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病是真的,随时会死也是真的。放心,我会把话全部带到。祝好。”
方飞浪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临走时,又看了一眼西北角,那扇贴满符纸的朱红色房门,和小雪手腕上系着的红绳。
“你什么意思?”小雪“蹭”地站了起来,用握着香烟的手,指着方飞浪的鼻子,声色俱厉道,“诅咒我?”
丁申医和王法面面相觑,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古怪暴躁的“病人”。
“你心里很清楚,我说的都是事实。”
方飞浪淡淡一笑,转身欲走。
还没走两步,就被突然冲过来的小雪,拽住后脖领子。对方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站住!你把话说清楚!”
王法见状,一个箭步冲过去,掰开小雪的手指,手指着她的鼻子,用眼神警告她后退。
小雪红着眼睛,楚楚可怜地看向方飞浪,突然换了一副语气,“你能看到,是不是?”
说话间,还把手腕上的红绳,举到方飞浪的眼前,“我敢打赌,你肯定能看到!我猜,你根本不是医生!是那个人派来帮我的!对不对?”
“告辞。”
方飞浪大袖一甩,从别墅里出来,径直朝着车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大门口,手机就响了,看屏幕上的号码,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一袭红衣的小雪,站在门口朝着他比划着接电话的动作,仿佛在暗示他什么。
带着三分疑惑,方飞浪接起电话。
很快,岳父宁远山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方飞浪,我这个做岳父的人,第一次开口请你帮忙,你就这么打我的脸?我的朋友刚才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你说了很过分的话?你到底怎么回事?”
“岳父,她的病我看不了,你另觅高人吧!”
方飞浪回答得很果断,没有多余的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
还没走两步,不死心的宁远山,又把电话打过来。
看在老婆的面子上,方飞浪再次接起电话,让他意外的是,电话那头竟然传来老婆的声音,“老公,是我!我和爸在外边吃饭……如果方便的话,你还是帮帮那个女孩子吧!听说是个非常可怜的女孩……”
听老婆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岳父对她施加了某种压力。无奈之下,方飞浪也只好点头答应。
挂断电话,方飞浪重返别墅,手指着那扇贴满符纸的房门,对小雪说道,“我要是你,就及早劝雇主去自首!把案子交代清楚!坐牢而已,至少能保命!”
眼角的余光,斜了一眼,那扇紧锁的房门,小雪的右眼皮又开始疯狂跳动起来。她哆嗦着嘴唇,一声寒意十足的冷笑过后,一字一顿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想听懂!你是来给我治病的,治不好我的病,你也别想走!”
话音未落,虚掩着的房门突然合上,不断有红色液体,从地板下渗透出来,很快没过方飞浪等人的脚面。“给我跪下道歉!立刻!马上!”
“卧槽!”
丁申医吓得一激灵,猛地蹿跳到桌子上,急急忙忙往出拿手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报警绝对是最佳选项。
然而,手机完全没信号!就算他把手机举到天花板,也没有一格信号。
“没信号!卧槽!”
丁申医有些慌了,他吞了吞口水,转头看向方飞浪和王法,俩人像没事人似的,依旧站在那里,只有自己慌的像从树上掉下来的猴子,完全懵比了。
“血!是血啊!那么多的血!你们没看见吗?”
丁申医手指着地面,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方飞浪二人。
他心里实在想不通,好端端的,咋就突然变成恐怖片现场了?
“幻术。”王法双手抄兜,面色不改道,“雕虫小技,有什么可怕的?”
丁申医除了“卧槽”,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还能说点啥了!不过,听王法这么一解释,他倒是也没之前那么慌了。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下子轮到小雪有些慌了,以往她用这办法吓唬医生,一吓一个准,几乎从来没失手过。今天来这三个人,似乎挺强的?
“普通人。”
方飞浪没心思和一个小姑娘斗法,在他眼里,小雪甚至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一个低级幻术师,充其量也就“催眠”这么一点本事了。
倒是那扇门背后的东西,似乎没那么好惹?
“你胡说!普通人绝对逃不出我的幻术!”小雪十分委屈地瘪着嘴,喃喃自语道,“你们肯定是那个人派来欺负我的坏人!呜呜……”
说着说着,她蹲下身子,双手抱住脑袋,毫无征兆地大哭起来,一开始哭声不大,随着哭声变大,渐渐有了调门,咿咿呀呀的,好像小孩子在说话,具体在说些什么,又没一句能听懂。
紧接着,那扇贴满符纸的房门,就开始剧烈的地颤抖着。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边一直疯狂地撞着门板!
丁申医“嗷”地一声蹿到王法背上,死死搂着他不撒手,一边拍打着他的肩膀,一边催促道,“跑!跑!跑!咱们快跑!这阵势不对劲儿!太他妈邪门了!”
王法不动声色地抽出匕首,站在方飞浪身边待命。
“年纪不大,会的不少!可惜了,没一样本事学成,会的都是皮毛。我奉劝你一句,还是别哭灵了!真把那东西召唤出来,你未必能降服得了它!”
方飞浪在龙虎山那些日子,一点儿没闲着,把道门那些书籍,七七八八翻看个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赋异禀,反正他自那之后,就开始无师自通,甚至不需要任何指点,就能猜出个大概来。
从那扇满是符纸的房门,到小雪手腕上的红绳,再到她刚才施展出来的幻术,综合分析得出,这女孩似乎是个阴阳师?她身上没承载任何怨气,大概率是受雇替人办事而已!
看她这副模样,明显是熬不住了,还在死撑而已!
说她无辜吧?那扇门里的东西,和她真没啥关系。她充其量就是个“看门的”。
说她活该吧?也真活该!谁让她打肿脸充胖子了?
听方飞浪这么一说,小雪的哭声立刻止住了,她笑着站起来,一脸天真无邪地笑容,“嘿嘿!我刚才就是和你开个小玩笑!”
话音未落,地板下渗出的红色血液,瞬间消失。
房间里一切恢复正常,只有那扇门,隐隐还会发出震动嗡鸣。
“请坐!方医生。”
小雪一改之前的态度,变得十分殷勤有礼,搞得丁申医心里直骂她神经病!嘴上却不敢多说什么。
“从你的健康状况来看,你最近一直被失眠困扰,需要一些安神的补药,营养一下神经……”
方飞浪一边说着,一边给小雪开药方。既然岳父叫他来治病,那就把任务领了,完成了就好。多余的事,他一概不提,也不想去淌浑水。
“方医生,我能请你帮个小忙吗?”
小雪突然凑近了,目光灼灼地盯着方飞浪腰间挂着的铜钱和九眼天珠。
“不能。”
方飞浪拒绝得十分干脆,他才懒得管闲事。
“求求你了!你这么厉害,一定能帮我脱身!”
小雪双手合十举在头顶之上,就差朝着方飞浪磕头作揖了。
“姑娘,有没有人说过,你疯得有点厉害啊?”
丁申医挑着眉,咧着嘴,语气中充斥着无奈和费解。小雪这一连串操作下来,已经为她本人结结实实地打上了“疯雪”的标签!至少,丁申医是这么认为的。
“你懂什么!众人皆醉我独醒!”
小雪对丁申医的话嗤之以鼻,倒也没太和他计较。此刻,她一门心思想获得方飞浪的帮助。在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之下,她逼不得已亮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听她自报家门之后,方飞浪终于明白,岳父为啥对小雪的事这么上心了!
“我的天啊!真是人生处处有意外啊!真没想到,你和主任竟然是这种关系……”
丁申医一番话,无疑说出了方飞浪的心声!来之前,他不是没推演过,小雪和岳父的关系,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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