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戎所在的护卫舰附近只是微波轻抚,而远处像山丘一样的巨浪翻滚着白色的泡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船队推进。
眼看巨浪就要将船队吞没,而卫戎的呼喊蔡淼此时根本就无法听见,他站在铁甲船的船头,手里挥舞着红蓝两色旗帜,指挥着船队重新编组,并向一侧的岛屿附近靠近。
岛屿周围的海域蔡淼之前已经探明,这里海水足够深,停泊万吨级的大船都没有问题,而岛屿上的山峰正好可以挡去一部分狂风。
蔡淼的旗语发出后,五艘两千吨级的大船边向前行驶边向岛屿靠近,组成了一个倒v字形,而五艘铁甲船则迅速回撤,躲在v字的空档。
台风来的速度太快,不待他们躲到岛屿背后,暴雨便在狂风的裹挟下倾盆而下,船上所有人员都躲到了船舱里,关上了玻璃窗。
水手们则透过玻璃窗,观察蔡淼的旗语,听从他的指挥。
当巨浪撞击到船身的那一刻,船身只是微微摇晃,并不十分剧烈。
看到这一情况,卫戎原先紧绷着的神经立即放松下来,嘴里不禁笑出声来:“哈,哈哈,装了减摇鳍还真他娘的好用,老话说得一点不假,有钱就是吊,花到哪儿哪儿好。”
“幸亏老子是个军事迷,除了五百吨的铁甲船之外,给每一艘舰艇都配备了减摇鳍,尽管造船的时候费了不少事,关键时刻真是起到了大用处。”
不仅如此,平时行船时也更加平稳。
可是那五艘铁甲船则有些凄惨,尽管大船挡去了巨量的冲击,但海水的涌动还是让它们左右摇摆。船上的水手一时被甩到左边,一时被甩到右边。
剧烈的晃动之下,几个身体素质稍差的水手,已经抱着船舷呕吐起来。
蔡淼在中间的那艘铁甲船上高喊:“大家都不要慌张,海水的涌动只是造成船身摇晃,翻不了船,都抓牢船身,避免被撞伤!”
外面雷电交加,天色极其昏暗,只有当闪电划过时,才会使天地一片通明。
隆隆的雷声再加上狂风暴雨,蔡淼的喊话别的船上根本就听不见,大家都是本能地抓住船身,防止身体被抛起。
五艘大船见小船停步不前,也都落锚停下,为小船遮挡风浪。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暴雨消退,风力渐渐减弱。蔡淼赶紧催动铁甲船对其他四艘进行了逐一检查,发现并没有人员伤亡,这才放下心来,来到卫戎所在的护卫舰。
“少主,你的那个减摇鳍可真是厉害,要是没有它,就是楼船那样的大船也经受不住这样的风浪。”
蔡淼一登上护卫舰就向卫戎竖起了大拇指,至于卫戎为什么懂这么多,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算什么,这里还只是近海,要是横穿太平洋,那可要凶险多了。”
之前心里慌得一批的卫戎,这时候说起话来一副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样子。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坐船出过海,所以当风浪来袭时,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他这话一出口,蔡淼的脸上立即现出一片惊愕:“太平洋,那是什么地方?”
卫戎坐在舱室里,拿出炭笔纸张迅速勾勒出了一幅北半球的世界地图草图,指着中间的空白处道:“这里就是太平洋,咱们在大洋这边,渡过太平洋,对面便是美洲大陆,等咱们造出大船,就带你们过去瞧瞧。”
“你上次说的洋妞、雪茄都在这里?”
蔡淼指了指美洲大陆。
文科出身的卫戎自然知道,此时的美洲大陆人烟稀少,只是在中部地区存在着玛雅文明,虽然还停留在石器时代,不过却有很多好东西,比如:玉米、红薯、花生,还有就是让卫戎魂牵梦绕的辣椒和烟草。
“no,no,雪茄在这里,洋妞却是在西方罗马那边,金发碧眼人高马大,保你看一眼一辈子都忘不掉。”
蔡淼切了一声:“少主你就吹吧,这世界还真的有那么大?”
“我还真不是吹牛,不出三年,我说的这些你都能看得到。”
卫戎与船上的将领一边吹牛一边行船,不知不觉天上云雾散开,露出了蔚蓝的天空。
此时刚刚立秋,天气虽然还十分炎热,但是过了午后天气便会变得凉爽很多,尤其是海上台风过后,微凉的海风吹在身上十分舒服。
因为是近海航行风浪很小,船队的航速极快。若不是要测量海图探索航道,一个时辰能航行上百里,而此时速度整整降低了一半。
在前面的铁甲船需要观察周围地形和海水的颜色,只有在深蓝的海面才能马力全开全速航行,饶是如此,一天也航行了五百多里。
蔡淼兴奋地对卫戎道:“少主,这要是探明了航道日夜行船,咱们日行千里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啊!”
“你想多了,夜间没有灯塔如何行船?”
“哦,灯塔?这可真是好主意,下次再来一定要在路过的小岛上建设灯塔,标上数字,以后行船可就方便多了。”
至于灯塔如何在夜里发光,蔡淼可没想到那么多。
“綦毋怀文这小子还真把点灯给造了出来,要是能发明太阳能电池板,那就更好了。”
卫戎对太阳能电池板一窍不通,他目前也只能想想而已,要是想在灯塔建成后发挥作用,还是只能用老办法,靠灯火来发光。
至于蔡淼说的在海岛上建设灯塔,根本不可能,只能建设一些导航标志,为行船提供参考。
这么一想,这些船只则普遍都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缺乏大功率的探照灯。
虽然在造船时卫戎让预留了位置,可綦毋怀文一直都还没有制造出大功率的灯泡,起初造出的几支大灯泡亮不到几个时辰便烧断了灯丝。
船上装的都是还在试制期的小灯泡,生活用还凑合,夜间航行绝对不行。
卫戎正在思索这些问题怎么解决,蔡淼从铁甲船上指挥回来,对卫戎道:“少主,前方就是长江入海口,还有一个时辰天黑,咱们是停泊在海上,还是前往吴郡的娄县附近停船?”
卫戎想了想道:“咱们阵势太大,别吓着人家。就停在海上吧,明日去娄县采购些素菜,这七八天都是大鱼大肉,腻死我了。”
蔡淼:“......”
天天吃肉还有吃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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