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情(14)
“来来来,都别急着走,慢慢谈,这番盛景,怎是能够错过的?”
话音未落时,禾二刀伸手拂过天际,星空仍在,废墟却随着一阵炫目的光一齐消失,那座梦幻的花园再度出现在众人眼前,万花齐放,桃瓣漫天飞,粉色的世界,那棵屹立中央的高大偏东树也再度复活,出现在众人眼前,不敢相信这是刚才他们眼中的血流成河的荒芜废墟。
“看看,这里是多么精彩。”说着他手一翻,场景变换,整个花园染上一抹血色,废墟显现,那棵偏东树变为了一个孤零零的树桩,手再一翻,废墟再现,仿若末日之进程,无比真实。
“只能说是可惜,我看不到这里以前的模样。那么就变回以前的模样吧,这小小的阵法倒是做的很好,但想来应该只是应付了事。”说着禾二刀伸手一挥,屏障消失,大风顿显,这里变回了它原本的样貌,风卷平原,正如名字所展露的,这里的环境恶劣至极,如此多年来只有几处盆地还算有些城镇,除此以外便是无人区,也不是荒芜的沙漠,只因为这里大风肆虐,难以展开建设。
“这才是它原本的模样嘛,本来是为一个女孩划出的安息之地,本不该那么花哨,我都不敢想象你们曾经在这里做过多少愚蠢的事情。我不是在臆测,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诽谤你们而已。”禾二刀嘴角微翘,说这些话时一直都泛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微笑,明明是在笑,可无人能从中感受到真正的笑意,更多的是冰冷和恐惧。
“不用太过担心,我不会杀你们的,但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谈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哦,我连我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不过我不觉得我可怜,可怜的是你们,有妈却活成了这样。不过或许你们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也就没有这样的说法了。或许在这里来看,从人数上来说,或许正常的人是你们才对。”
此时有人想要解释什么,她面上满脸惊慌,可就是说不出来话。
“我一直都觉得你们很是聒噪,所以闭嘴吧,这个过程不需要你们说话,不过具体的,我需要有个比较老实的人来给我说说个中细节,你们中有人要来吗?”禾二刀抬起下巴问道。
可是好一会儿过去没人多少表示,禾二刀失望地摇摇头,瞟了眼张蒜,似在向他寻求帮助。
张蒜感受到目光,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指向其中一人道:“孙晨晖,出来。好好说,别让我失望。”
“蒜……”楚持瞪眼似在提醒,但瞥一眼远处又是及时闭上嘴。
禾二刀不禁摇摇头,这也是为什么楚持可以成为下任白城城主的原因,不过看来这孙晨晖是不行的,于是他还是心软了,“孙晨晖可不老实,换一个。”
张蒜不解地瞪了他一眼,而后责怪地看了眼楚持,但也只能继续扫视人群,最后锁定在一个人身上,“简佑桢,好好解释。”
简佑桢神色有些意外,微微看了看众人的眼神,最后对上远处他的眼神,让略有些压力,深深一叹后道:“两年前,也就是俞小姐进入天蓝的半个月后,这里就被敌方势力发现,并且神奇地找到了漏洞,然后被侵入其中,我们的人及时发现但没有处理好,这里在那时候第一次变成了一片火海。在那时候平小姐的墓地就被毁坏了。”
“停!”禾二刀嗤笑一声,瞪着眼望向另外的人,“所以这‘唯一’的信物从最开始就是个笑话?你们还真的私藏祸心了?倒也是,你们的水平确实有限。也怪我水平有限,没看出来,以为这结界有了七界天的硬度边万无一失。怪我。”
“怪你个屁。”俞源在他身后小声骂道。
禾二刀装作没听到,抬手示意继续。
“对此,我一开始也以为信物便是一切,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其实还存在着另外的信物。但后来这事情在黎刀会中高层传开,便被下了封口令,补救完后,俞小姐刚好回来,本来邹副会长是要与她明说的,可不知为什么说,并且还将封口令执行到了实处。后来,这里又经过了几次毁灭和重建,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
“隐瞒或许有你们的理由,可不能成为我原谅你们的理由。所以来,邹朝到你的时间了,说说,为什么不和她明说?是在怕?还是怎样?”
邹朝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可就是这样还见缝插针想要说些劝导的话,“二刀,咱们……”
“二刀?我叫禾二刀。注意你的身份,别废话。”禾二刀淡淡地打断道,“还真把自己当做人物了不是?”
