还是有效，女人看起来都毫无反应，反而变得异常冰冷，眉头深皱，没有丝毫的慌乱，冷冰冰地，面无表情地，不能说因为他的过激举动而愤怒才会无动于衷，倒不如说是因为麻木才会这样不为所动，脸上的冷漠似在控诉他这样无礼的行为，只是她没有做任何举动，或许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反抗。

    果然这么做就是冲动所致？色性大发？

    就算禾二刀不这么觉得，但旁人肯定也会这么认为，不过禾二刀只在乎她是怎么看得，“看来你不太喜欢。”

    她并没有回答，仍旧冷着脸，毫无反应。

    “那就是喜欢咯？”

    沉默一阵后，禾二刀又改口道：“看来你还是不喜欢。”

    而后回到原本的位置，背过身去看向正在远去的虹流，“你是个毫无突破口的女人呢。不过你有什么都不做，连反抗也没有，这是我的特权吗？正因为这样，你才让我毫无着力点，让我觉得不可靠近。就想这虹流在红虹人眼中一样，美丽又神秘，不过或许你人会认为你对我来说并不神秘，我确实知道你的一切，但我不了解你这个人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和你接触的也不多，每次都会有不一样的改观呢。”

    他闪身来到极远处，似是有意要与她保持一定距离，“现在我对你更了解一点，不过让人很不爽的是，你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因为你就算长得很漂亮，但你的心是死的，在还没真正死去的时候就已经是死的状态呢，你屡屡寻求终末之结局，被我一次次地拦下来应该很绝望吧？不过我可不会道歉，因为救人本没有错，尽管有些残忍，但主观上来说，我觉得我没有错。而且你的死也不值得可怜，因为你完全可以活下去。当然我这样说很残忍，但一个正常人应该都会这么说……”

    “我还以为，你也不是个正常人呢。”俞源突然轻声道，低下头去，似乎有些失望。

    “我当然不正常，不然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话，正常人一般而言应该都把你绑到精神病院去了！我也不想去，所以我也不想绑你去。”

    “那大人不让我死，是为了什么呢？”

    “色心啊。”禾二刀毫不避讳，回身很是猥琐地笑道，“你会真以为，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挡住你的诱惑吧，而且真要说起来，还是你先动的手。”

    “果然吗？那真是抱歉，我后悔了。”

    “后悔？那你为什么后悔？”

    “因为您也是个坏人。”

    “坏人？这个描述可有点宽泛和不准确，我是属于哪种坏人呢？”

    “就是字面意思的坏人，很坏，很坏的人。”

    “嘶，那可有点糟糕。”禾二刀仰身叹道，“我这么坏，那你还愿意和我去到那个小屋里面？”

    “那是报恩大人懂吗？”

    “那你就没有一点？那什么？”禾二刀一脸难看地反问道。

    “当然不会，我很喜欢大人的，因为你救了我的命，而且并没有强迫我做一些事情，但你在杀我。”

    “我到底杀我什么了？”

    “杀我作为人的权力。死，应该是人的一种权力。大人不该阻止我的，你的善意让我觉得你在杀我。”

    “死吗？确实是人的一种权力呢，想死而不得确实也是一种莫大的痛苦，那我还真是有些杀你了？”禾二刀闻言，陷入沉思之中。

    “哼！狗屁！”可随即他便又立马变脸骂道：“死不该是你由来进行选择的事情！而是生命它来为你送行！到了该死的时候，才是死亡的最佳时机。人不应该时刻想着自己去死啊。”

    “原来大人还是很可靠的嘛，能说这样的话，看来大人并不是个废物嘛，明明还有力量将我给就下来，还有力气跟我说这些大道理。那大人为什么说自己的是废物呢？”

    禾二刀面色一变，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想死，大人还是能够阻止的嘛，那大人能帮我杀了那人吗？刚才逃走的那个人，他叫鞠安龙，是个混蛋，或者说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我不想和他呼吸同一个天空下的空气。”俞源似是觉醒了某种意志，突然变得主动起来，就像是墙边野草，只是不是所谓的墙头草，更像是快速翻开的书籍，变幻莫测且快如世界，绝美的脸上出现了消失许久的让日月失色的微笑。

    “我杀了他，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让大人再亲我一下。”

    “没意思呢。”

    “那我们再可以‘深入’交流一下。”

    “什么意思？”

    “他不死我死。”

