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仁义怒不可遏,打定主意要杀方飞浪。
不管方飞浪身旁站着何人,都无法打消他这份浓厚的杀意!
只见他,不动声色地一挥手,立刻从四面八方,窜出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卒。
这些人的手里,握着的铁家伙,都是最先进的红外线武器,只要轻轻扣动扳机,钢板也能打成筛子!更别说方飞浪这血肉之躯!
看着杀意浓烈的嬴仁义,方飞浪非但没有任何恐惧神色,反倒一声嗤笑,“想杀我?你也要先问问,我身后站着的人,答不答应!”
话音未落,站在方飞浪身后的阎老,猛地一挥手臂,跟着,从门外涌进来一队,动作迅猛的士卒,和嬴仁义的手下一样,他们手里也持有重型武器!
两相对峙,势均力敌!
“你……”
嬴仁义手指着方飞浪,目光却落在,他身旁的阎老等人身上,心里思量着,真要动起手来,胜算到底有几成。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阎老的手下身后,又冲进来一批兵士,这些人身穿银色制服,胸口印着“永恒兄弟”四个烫金大字。
嬴仁义见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该死!这是永恒兄弟会的人!
方飞浪竟然调动永恒兄弟会的人,来和他对峙!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被外人笑掉大牙?
方飞浪一个外姓人,竟然带着嬴家的兵士,来打嬴家的人……
“嬴真!叫你爷爷把他的人带走!”
嬴仁义气急败坏地咆哮道,双眼像要喷出火来!
明知道嬴真根本无法调动永恒兄弟会的人,还是冲他发难、泄愤!
“大爷爷,我爷爷已经不是掌会者,你别为难他老人家了……”
嬴真脸色沉默,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隐没在人群中。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继续留在这里,只能看着嬴仁义吃瘪、嬴家丢脸而已。与其继续挨骂,不如及时撤退。
如果说,刚刚还有五成胜算的话,那么此刻的嬴仁义,大概也就剩下两成胜算而已!
永恒兄弟会,是九州最为神秘的武装力量。
一开始,是嬴家家主秘密培养起来,保护嬴氏子孙的战队。
后来,嬴仁义和嬴天下兄弟俩分崩离析,永恒兄弟会被嬴天下掌控,几经沉浮,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精兵强将。
即便如此,除了九州的正规军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与之匹敌!
阎王殿不行!
玄兵阁不行!
嬴家的秘密特勤小队更不行!
双方一亮相,嬴仁义已经输了!
“嬴老,电话!找你的!”
身旁的随从,双手递过手机,皱眉看向嬴仁义,“是应劭!”
此等紧要关头,若非特殊来电,他断然不敢惊动嬴仁义。
从手下口中听到“应劭”的名字,嬴仁义这才拿起电话,“我是嬴仁义。”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跟着语速极快地说了一段话。
还没等嬴仁义反应过来,电话就被挂断了。
手里握着手机,嬴仁义陷入沉默之中,愁眉不展。
“嬴老!你还在等什么?”红袍长老歇斯底里地吼道,“南玄可是为了你嬴家而死!难道,你不该给他一个公道吗?”
寂静无声的大厅里,他这一声嘶吼,瞬间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陈南玄的尸体上。
这时,众人才意识到,陈南玄已死!
“陈大师!”
“师傅!”
“馆主!”
一众馆徒,扑到陈南玄的尸身前,痛哭流涕,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方飞浪杀人啦!杀人啦!”
“杀人偿命!一命抵一命!”
“求嬴老给我们陈大师、卜木泰师兄主持公道啊!”
现场一阵骚乱。
众馆徒一开始的哭诉,很快变成声讨,大有方飞浪不死,誓不罢休之意。
现场一片火药味!
“……先是卜木泰,而后是陈南玄,两条人命躺在这里,小浪!你罪孽深重啊!”霍家老太率先开口表态道,“作为曾经的干妈,我劝你一句,不要一错再错!嬴家念在我的情面上,多少会手下留情,至少……”
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听王法一声咒骂,“老太婆!闭嘴!你口口声声替浪哥考虑,现在还不是站在嬴家那头?你当我们都瞎?”
“疯狗!”
霍老太暗骂了一句,并没有与王法争执,在她眼中,一条狗是不配和她平等对话的。
她转头看向其他六位,七星家族的家主,众人交换完眼神,一起向嬴仁义发声道,“嬴老,请您做决断吧!该杀之人,万不可留啊!”
眼看着自己被推到悬崖边上,嬴仁义心中悲愤不已啊!他何尝不想快刀斩乱麻?可应劭那边,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让他动方飞浪的一丝一毫啊!
得罪内阁尚且有回转的余地,得罪应劭,简直就是自断活路!
没有应劭,嬴氏也不会拿到长生不老药方,更不会有今日之辉煌!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他改口妥协,他也实难做到!
纠结不知所措之时,忽然听见红袍长老一声冷笑,“嬴老,你该不是怕了吧?”
一语如石落水,激起千层浪!
嬴仁义本来已经动摇的内心,又因为这句故意激怒他的话,而失去理智,他缓缓抬起右手,作势下落的一瞬间,忽然觉得后心处一阵凉意。
五脏六腑如同被取出放在冰块上一般,一阵阵凉意袭来的背后,是彻骨的痛!
“噗——”
插进嬴仁义后心的匕首,被人迅速抽出,再次扎进同一个地方。
嬴仁义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他想开口,想吼叫,想发作,但他的身体,仿佛不听使唤了一般,从头发丝到脚底板,没有一处听他的使唤。
心脏的麻痹感,迅速袭遍全身。他的瞳孔在极具放大,几次想要努力,回头看看,那个背刺偷袭他的人,到底是谁!
会是谁呢?
站在他身后的,都是他最亲密的人啊!
是子女吗?
不可能!
嬴氏的孩子们,虽然勾心斗角,觊觎他的家业,但是绝对不敢对他出手,做出如此谋逆之事!
是公司的员工吗?
不可能!
没人有这个胆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他!
那又会是谁呢?
谁在这节骨眼上,对他行刺?
刀尖上一定是沾染了麻痹神经的毒素,不然的话,此刻的自己早就求救出声,绝对不会像砧板上的肉一样,任由他人的宰割!
此刻,对方飞浪的仇恨,对长生不老药的渴望,对权势的贪恋,所有的所有,都不及他想要回头看一眼的愿望强烈!他实在太想看看,这个背刺他的人,到底是谁!
带着这简单却又无法实现的愿望,他的身体缓缓滑落,倚在背后那人温暖的怀抱里,嬴仁义仿佛回到出生时,那温暖的襁褓之中,眼皮好沉啊!
一阵困意袭来,他缓缓闭上眼睛。
尽管他的内心,努力扼制这困意的袭来,但他控制不了自己沉重的眼皮。
闭上双眼的一刻,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嗤笑声。
那笑声,他下辈子都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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