当力量严重失衡时,那么力量便是一切,况且禾二刀还是个体,力量在他这里不需要在意什么团体。
“俞小姐从天蓝回来,一是八界天,我感受到了威胁,因此为避免她暴走,便决定不告知。”
“真有这么简单?那你们可真有意思,那你们在决定隐瞒的时候有没有意料到我会暴走呢?这里可是我拖你们建设的,并且还是我出的资源吧?可真有意思。在你们选择隐瞒的时候,你们也意味着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那自然也确实不需要修补和加强,倒也轻松。可你们怎敢一次次地进行毁坏?并且一次次地弄假成真?一次次地隐瞒下去?真是有点不把咱当人看了啊。”
“到头来,原来还是你的错呢。”禾二刀微笑着转头向她说道,恶意满满。
“或许是吧,谁让我是个贱人呢?”俞源始终没有抬眼看谁,一直都侧身躺在他身后,脸被蓝色长发挡住看不清楚神色。
“谁敢说你是贱人?”禾二刀闻言突然爆发了一般,“谁敢说你是贱人?”
说着,他怒极转头,不断闪身,一个个地指着他们问道:“是你吗?是你吗?”
就算是张蒜和楚持也被问了个遍,每问一个人语气变重一分,每问一人气势便重一分,最后压得人喘不过气。
“是你吗?”当问到最后一个人时,他变得温柔起来,也没再咄咄逼人。
“就是我,或者说,是你在骂我。”
“哦?我可没这么说,我怎么会骂自己心爱的女人是贱人呢?”
“恶心。”
禾二刀轻轻一笑,而后又是变为平淡,扫视向远处众人,便是轻声但每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对他们道:“你们傲慢,你们无知,你们太把当回事了。你们不该把我放到和你们同样的高度上,虽然你们可以说我傲慢,但我一根手指便能杀你们全部,我凭什么不能傲慢?不会真以为,我和你们很熟吧?邹朝,你忘了吗?那时候是谁让我杀的那些人?当然除此以外,你们都没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但就这一件事,让我和你们绑在同一条船上,真是高明地不行呢,然后你们得到了多少呢?蒜,能帮我算算吗?”
“数之不尽。”张蒜简单地回答道。
“好一个数之不尽,你是要他们死啊!”禾二刀面露疯狂之色,眼中杀意凛然,再度扫视众人。
“二刀,别冲动!”这时候能说话的和事佬只有楚持一人了。
“闭嘴持哥,你能说话,只因为我觉得你很幸运地没做错什么事,不过谁也不知道若是你参与其中,会不会同流合污呢?谁也不知道,所以趁着能说,就别说话了!”
说完,禾二刀深深地吸了口气,重复了一边刚才所言,“数之不尽,数之不尽,然后你们就是这么来报答我的?一点小小的事情都做不好?而且还妄图瞒天过海?别说什么俞源只是死士出身不值得信任之类的话,她的朋友!那个叫平萍的女孩!为她挡过一劫!你们应该想明白的是这件事!而我则是个报恩之人!你们没想过。”
说道后面,他突然从激动重归平静,面上满是内疚,“这是我的过错,我的疏忽。因为我没上太多心,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所以现在我是你的人了,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转过身面对侧躺的佳人轻声说着,“现在,你要杀我可以。要杀他们也可以。要我毁灭世界,也只在一念间,要我做什么都无所谓。所以你现在要我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我来做出来做出这个选择呢?”俞源反问道。
禾二刀意外地挑挑眉毛,而后发现,这个选择的给出时机有所错误,因为她并不是必须做这个选择不可,对她而言似乎都已经无所谓了,突然发现无法逃避时,竟然让他有些慌了神,“我都是你的了,这可不是什么选择。”
狡辩很苍白,俞源嘲讽一笑,在这时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而后缓缓起身,看向远处的众人,嘴唇微启,轻声说道:“我恨‘他们’,他们糟践过我,你还会是我的吗?你不是在糟践你自己吗?”
“这说法可不对,你现在可没有在糟践你自己。”
“那可不对,刚才我就在糟践我自己。”
“哦?是嘛?那看来我和他们也没有区别呢,那你要怎么处置我们呢?”
俞源又是嗤笑一声,而后长长一叹,“你留下,让他们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吧。”
“哦?那就是要他们死嘛?”
“我可没这么说。”
“那可有点难啊。”
“呵呵,做不到吗?”
“那还不简单?”
俞源摇摇头,对这男人变幻莫测的脸真是有些看不懂,但并不妨碍她的判断,“除开那两个人吧。”
“两个人?你是说张蒜和楚持?”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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