    “这才有意思。”禾二刀平淡说着，随手一抬，一劈，远处天空降下一道巨大的利刃，顿时大海汹涌翻腾，好不骇人，“杀了。”

    俞源面色已经恢复平静，不过仍旧美丽，只是这样的她看起来很是可怕，“你比想的还要没趣，是我见过男人里面最伪君子的人。”

    禾二刀不为所动，眉头一挑只反问道：“那我很虚伪咯？”

    “你都直接侵犯我了，现在还装什么好人？”

    “那你是不喜欢好人咯？”

    “好人？也不见得就是个好东西。”

    “这话我可完全不同意，这世上真有好人，完美无缺的好人，我在故事里面见过，故事里面有的，一般而言，现实世界里也有。”

    “哦？那你找一个出来？”俞源面色犯冷，嘴角微翘像是在挑衅。

    “看来你是打算用一些手段让别人变得不那么好。”

    “人的本性从不会改变，好人？哼！好人！”俞源的语气伴随着很明显的变化，变得越发沉重。

    禾二刀摇摇头有些无奈，“但你不能说他们一点都不好。他们身上的闪光点可是我们许多人的标准，是值得学习的东西，这些东西久远古代到遥远未来，被传承下来，是有道理的。”

    “大道理在我这里可不适用。”

    禾二刀皱眉不耐问道：“那你有见过什么好人吗？”

    俞源面色一沉，没有言语。

    “那你所谓的好东西，又是个什么东西？断了情，没了欲，那还是人？无生命的机械都不如！它们还知道没电会罢工呢！”他激动地骂道，说完后沉默少许，深呼吸后平静下心态，又是说道：“这样的存在，我倒是知道一个，不过那个存在……也不是个好东西呢？更不是个好人！好人也是有情，有欲，才会是个好人！当然我的极端了点，但也比你好，当你妄图改变别人，将别人改变的一瞬间，对方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好人就不再是好人了。

    “你是个可怜人，而且是个无药可救的蠢货。我的话对你没什么用，但我还是要说，因为我见不得你死，既然是你要出现在我面前，那你就别想着摆脱我，除非到你真正终末之时，那才是你我告别的时刻。”

    俞源看向远方正在袭来的大浪，觉得这话无比可笑，“说的像是，我的生死真的在你的把握中一样，若我像是，还要你同意不成？”

    “放心，只要你有一口气，我救你就跟喝水一样简单。”禾二刀突然临身，将脸抵了上去，压迫力十足，明明是一句救人的话，可却像是在威胁。

    俞源面色不变，见他脸逼近便要直接凑上去，可却被他闪身躲开，也不懊恼，轻声回道：“那你不就是在杀我吗？”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禾二刀叹道，又站到刚才坐着的地方，转身看向她，眼神中透着一丝别样的情绪，“我知道你的情况，我说过。所以，若你真要离开，我不会阻拦，但不应该是以你刚才那样的方式。寻死是自私的啊。”

    似是对他的眼神有所触动，俞源竟是少见地躲闪开他的目光，将头瞥向一边，又是问道：“难道真正死后又不是自私了吗？”

    “死后，便没有自私的说法了。只是活着的时候，在死的这一过程中的某些选择会自私。我说的是寻死，而不是死亡本身，若是死去都是一种自私，那说这话的也太自私了。”

    俞源猛然抬头望向他，发现他还是那般，那双眼睛就像是经历过很多次死亡一般，那双眼睛似乎有着让她动摇的光芒，可想到过去，现实还是将她给击沉，突然低下头轻声道：“我没有不寻死的理由。”

    “那你没有再活下去的理由吗？”禾二刀反问道。

    俞源闻言，咬牙又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说话。

    “看来还是有的嘛，墓还可以重修，灵和体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思念才是墓存在的关键所在，墓只是个载体，只要思念还在，墓就还在，灵就还在，每个人过去的一切就都还在。不是吗？”

    “我又不是因为这个。”

    “因为你自己吗？为什么呢？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呢？现在的一切都不值得留守了吗？”

    “你脸皮真厚。”

    “我说我了吗？”

    “现在这时候，除了你还能有谁呢？”

    “哦？按我就有喜欢你的理由了。”

    “但我不喜欢你。因为你连死都不让我死。”

    “我可没说不让你死，或者说，我也无法阻止你真正地死去。所以这不应该成为你不喜欢我的理由，你得再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