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济立即上前一步单膝点地:“属下定不辱使命!”
朱济也是当世有名的大将,因为武力和智谋均赶不上牛震,一直被牛震压着,因此心里憋了一口气,想趁着这个机会扬名立万,取代牛震的地位。
虽然他知道此去极为凶险,但富贵险中求,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次可是有十五万大军,还有二皇子做先锋,要是打赢了,二皇子说不定会替了太子之位,到时候,嘿嘿...
朱济正在心中打着小算盘,不料耳边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陛下三思啊,那厮的步枪厉害,不找到应对之法切不可轻易出战。”
朱济侧头一看,原来是康恒跪在了旁边,说完话后把脸都贴在了地上,吃了败仗回来,这样的话确实让他难以启齿。
朱济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讥讽:“康先生莫不是被那小子给打怕了?”
康恒的脸上一红,不敢抬头看司马真,依然把脸贴着地面,羞惭地说道:“陛下,微臣是败军之将,又怎敢再言敌军之勇。只是为了咱们大晋的天下,这话我必须得说啊!”
在司马真的手下,除了郭宥之外,康恒是司马真看重的谋士,对他颇为倚重。听了康恒的话,司马真犹豫了片刻。
看到司马真犹豫不决的表情,郭宥立即出列道:“陛下,日升说的有道理。若是那厮的兵器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再去十万人也只能白白送死。”
这话说的司马真心里一震,晋国本来只有二十多万兵马,前年征讨萧让之战已经消耗了大批精锐,去年一年拼命扩充兵员,兵马总数这才刚刚到了三十万,被司马黄一仗打得就损失了五万,让他一阵揪心地痛。
这十五万大军若是再出事,那晋国的根基将彻底地动摇了。
司马真痛苦地收回思绪,朝朱济挥挥手示意他起身,然后看向郭宥道:“季宽,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郭宥略一思索道:“为今之计只有先向恒国示弱,然后派人去恒国,学得步枪制造之法,等咱们也有了步枪,便可与恒国放手一搏。”
“示弱?五万大军让人家打得片甲不留,还如此羞辱咱们,你让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司马真哼了一声重重地坐在了坐榻上。
“陛下息怒,”郭宥躬身深深一揖,“昔日越王勾践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十年方才东山再起成就一番霸业,陛下英明远胜勾践,尚不能忍一时之辱乎?”
可是这口气司马真如何忍得下,他看了看康恒,“日升,你说如今该怎么办?”
康恒此时还伏在地上没敢起身,他抬起头偷瞄了郭宥一眼,这老小子心机可真够深的,明知道出征不可为却不出言劝阻,等待自己冒死上谏之后他才开口,时机把握得真是好。
他略一思索,开口道:“臣以为应当先派一匹斥候过去探知恒国藏兵器的地方,取一两支步枪回来,让咱们的能工巧匠据其形貌仿制,待仿制成功再对恒国用兵最为稳妥。”
司马苍性子最急,在一边插话道:“等你仿制出来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若是恒军打过来咱们该如何是好?”
康恒道:“恒军步枪虽利数量却不多,且用于攻城却并无多大用处。”
他看了看司马真,继续说道:“目前只有一边坚守城池,一边向恒国示弱修好,为咱们偷学步枪制造之法争取时日。”
郭宥也出列劝道:“日升所言之法甚当,究竟该如何选择,还请陛下定夺。”
手下的两名顶级谋士都说不可再战,司马真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只得借坡下驴,说道:“就依你们所说便是,日升起来吧,偷学造枪之事便交给你和太子去办。”
“谢陛下!”
康恒起身领命退出,跟着司马黄来到太子府上,经过一番密谋,决定派出两百名斥候分作两组,一组到壶关和潞城,另一组到廮陶,伺机抢夺枪支,打探枪支的制造场所。
司马黄道:“我听说卫戎那小子办了个华林学省,他每次回廮陶都三天两头往那里跑,先生你看是不是派几个人充当学子混进去?”
康恒沉思了一会,“据说华林学省有几千学子,这么重要的机密事卫戎不可能让学子们知道,派人去了未必能打探到什么。不过派人去也好,总胜过咱们对他们一无所知。”
在司马真向恒国发出国书的同时,一只三百人的队伍也出了长安城,这些人出城之后便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分散开来,向着恒国进发。
此时长安城东太华山脚下的风陵渡,一人奄奄一息地躺在一艘木船上,艰难地从腰间掏出一块小小的黝黑木牌,递交给船老大。
“船家,我是太华派弟子,烦请上山通知咱们掌门人,就说我有要事相告。”
太华派在太华山一带势力极大,华阴县的产业有半数以上都是太华派在经营,这划船的船老大也一向听命于太华派弟子。
见到那人拿出太华派弟子的腰牌,船老大不敢怠慢,立即招呼两名同伴用担架抬着那人朝太华山而去。
一行人刚到太华山山脚,一名相貌清隽背插宝剑的青年男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青年起初见一行人大呼小叫朝山上而来打扰了清静,心中十分恼怒,待看清楚担架上所躺之人,立即脸色一变,快步走到担架边上。
他握住担架上那人的手,关切地问道:“宋师侄,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宋师侄正是跟随岳松涛前去廮陶刺杀卫戎的随从宋竹青,在潞城之外被雷横一刀捅成了重伤,苟延残喘一路支撑到了这里。
宋竹青看了看握住自己的青年,正是自己的师叔闻松柏,黯淡的眼神立即亮了几分,吃力地说道:“闻师叔,岳师伯他...他已经被云苍山的人所...所杀,那人已经逃了,他的师叔在廮...廮陶城里...”
说到这里,宋竹青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没了气息,手臂也随之耷拉下来。
闻松柏抱住宋竹青的身子两行热泪流了下来,看着东边的方向喃喃道:“岳师兄,宋师侄,待我取了那人性命给你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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